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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奇怪的画作内容】

医院楼层第三区域。

楼明远一路潜行,大概是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金刚和敖念吸引,竟然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

这层医院区域的空间比他之前想象的更大,不过其中的装修很完备,设施更是一应俱全。整层楼一共被划分为5个区域——

【学生属性区域】、【疗养区】、【医务区】、【住院区】、【医务休息区】

区域的划分并不规整,如同一个小孩子所画的房间内部,很是随意。

没有观察其他区域,楼明远以最快速度穿过整个【住院区】。

住院区的房门都大同小异,但让楼明远感觉,住在里面的并不是病人,而是罪犯。所有的门都紧紧关闭,门上有一扇小窗,窗口被铁丝网覆盖。

楼明远在穿过时,看到过几个窗户后都贴着一张脸。

窗户很小,他只能看到一双满是痛苦的双眼。困在病房中的人在用眼神向他求助,可即便外面乱得翻天,他们依旧不敢拍打房门。

“一家培训基地,这么对学生,就不怕被家长找上门砸了?”

楼明远越看越觉得心头发慌,只能加快脚步寻找可以让他躲藏的区域。

整个住院区应该是这楼层中最大的区域,走了足足有一分钟,楼明远才摸到区域尽头。

【值班室1】、【药物管理区】

在住院区尽头的并不是病房,而是两个敞开着门的办公室。

办公室布置简单,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两排柜子。【值班室1】中的柜子里塞满了各种文件,和几件白大褂。而【药物管理区】的柜子里,则是放满了药物和注射器具。

脚步停顿,楼明远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走廊。怪物嘶吼声不时传来。

“得加快速度了。”

闪身进入【药物管理区】,楼明远并未将门关上,直直走到办公桌前。

办公桌上堆放着大量文件,查看后能发现全是“患者”档案。

称呼这些人为“患者”是绝对错误的,因为在他们病情一栏中都写着——绘画不精或无绘画天赋,两种“疾病”名称。

在治疗方案上方,还特别留出一行内容。

*注:该学生家庭条件优渥,不必担心治疗费用(该学生家长难缠,必须尽快治疗学生)

后背发凉,楼明远在难以理解这个基地运作原则的同时,也更加担心起六人的处境。

画不好,或者没有绘画天赋,就会被当成病人,囚禁在这个地方。那不就意味着,即便他这次能安全离开【住院区】,之后进入基地受训,也会很快被遣送回来。

4级教职工就拥有绝对能束缚人行动的能力,那3级、2级,甚至是1级教职工,又会拥有怎样强大可怕的能力。

心跳开始加快,楼明远从没有如此想念过阿雯。

总感觉要顺利通关这个副本,看来只能依靠三位美术生做大做强。

想归想,他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仔细核对每张单子上的内容,楼明远发现这些学生会在每晚19:00,于医生的监督下,服用一种名为“盖萨思”的药物。

根据每个学生的病情严重,该药物的服用存在严格计量把控。

症状较轻,且依旧有努力意向的学生,所需服用计量最少。但同时,这样的学生需要接受的测试就越多。

为了防止学生说谎,医生甚至会将他们关入三级病房单间,让他们在其中画画。

“三级病房?”印象中,在住院区的病房都只有简单编号,并没有明确的等级划分。

再次查阅病例内容,楼明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难不成这里还有隐藏空间?”

耳边的打斗声逐渐变小,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楼明远只能优先搜寻线索。

医生的电脑没能来得及关闭,电脑桌面上建有不少文件夹。楼明远依次查看,发现存放其中的是一些学生的画作。画作按照等级放置在各个文件夹,只要画作的等级能达到c级,该学生就能够离开【病院区】。

没有找到画作评估者是谁,但从画作的好看程度判断,要达到这个等级并不容易。

能翻的都被楼明远翻了个遍,只有两个柜子,他还没来得及查看。

柜子上锁,倒是可以从玻璃区域观察其中药物。药物摆放整齐,每个区域都有严格划分和标签提示。

玻璃覆盖区域有限,楼明远整张脸几乎贴在上面,却也没能找到“盖塞思”这个药物。

“不是存在要药柜中,难道医生随身携带?还是已经分配给了学生?”

