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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儿在姜蕙怀里很安静,只扭着头,好奇地盯着面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爹爹……”姜蕙轻声道。

“怎么不过一年未见,咱家蕙蕙就又变了?”留着髭须的宁远侯笑着打趣。

“啊?”姜蕙一愣。

“变得更美啦!”宁远侯摸着胡子,笑眯眯道。

“爹——!”姜蕙瞪他一眼,转瞬又笑着拉着人坐到圈椅上,把年儿放到宁远侯怀里,亲昵道,“来看看您的亲外孙!”

宁远侯手忙脚乱地调整姿势,笑容咧到嘴角,收敛一身锐气,压着嗓子道:“年儿,认得你外祖父吗?会叫人了吗?来叫声外祖父听听——”

年儿并没有因为被突然放到“陌生人”怀里而嚎哭,在宁远侯怀里扭了几下,一把抓住他唇下的短须,嘴里“啊啊”几声,已是自得其乐起来。

宁远侯龇牙咧嘴地任由年儿拔他的髭须,嘴里道:“蕙蕙,你爹爹我是不是该蓄长须了,都做祖父的人了,恰好又是龙年,正好正好!”

“爹爹怎么突然回京了?”姜蕙却已经收拾好心情,问起正事来。

宁远侯双臂护着怀中的年儿,淡然道:“我上折子请辞了,本是年前就要回京的,只是同齐将军那边耽搁了一会儿,才拖到年后。”

齐将军便是宣威将军齐怀远,在建昭元年六月间被皇帝派往镇北关做宁远侯的副手。

姜蕙沉默一会儿,笑道:“爹爹回京也好,祖母、阿娘和阿弟在家,女儿也放心些。”

“你阿弟……”宁远侯捏起年儿脖颈上挂着的盘龙玉佩看了看,也笑道,“我已奏请陛下将他扔到右骁卫去了,我不在家,他都野了心了!”

右骁卫也是禁军十二卫之一,与金吾卫负责贴身保护皇帝、随皇帝出行不同,右骁卫与左骁卫宿卫皇城,通常负责强制执行皇帝陛下的圣谕。

“右骁卫?”姜蕙一愣,本想再说什么,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两仪殿,虽然偏殿只有父女二人外加年儿一个奶娃娃,但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她止住话头,又低声问起另一件事:“爹爹,和妃给了女儿一枚青黑色戒指,铸得很宽,刻着弯弯曲曲的线条,您看是有什么关窍吗?”

“戒指?”宁远侯一顿,沉吟片刻,道,“和妃娘娘是这一任单于同父异母的姐姐,其母是老单于的大阏氏,也是现任单于的阏氏,这戒指或许与她母族有关……老单于是从她舅舅手中抢的王位。”

“也就是说,和妃是被她弟弟故意送来大周和亲的?”姜蕙明白了宁远侯未尽之意。

见宁远侯点头,姜蕙心中有数,又问起承平大长公主:“阿娘怎么没和爹爹一起来?”

宁远侯逗弄年儿的动作一顿,如实道:“你娘病了。”

“病了?”姜蕙一惊,年儿周岁宴上承平大长公主还好好的,怎么病了?

“老毛病了,咳得厉害,”宁远侯见女儿脸上表情,安抚道,“你别担心,陛下遣了李御医来看过,没什么大事。”

姜蕙将信将疑,道:“女儿宫中还有些上好的药材,待会儿遣庆丰送去公主府。”

“用不着。”宁远侯将年儿放回姜蕙怀中,“人老了就是毛病多,你照顾好自己和年儿就是。”

说着站起身来,预备告辞,毕竟是在两仪殿,再不好多待的。

宁远侯离开过后,皇帝从正殿转进来,见姜蕙抱着年儿一脸怅惘,温柔道:“宁远侯往后常在上京,蕙儿若是想念家人了,召进宫来便是。”

“嗯。”姜蕙低声道。

年儿却突然在母亲怀里动了动,望着姜蕙,嘴里吐出一声清晰流畅的“阿娘”来。

姜蕙顿时激动起来,与皇帝对视一眼,问道:“陛下,年儿是不是会叫娘了?”

谁知皇帝比她还激动,已经一把抱过年儿,口中哄道:“年儿再叫声爹爹来听,爹爹,爹爹——”

一叠声唤了自家儿子几遍老爹,哄得年儿“咯咯”笑起来,嘴里学道:“打,打打——”

“不是打,是爹,来,年儿,再叫一次,爹爹——”皇帝不肯放弃。

年儿盯着父亲片刻,张开嘴巴,软软道:”打,啊,打打——“

“爹爹——”

“打打——”

“是爹,爹爹——”

父子两个僵持片刻,旁边姜蕙拿绢帕捂着嘴角,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阿,娘——”年儿听到母亲的声音,转过头去,张开手臂要往姜蕙怀里钻,显见的是被父亲烦得很了。

气得皇帝轻轻打了他的屁股一下,作势要把给他的玉佩取回去。

年儿却紧紧攥着那明黄的流苏,“哇”得一声直接哭了出来,直到皇帝又遣盛安去拿了一堆玉佩来哄才止住眼泪。

正月里尚还得闲,皇帝自此过后像是跟自家儿子杠上了,每日都要往瑶华宫教年儿叫爹,还命令几位奶娘和石榴红缨两个贴身照顾的宫女随时随地在年儿耳边喊“爹爹”两个字,把一众宫人惹得想笑又不敢笑。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上元这日,在皇帝陛下拿着五彩琉璃的金龙转鹭灯哄了许久过后,年儿终于成功地叫出了“爹爹”两个字。

这并不是第一个唤萧晟“爹”的孩子,在年儿之前,大公主萧妧和二公主萧妍早就叫过了,但年儿是姜蕙为他生下的长子,又生来体弱,萧晟很是偏疼些。

姜蕙坐在一旁笑看两父子玩闹,手里捏着调羹去舀晚菘刚为她做的桂圆蜂蜜汤。

谁知刚喝了一口,胸中徒然生出一股噫气,干呕几声,呕得脸色苍白、头晕目眩。

秋葵晚菘两个连忙扶着姜蕙去榻上躺着,皇帝催促盛安去请太医,将年儿交给石榴抱着,自己坐到榻边,握着姜蕙的手道:“蕙儿莫不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