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是不是人类？”兰岚蹲下来认真地问老黑。
“废话，你不是人类还能是什么。”
“凡人是不是人类。”
老黑皱眉，有些不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凡人和修士，都是人类，我们说人话，有情感，或许生活追求不一样，但殊途同归，我们都是在以自己的方式活着，幸福也好，痛苦也罢，凡人的挣扎未必会比修士要少。”
兰岚说到这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有时候凡人的力量也会感动上天，站在你面前的我，就是凡人奇迹的代表。”
她看着老黑，无比认真的说。
“生命有长有短，生活有穷有富，但生命的本质都一样，我们和凡人有什么不同？”
“他们有家国天下，我们也有天下苍生。”
“魏老师不一样要求我以后以荒人自居，为的是什么？”
“保护荒人特有的秘术，为的是荒人的文化根本。”
“我看凡人的历史，看得是人类文化的演变，对照修士现如今的局面也是一样的。”
“为什么会有人信仰邪神？邪教为什么会出现，他们都是人类，为什么会背叛人类？”
“根源还是人性的变化。”
“我问你一个问题，若是传说中的本源被找到，你说找到的这个人是会为了天下苍生将它献与天道，还是自己私吞？”
老黑被她问的一愣，接着就是皱眉道。
“你想这些有什么用，什么天下苍生，什么家国天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活下去，活下去掌握实力，你才有思考这些的资格。”
讲到这里的时候老黑认真地盯着兰岚的眼睛。
“活不下去，你所有的想法都是个屁。”
兰岚和老黑对视片刻，然后笑了笑。
“你说的对，活不下去，我想的都是个屁，所以我一定会活下去。”
“我说的也是真的，我对这个世界，真的是一无所知，你知道我需要很多钱吧，看书一方面是想了解这个世界，另一方面，我是想找到赚钱的办法。”
老黑面色怪异，她挑挑眉，尾巴在身后甩了甩，有些得意的看着兰岚。
“你求求我，兴许我有办法能让你赚钱。”
兰岚来了兴趣。
“能赚多少？能不能赚够我突破开光期？”
老黑意味深长的对她说。
“只要你有能耐，小小开光期根本不成问题。”
兰岚毫不犹豫。
“我求你，求求你了，真心求你，告诉我吧。”
这赚钱来路，多犹豫一秒钟兰岚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这是钱吗？这就是救命良药啊。
许是兰岚求得太过容易，老黑忽然有些不爽。
瞪着兰岚。
“你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说求就求。”
兰岚纳闷。
“不是你说的，活不下去，骨气就是个屁啊。”
老黑一噎，好像，是这样。
“等你炼成洪荒体术我在告诉你吧，先说好，机会我给你，能不能赚钱，这就需要靠你自己了。”
兰岚觉得肩上压力骤减，畅快地舒了一口气。
抱起老黑站起来，在怀里颠了颠。
“走，回家。”
老黑木呆呆的在她怀里看着兰岚迎着月光的脸，瘦削的脸颊，独独那双眼亮的惊人。
兰岚也是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真是得意忘形。
她感受到老黑挺直身板，硬邦邦的在自己怀里。
这就有些尴尬，她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只能装作没意识到，硬着头皮抱着老黑往家走。
但是老黑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她，这实在是不能忽视的存在。
有些怕老黑炸毛，她偷偷瞥了怀中的老黑一眼。
只一眼，老黑像是醒过来，爆红了脸，即便在月光下也看得很清楚，她连忙扭头看着前面的路。
小手交握用力的扣着，却没有出声制止兰岚。
兰岚见此抿唇偷笑，两个人就这么回到家，到家门口的时候兰岚放下了老黑，甩了甩有些发酸的胳膊。
刚用令牌打开门，下面传来老黑的声音。
“你觉得我沉？”
兰岚低头，见老黑瞪着圆溜溜的碧眼不满地看着她，那眼睛似乎在警告兰岚。
“我这小胳臂没力气，你倒是不怎么沉。”
语罢，兰岚率先进去。
留老黑一个人在门外，见兰岚走进楼，她低头悄悄掐了掐自己的腰。
“哪里胖了，果然是她太废，”
她撇撇嘴进门，用尾巴勾住门低，把门关上。
第二天晚上。
时间差不多，兰岚从藏书楼出发。
她来到广场的时候，两位老师也在。
魏老师正在布置测灵要用的东西，枫溪老师给她打下手。
兰岚新奇的看着魏老师今天的装扮。
魏老师脸上画着彩色纹理，看上去像是某种神秘图腾，身上穿着百羽服，浑身挂满拇指大小的铜铃。
脖子上带着由各种兽牙制成的项链，腰间佩戴着宝石束腰。
地面用兽血和矿石绘制成一只看起来像巨鹰的图腾，巨鹰接近八米宽四米长，而在最外面还有暗色的纹理绘在地面上，看上去像是某种阵法。
她还发现了皮鼓和法杖，最醒目的是，在巨鹰最中央地方，由各色兽骨堆叠而成的‘床’。
‘床’上铺着一张缝制的兽皮，似乎是用百兽拼制而成。
巨鹰头部放着一尊三足圆鼎，里面盛放着似乎是酒，但却在月光下散发着淡蓝色的荧光。
酒香扑鼻，仔细分辨又有着浓郁的果香。
魏老师正在往圆鼎内倾倒一些粉末，一边搅拌，一边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动作传来阵阵规律性的铃铛声。
枫溪老师见兰岚过来，带着她来到中间的床上躺下。
“你躺在这里不要动，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动，测血脉会有些疼，但是你越能忍受，获得的血脉天赋就越强。”
兰岚坐在床上，抬头郑重答应。
“老师，你放心，我一定能坚持下来。”
月光下，枫溪老师那清冷的五官，也难掩他此刻眸色中透漏出来的担忧。
兰岚躺下。
仰望星空，这里没有银河，但也有漫天星河，她盯着一颗缓慢闪烁的明星，耳畔是有规律性的铃铛声，随着它们的节奏缓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渐渐地周围的声音在她耳中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