楼明远不肯放过这条线索,再一次搜查整个办公室。

还算幸运,在打斗声彻底消失之前,他在办公桌底下的缝隙中,找到了一把钥匙。

钥匙有些生锈,好像是被人遗忘在这个角落中许久。钥匙的制式非常老旧,是那种扁平且宽大的铜制类型。

楼明远下意识将其和办公室的锁孔对比,发现并不适用。

“在办公室内发现的,终归有点用处吧。”

医院楼层内封锁的门众多,何况楼明远现在还没有做找到等级病房,这钥匙在之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将钥匙收好,楼明远不再继续停留于办公室。走廊外部的动静比起之前小了许多,看来打斗接近尾声。

不敢去设想其余五人的情况,楼明远只是看准路线,再次入风般冲出。

两个办公室虽然在【住院区】尽头,但尽头的墙面长度足足有二三十米,两个办公室占据的空间并不大。这里肯定还有隐藏区域。

身体贴着墙面快速移动,在走到转角处时,楼明远突然感觉到身侧墙体的质感异常。身体只是往墙面轻轻一压,墙面竟然出现内凹的趋势。

“有密道?”身体立马站直,楼明远的双手放在墙上更加仔细的感受。

只不过他并不擅长做这种事,也不像敖念一样,在这个梦境世界中的五感异常敏锐。时间紧迫之下,他更加无法用手指一寸寸探查墙面。

摸了好一阵,楼明远的耳边甚至出现脚步声,进入墙内的机关还是没能找到。

拳头不由得握紧,楼明远在墙上锤了一拳,墙面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只能先行撤离。

这个区域墙面应对的依旧是一条通道,通道单侧设立有病房门。相比起之前看到的病房门,这一侧的更加老旧。有的门上的油漆甚至出现剥落状态。

楼明远小心走在通道之中,让自己尽可能地,能够通过门上的小窗看向病房内部。

这一排病房并非每一间都住有患者,同时,楼明远还注意到,自己从办公室发现的钥匙似乎能和这些病房门上的锁孔匹配。

拿出钥匙,楼明远找了一扇确定内部没有人的病房门尝试。

完美匹配!

楼明远尝试转动钥匙,却发现想要拧动钥匙十分费力,好像是因为钥匙上的锈太厚,导致锁孔被完全卡死,反而无法准确识别锁的缺口位置。

手死死地捏着门把,楼明远却不敢太用力转动钥匙。

“怎么最近的学生越来越难控制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改良一下麻醉药?否则下次再搞出这么大动静,很可能影响住院区的学生。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有了痊愈迹象。”

脚步声同话语声一并响起。

有医护回来了!

后背冷汗在瞬间湿透了他的衣服,楼明远整个人僵在原地,手中的钥匙依旧纹丝不动。

病房门无法打开,周围更是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空间。

再这么下去,他一定会被发现的!

而且听医护的讨论,敖念等人的反抗应该完全失效,他们很可能被带到其他区域,甚至将面临恐怖惩罚或者入院治疗的情况。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楼明远满头是汗。

他所在的位置已是死胡同,此时逃跑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偏偏这时候,脑中还无法控制地浮现,出那些被关在病房内的学生的眼神。

绝望、痛苦、恐惧、麻木……

“敖子这家伙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怎么每个副本都能感受到这种要人命的痛苦。”

吞咽口水,楼明远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将门把向上抬起,并用力拉向自己。这办法还是他远在老家的外婆,开家中年久失修的木门时,会用到的办法。

钥匙终于能够转动。

楼明远咬着牙,浑身的肌肉绷紧。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钥匙之上。

“咔嚓!”

