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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根儿脚下李树胡同里,一处破烂的小院半合着院门,里面长满了枯草,实在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可这会子门外已经被人牢牢给围住了。

“大爷,那个人就在这院子里。”亲随低声向着凌承远禀报。

凌承远道是仔细看了看,皱着眉头:“怎么会躲在这里,若说真与叶嫔有关,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方?”

亲随低声道:“听说这个是当年叶嫔的养父,是他把叶嫔从流民中救出来,又将她送进了王府去,后来皇上登基,他怕宫中之人会寻他报复,才会隐姓埋名躲在了这里苟活。”

凌承远冷笑一声:“那就算他命数已尽,等找到了叶嫔的家人,就把这人交给宫中,还能让皇上与叶嫔出出气。”

他冲着那小破院落一努嘴:“动手吧,要留活口,问清了事情再送到庄子上关起来。”

他话音刚落,手下的人就要往院落里冲过去,却被突然杀出来的十几名黑衣蒙面人给拦住了,更是与他们打作一团,竟然像是要阻拦他们进去捉人一般。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阻拦我办事!”若是论八股文章,凌承远有自傲的资本,可是论动手,他还真是太过文弱了,只能干着急地被亲随护到一旁高声叫嚷着。

只可惜那群是训练有素的亲卫,一言不发只是手中越发下了狠手,很快就把凌家的人打得七零八落,将他们死死拦在院子外不得寸进。

巷子另一边的茶楼上,庞虎正皱着眉看着那边乱战成一团的破院,转头问悠哉悠哉喝茶的霍无双:“世子,要不要动手了?他们都已经到了。”

霍无双轻笑一声:“别急,那不是还有一伙吗?”

他端着茶杯指了指茶楼下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车帘子正撩开来,露出半张脸来颇有几分熟悉。

“是……柳侍郎?!”庞虎平日也是跟着霍无双进出军营和各大府邸的,一眼就认出了马车里的人来。

“还有巷子口,我可是瞧见了杜家的人。”

还真是热闹,区区一个冒充的叶嫔养父,居然能钓出这样多的鱼,一个个来头可不算小。

不但有隐居不问朝政的燕国公府,还有两位皇子手下的人,这可不能不说是意外收获了。

庞虎神色也是凝重起来:“那如今该怎么办?”

若是真让冒充的人落在其中一方手里,只怕很快就会被拆穿这个局。

霍无双一口将茶喝干净,眉眼冷峻,嘴角却是噙着一丝冷笑:“放出风去,说人被拿走了,让他们狗咬狗去,看看能咬出什么来!”

很快下边就有了动静,连柳都安带来的人与杜家的人都冲了过去,都要冲进那座小院子里去,要把那个压根不存在的人带走。

只有霍无双高高坐在茶楼上冷冷看着他们,他从前跟随霍冠在西北当过斥候观察敌情,很快就看出了燕国公府的人与其他几方的不同。

他们并不像那些一样急不可耐要冲进去,更多的是阻拦,阻拦一切想要进去的人,而且他们并没有人踏足身后的院子。

难不成是知道里面是冒充的?又或者对叶嫔的身世并不感兴趣?

这两点都实在可疑!

……

燕国公府,耿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站在那里:“父亲,您说要请人去……”

耿泊看着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儿子,还有他脸上那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喜,微微笑得和蔼:“是,我已经让人去请媒人,会让你大伯母带着一起去陆家提亲。”

“你喜欢陆氏,虽然她是和离大归的妇人,但只要你心里欢喜,又能好好过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耿洵胸口扑腾的心跳已经压抑不住,甚至不顾礼数站起来:“父亲,多谢您,我一定好好的……”

更是忍不住在厅堂里走了一圈,欢喜地坐不住了。

耿泊看着他那毛头小子一般冒失的模样,不由地想起自己当年,要迎娶大庄氏前也是这般欢喜,谁知眨眼已经是这么多年,大庄氏的坟茔上草都已经那样高了,而他们的女儿也已经进宫多年,现在更是怀了皇嗣。

想来要不了多久……也不会用太久了,他就能完成当年在大庄氏坟前发的誓,一定会让槿之过最好的日子,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你母亲身子不好,待陆氏进了门,这国公府的中馈就交给她吧,也让你母亲好好修身养性,不必再为这府里的事费心了。”

耿洵一愣,原本狂喜的心情冷静了几分,疑惑地道:“母亲身子怎么了?”

这几日他也是忙着在外办公务,也因为庄夫人逼着定亲的事,他不肯进内院去,也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耿泊听他问起,倒是十分冷淡:“没什么,不过是思虑过重,郁结于心罢了,请了太医看过了,吃几服药罢了!”

这话却是让耿洵心里更生出疑窦来,以他对母亲的了解,便是当初流言四起逼到没有活路时候,也没想过要撂开手不管府里的事,还有他的婚事怎么可能由着父亲让人向陆家提亲。

可是耿泊没有让他再多想,只是摆摆手吩咐他:“太医说了她需要静养,你也不必时时过去看了,安心准备成亲的事就可以了。”

说罢就让他出去了。

耿洵垂着头,满心疑虑地往外走,刚出了院门却正看见自己大伯父耿溶和二伯父耿润正大步进来,顿时吃了一惊,连忙拜下去:“大伯父、二伯父。”

耿家长辈已经好些年没有来过国公府了,这些年来耿洵日日躲在木工房里,不过问朝政也不与耿家族亲来往,族里也像是没了这一支一般,今日却能看见他们一起来了国公府。

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耿溶看了一眼耿洵,微微颔首:“好,你去吧。”

也没有要与他多说的意思,耿润更是冷淡地像是陌生人一般,一言不发站在一旁,耿洵没有法子只能点头退了出去。

看着他走远,耿溶与耿润道:“终究是耿家子弟,虽然糊涂,但也还能教导。”

耿润冷笑:“是非不分,忠奸不明的玩意儿,老三原本也没打算好好教养,不必在意了。”

——

宝子们,腊肉回来了,前段时间家中出了事,很艰难很艰难,人生灰暗到了无法自愈的地步,这些天过得暗无天日,无法提笔无法思考,谢谢大家一直支持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