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燕行不是第一天知道姜九歌有病了。
因为姜九歌之前不承认自己有病，他还想方设法，才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后来，因为心理医生说姜九歌这是幻想症，是心病，需要心药医治，最需要的不是药物，而是家人的陪伴，他也尽力把时间都空了出来，尽量每日准时归家。
这段时间，他虽没有带姜九歌去复诊过，但他一直有在私下和当初那个心理医生联系，还把姜九歌之前吃的一些补品，换成了一些稳定病情的药物。
褚萧回国之后，他也会将姜九歌的一些日常告诉褚萧，让褚萧帮忙诊治。
姜九歌不肯承认自己有病。
傅燕行在日常生活中也一直随她的愿，一直把她当成一个正常人对待。
他唯一做的，就是背着姜九歌，在私底下，和四个孩子说了姜九歌生病的事，让他们尽量乖一点，不要惹姜九歌生气，要是姜九歌有发病征兆，就躲起来，保护好自己。
在傅燕行和四个孩子说这些的时候，四个孩子本就对姜九歌改观了。
得知姜九歌生病，他们没有害怕，反而心疼和担忧。
所以，平时除了“死性不改”的傅知三偶尔还会闹腾两下，死皮赖脸的气一气姜九歌，其他三个孩子都没有再做任何可能会让姜九歌生气、动怒、发病的事。
如今，听到姜九歌亲口承认，她生病的事。
傅燕行不但不害怕，还涌上了一股欣喜。
讳疾忌医。
很多人生病以后，宁愿掩耳盗铃，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生病，不愿意相信医生，更不愿意去看病，姜九歌之前就是这样，特别排斥去看医生，从来不承认自己有病。
而一个人，一旦能正视自己，承认自己有病，那就是好转的迹象了。
更何况，有病，没病，傅燕行根本不在乎。
就算姜九歌真的生了病，也无所谓，他既然认准了她，就会陪着她，看得好也好，看不好也罢，终归是他的妻子，只要她开心就好。
“我怎么会怕？能得到你的喜欢，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九歌，我不管你是有精神分裂，还是有幻想症，我都喜欢你。”
“我承认，我和你结婚的时候，我只是想找一个身世清白的妻子，给孩子们找个妈妈，只要人品没问题，是谁都无所谓。”
“因为当时的我，从不相信我未来会爱上一个人，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个女孩儿会真心实意的喜欢我，喜欢我这么一个无趣又冷漠的人。”
“可是，遇到你，真正认识你之后，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妈妈，只能是你。”
“除了你，谁都不行。”
“你的病，能治好，你能健康，自然是最好的。要是治不好，也没关系，你喜欢做梦，喜欢幻想，我可以陪你做一辈子的梦，也可以帮你把你的幻想全部实现。”
傅燕行还记得，当初心理医生和他说过，姜九歌的病是自大型幻想症，生病的时候，人会变得很自恋，会幻想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最无敌的人。
不管她想怎么样，他都可以帮她。
姜九歌被傅燕行的这番话，震撼到了。
难不成，她的病，好不了，他真的要帮她建造一个，她幻想出来的世界吗？
姜九歌没学过心理学，她不确定，她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她现在是病情好转了，知道自己有病了，还是单纯的被灞陵的视频给刺激的更严重了。
“那我要是治好了病，又变回原来那个阴沉、怯懦，还疯疯癫癫的自己呢？”
傅燕行闻言，摸了摸姜九歌的头。
很神奇的。
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姜九歌内心的不安，和没有安全感。
“我和你结婚之前，不但爷爷调查过你的过去，我也找人调查过你的过去。”
“你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甚至，在你自己过的很差的时候，你也依旧会帮助比你还弱小、可怜的人。”
“你不是一开始就阴沉、怯懦的。你小时候，也曾经阳光、开朗过。”
“你只是受了伤害，你只是生了病，你只是想保护自己。”
“更何况，你之前阴沉、怯懦，还疯疯癫癫，是生病的缘故。既然，你的病都治好了，怎么还会那样呢？就算真会那样，我也会陪着你，直到你愿意信赖我，走出来。”
姜九歌的询问，确实是个驳论。
她也觉得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有点儿傻。
但傅燕行的回答，确实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突然就看开了。
她最终因为网爆，跳楼自杀的结局，是她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可以获得别人的喜欢，不相信自己可以赢得了姜悦悦，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她的结局，是自卑、懦弱、极度抑郁的自己给自己设定的必死结局。
在那个结局里，傅燕行从来没有在意过她，没有管过她。
可现实却是，傅燕行曾试图闯进来过，他意图带她去看心理医生，还不止一次。
而从始至终，两人结婚以后，就算她之前再怎么发病，再怎么闯祸，再怎么对傅燕行，对四个孩子，傅燕行都只是冲她冷脸，而没有拉她去离婚，哪怕一次。
“哪怕我是你爸，千变万化？”
傅燕行，“……”
姜九歌，“……”
omG！原谅她肠子直通大脑，一时心直口快，但是，刚刚不是他说的吗，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离开她。
“你就那么想当我爸？”
看到傅燕行的眼神，姜九歌连忙回答，“没，我当你妈妈也可以。”
傅燕行，“……”
姜九歌捂住了嘴，“……”
“行。”傅燕行将睡衣的领口扯开了些，“说吧，还想当我什么。”
窗外月光洒下，衬的棱角分明的傅燕行越发的秀色可餐。
姜九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是她老公。
领证半年多，还一次都没睡过的合法老公。
“还想当你老公，当你孩子的妈……唔……”
姜九歌望着越发靠近的傅燕行，大脑一片空白，说起话来更是颠三倒四，只是，她那番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傅燕行给扑倒在了身后的大床上。
身前，是傅燕行结实有力的胸膛，身后，是柔软的大床。
关紧了门窗的病房内，温度不断的上升。
心跳声，呼吸声，声声入耳。
明明没有喝酒，但姜九歌已经醉了。
傅燕行的呼吸也在加重。
他亲吻着身下的人儿，声音沙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