钥匙被转动,楼明远兴奋地抬头看向门上的小窗口。

瞳孔放大,楼明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这一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至于一手掌大小的窗口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双人的眼睛。那双眼中没有痛苦和绝望,有的,只是疑惑。

脚步声似乎已经到了转角处。

“得快点找到那个逃跑的学生,要让董事会的人知道这事,麻烦就大了。”

医务人员抱怨着,脚步声一下变得更快。

听着就经过转角。楼明远也不管在病房内的人是不是学生,直接开门进入。

病房门关上,楼明远用后背死死将病房门抵住。头顶却在这个时候,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

病房内的人,将手放在了他的头上,正用力地将他的身体往下压去。

脚步声并没有在经过转角后远去,反而越来越近。

楼明远的心头一惊,反应过来这家伙想要做什么。自觉蹲下,他也趁此机会观察起眼前的男人。

胡子拉碴,黑眼圈浓重,男人似乎很久没有好好睡觉,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

见楼明远明白他的意思,男人便转过身,重新坐回地上。捡起画笔,男人在自己的右手手臂上沾了沾。

男人的右手臂上存在着十来条色条,不是将调色盘放置手臂上,而是他的手臂,本身就是一个调色盘!

没有时间给楼明远惊讶,那些匆匆而来的脚步声竟然在门外停下。

不敢随便乱动,楼明远只是用双腿,一点一点将身体挪到门旁。

门上传来响动,却不是门锁打开的声音。医护人员只是站在门外,朝小窗内看了一眼。

“编号0037号。”

男人没有出声,只是将手臂高高举起,并晃动两下。

在他将手臂放下同时,医护人员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他们朝小窗内查看,只是为了确认这个病患是否病房内部。

可是这里的病房门全都是从外反锁。楼明远抬头看了一眼,眼中的惊讶更甚。

病房门内部的门上,并没有门把手,只装着一根手指粗细的钢筋。而且只有三厘米左右的长度。

“他们为什么会担心这个学生趁乱逃走?”楼明远再次将注意力,放在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早已恢复专注画画的状态,画笔在他手中快速挥动,甚至出现残影。

几乎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一副栩栩如生的画作就出现在纸张之上。

“不行,没有美感。”男人摇了摇头,伸手就想把那幅画撕下来,手臂却被楼明远按住。

楼明远并不懂艺术,他只是觉得这幅画或许能解开他的一些疑惑。

画中展现的,是一个手术室内的场景。三个医生正在为一个孩子做脑部手术,孩子的手上握着一支画笔,衣服上涂抹着大量颜料,和整个手术室的干净整洁反差巨大。

凑近仔细查看后,楼明远发现,其中一名医生的手上夹着一枚类似于芯片的东西,正准备放入到孩子的大脑中。

“我觉得挺好看的,你画的很真实。”楼明远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你能和我说说,为什么画这样一幅画么?这画很有意思。”

“有意思?”男人兀自冷笑了一声,“如果你被强行剥夺记忆,并被当成机器人那样设定喜好甚至情绪,你还会觉得有意思么?”

男人的眼中一片死水,好像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毫无意义。如果不是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他应该会选择一种艺术的方式,让自己走向死亡。

将自己的手臂从楼明远手中抽走,男人一把将画纸扯下。

“你喜欢这幅画么?”男人将画纸递到楼明远面前,“如果你喜欢的话,送你也可以,现在能请你离开这里么?他们已经走远了。”

没有立即动作,楼明远只是盯着男人的眼睛。他想从男人的眼睛中看出点什么,只可惜,这家伙如同一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

那一瞬间,楼明远也反应过来他刚才所说的话。

“你是说,画中的内容并不是你想象的,而是在这个地方真实存在的?”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楼明远不自觉张大了嘴。与此同时,他的心脏也好像被人一把抓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阿雯等人很可能已经被送上手术台,正进行着如画中内容相同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