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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天气愈发冷了起来,朝堂内外关于立后一事的消息不胫而走,姜蕙却并不在意的样子,此刻正亲自到小厨房做金玉羹。

将栗子壳切开,放到沸水里煮透,然后捞出来去壳,切成小片。山药倒不用入锅,只需去皮后再切片就行。

然后将羊肉切成小块,加葱姜焯水过后,用汤勺撇去浮沫捞出来。

之后将羊肉放入清水中,加入切好的栗子片和山药片,熬煮成软烂羹状,加些许青盐,便成了。

这是一般做法,还有一种不加羊肉,只做成甜羹的,便是直接将栗子片和山药片加到清水里,待煮沸后加蜂蜜、枸杞,然后掺一些水淀粉熬煮,最后放些干桂花就行。

先帝崩逝那时,姜蕙为皇帝做的金玉羹便是后一种。

萧晟站在姜蕙身旁剥栗子壳,一边剥一边道:“还是和羊肉一起煮好些,正合秋冬时气,驱寒活血,益气补虚。”

姜蕙正切山药片,并不看他,只是静静道:“陛下,妾知道您不太爱吃甜的。”

萧晟轻咳一声,转而道:“绣房新制的袆衣蕙儿试过了吗?”

袆衣是翟衣中最隆重的一种,是皇后的祭服、朝服以及婚礼和册封时的吉服。

“试过了。”姜蕙轻声道,好像正忙于手中的动作,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晟踟蹰片刻,有心想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一时金玉羹做好了,由宫人捧着送到暖阁桌上,皇帝去陪两个孩子,姜蕙则转到内室换衣裳。

天黑得早,此时不过酉正时分,各处都点起了灯。

晚菘端着仙鹤样式的黄铜烛台放到妆台边,一边重新为姜蕙绾发,一边轻声道:“主子,中宫之位,陛下果然还是属意于您。”

“本宫知道。”姜蕙把玩手里的嵌珠双鸾戏蝶长簪,漫不经心道,“前朝那些大臣们,本也不是真心要捧魏氏女坐上后位。”

她对着镜中眉目清冷的女子笑了一下,慢慢道:“推出左丞相的孙女……此事一定是右相手下的人干的,左丞相将要致仕,他常年在外赴任的儿子想必也会召回上京,说不得还会越级擢升以示恩赏,不过,这上京的缺儿向来有定数,不知这又是挤到哪一位了。”

陛下要立她为皇后之意根本不加掩饰,他又是个心有乾坤的帝王,朝堂上看似为此争吵的大臣们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妄图揣摩圣心罢了。

毕竟,若是陛下因为立后一事对左丞相有些微词,那左丞相的儿子即便能召回上京,陛下也不会对其多有偏爱,想必某些出缺的位子还能争一争。

“奴婢明白。”晚菘将姜蕙递来的长簪插入发髻,又挑出一副相配的耳铛为她戴上,细声道,“只是,左丞相既然没有直接拒绝,或许也有顺水推舟之意。”

“这便是抛出的饵足够珍贵了。”姜蕙讽刺一笑,“他已经位极人臣,但年纪大了,陛下不会留他继续手握大权,他又是寒门出身,想要为家族再挣一个保障也是正常,且他身边的一些人自然也更愿意魏氏女坐上后位,不免跟着一同造势。”

“不过,”姜蕙恢复冷淡的面色,站起身来,“左丞相浸淫朝堂多年,怎么会看不出这之间的门道,又有老睿王这个亲家在,想来再过几日,咱们便能听到那位魏家小姐定亲的消息了。”

听到自家主子如此笃定的口吻,晚菘放下心来,跟在姜蕙身后出了内室。

暖阁里萧晟正看年儿新写的字帖,眸中感情难辨。见姜蕙进来,换上笑颜道:“华阳都等不及了。”

姜蕙便去看华阳,只见她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小椅子上,正由石榴一勺一勺喂金玉羹,她吃饭时倒不闹腾,安安静静的,吃得很是香甜。

“今日有些晚了,华阳确实饿了。”姜蕙笑着走到萧晟身边,见他在看字帖,轻声道,“年儿的腕力不足,还得等再大一些绑上沙袋再练练。”

“这样就很好了。”萧晟却不赞同,“年儿还有一年才入学呢。”

携着姜蕙和年儿坐到桌边,讨论起崇文馆的先生来。

又过了一段时日,姜蕙正坐在窗边看后宫各司的账簿,秋葵笑着从外头进来,手上还托着托盘,里头放着一方木雕牙牌。

进得里间,她对姜蕙道:“主子,寿昌郡主从云州回了上京,递了牌子想要入宫请安呢。”

寿昌郡主便是老睿王的女儿、左丞相的儿媳、魏氏女的亲生母亲。

姜蕙闻言,捻起牙牌看了一眼,微微颔首:“就明日吧,本宫也多年未见寿昌姨母了。”

“是。”秋葵应了一声,见姜蕙正拿着朱笔在账簿上勾勾画画,轻声道,“云州距上京算不得近了,寿昌郡主如此快就赶回了京城,想必是急着回来给魏家小姐定亲的。”

姜蕙“嗯”了一声,又圈出一个地方,合上账本,摞在一起,吩咐秋葵道:“递还给各司管事,十日过后重新拿来,拿不来,就回内使司再学一学。”

“奴婢省得。”秋葵点头道。

第二日天气正好,用过早膳,年儿带着华阳到花园子里玩,姜蕙在书案前临帖,不多时,庆丰便来禀告说,寿昌郡主已经到了。

照例把人请到花厅相见,姜蕙换过衣裳,亲自扶起行礼的寿昌郡主,然后才坐到主位上,笑道:“本宫同寿昌姨母,也有五六年未得见了。”

寿昌郡主四十出头的年纪,许是常年在外,肤色略有些黑,此时坐在云纹圈椅上,笑眯眯道:“妾随外子在任上多年,确实好多年都没见到安宁了。”

姜蕙以姨母相称,她自然说话也亲近。

寿昌郡主又道:“这次从云州带了些化橘红回来,这东西止痰消腻,正适合冬日里吃,安宁一定要尝尝。”

便有丫鬟从她身后出来,将一只漆盒递给晚菘过后,又行礼退了回去。

“让姨母费心了。”姜蕙颔首,“不知此次回京,可是要长待了?”

“外子这一任的任期还未到呢,也说不准。”寿昌郡主喝了一口茶,眉间染了几分愁绪,“不瞒安宁,妾此次回来,是为了我家那个小孽障的婚事,其实她自小就同人定了娃娃亲,只是因着还小,没有过明路,这回及笄了却是再拖不得了。”

看了姜蕙一眼,又轻声细语道:“家父已经上奏欲请陛下赐婚,若是能成,届时再让他们小两口进宫谢恩。”

又说了几句,起身告辞,走的时候还带着瑶华宫的赏赐。

不久之后,安景便捧着圣旨过来,请昭贵妃娘娘加盖凤印,赫然便是赐婚卢氏子与魏氏嫡女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