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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为了他们的白头偕老

梅姬哭得死去活来。

闻霆心疼发怒,砍了十几个太医的脑袋。

子让吓到吐血昏迷,苏醒后立即求情。

梅姬为了让他宽心养病,也跟着求情,闻霆才止住滥杀无辜。

十几个太医被砍,让整座皇宫笼罩上一层阴影,无人敢议论此事。

消息闭塞的子诺便更不知了。

他正苦恼如何第三次写折子上奏,自请废太子。

第一次上奏自废,是在沈清姿被驱离皇宫,幽禁澜山别宫时,带着一些赌气的成分,沈清姿传话让他上奏,他就上奏了,他还想试探一下,疼他爱他的父皇能不能回来。

第二次上奏,是在他十六岁时,舅舅沈冠觉看出皇帝极不喜欢他这个皇长子,心里只有梅妃和二皇子,生怕将来皇帝杀了他给子让腾位,便劝他再次上奏。

这两次上奏,闻霆都将折子打了回来,朱砂批阅:驳回。

子诺觉得,皇帝的身体里,或许还有一丝宋兮越残留的痕迹,留存一丝舐犊之情,故而哪怕再喜欢子让,也接连两次驳回他的奏折。

他并不知道,闻霆只是记起了命册上的命运,为了顺应命册,将来把皇位传给子诺,才保留了子诺的太子之位。

他为了与梅姬双栖双飞,已扰乱了宋兮越的命数,斩断了与沈清姿之间的缘分,违逆了轮回之劫,将来会遭遇天劫。

所以,命册上其他人的命运,能少扰乱便少扰乱,让他们按照既定命运去走,将来惩罚他的天劫会轻一些。

这些,他从未对子诺说过,却细细讲给了梅姬听,生怕梅姬对他有一丝误会,生怕梅姬吃醋。

虽然,梅姬大大咧咧,眼里心里只有他,根本不会多心吃醋。

那一年,冬雪来得比往年早。

沈冠觉大胜凯旋,不日即将回朝。

沈清姿暗中与沈家人联系,打算让沈家急流勇退,解甲归田,等待闻霆太子的凡人肉身自然老死之后,家族子弟有出息的,再图报国。

沈家上下战战兢兢十年,无一人反对,老侯爷欣然同意,新侯爷沈冠觉写信回京,也一口应允,计划在庆功宴上辞官乞骸骨。

岂料,天不遂人愿。

那一日,京城万人空巷,人们冒着寒风冰雪,守候官道两旁,振臂欢呼“沈大将军”。

沈冠觉的声望在这一日,达到空前鼎盛。

他卸下兵刃,解下铠甲,进入宫门,参加皇帝为他举办的庆功宴。

皇宫前殿,皇帝与群臣言笑晏晏,举杯畅饮。

闻霆头一回用正眼看向皇长子,邀请他为沈冠觉舞剑。

子诺心情激动,但多年隐忍,他早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面上淡笑着应诺。

换衣服时,他还在打听子让为何不参加宫宴,梅贵妃为何也不来——除了上朝,闻霆与梅姬向来是形影不离。

子诺已有十来日不曾见过子让了。

他甚是想念这个弟弟,以为能在宫宴上见到他。

太监将好不容易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他:“二皇子突然病重,梅贵妃娘娘在照顾他,听说梅贵妃哭天抢地,哭声传得路过宫外的人都听见了。”

子诺听说阵仗闹得这样大,十分担忧,却不能违抗皇命去见他,只能先去宫宴上舞剑。

他并不知道,皇宫后殿,梅姬正抱着昏迷不醒的子让哭泣,宫人们忙忙碌碌,来回穿梭,将一口口特制的大缸,按照皇帝的指示,摆放在一些奇怪的位置上。

摆放好之后,他们又在大缸里放上稀世灵玉。

时光旧影之外,沈清姿从皇宫上方看,一一记住大缸摆放的位置,脸色渐渐苍白。

她精通阵道,一眼看穿那是一个阵法。

“是夺取气运的阵法,可夺取献祭者的寿元、气运,书上记载过,只有邪修才会布置这种阵法。阵法有两个阵眼,一个是献祭阵眼,一个是被献祭阵眼。子让……子让就是被献祭的阵眼。”

她的喉咙有些哽咽。

果然,宫宴上,满堂喝彩中,闻霆盯了子诺的剑一眼,那把剑就像被吸过去一样,从子诺手中脱离,直直朝着他飞去。

闻霆闪避开,反手夺了侍卫的剑,怒喝一声“太子,你要弑君”,便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剑刺入子诺的心脏。

子诺当即倒地。

隔着千百年的距离,沈清姿恍惚听见一声振聋发聩的心脏破碎声。

她的心上,也像被刺了一剑。

“闻霆!闻霆这个混蛋!是他诬陷子诺!”

沈清姿再也受不了了。

她冲过去,想抱住绝望的子诺,想保护他,但她只穿过了时光留影,什么也没抓住。

折光神君握住她的肩头,心情沉重:“冷静些。”

没有母亲受得了,自己的孩子当着自己的面被人杀死。

沈清姿浑身颤抖。

愤怒,悲恸,无能为力。

时光旧影中,子诺眼含泪光问:“父皇,为何?儿臣请问,为何?为何不容儿臣!”

十年了,他第一次就当年的事发出质问。

为什么?

父皇为什么变了?

神仙为什么要下凡历劫?为什么要毁掉他的幸福,毁掉他母后的人生?

难道他一点也不记得从前的点点滴滴了吗?

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爱他,不爱母后了吗?

梅姬就那么好,值得他抛下所有一切去爱她?

子诺不能理解神仙之间的爱。

闻霆眼里没有一丝父亲的慈爱,只有对凡人蝼蚁的蔑视和冷漠,他字字清晰道:

“太子,朕并不是杀你,朕只是送你去轮回。朕也不是杀你的母族,朕是要送他们与你在轮回路上相聚。太子,你积十世功德,修一世帝命,你的帝命,不该在今世。”

他朝子诺刺了第二剑。

子诺的手想抬起,去阻拦那把剑,但最终放下。

他放弃求生,欣然赴死,只声嘶力竭苦苦哀求:“求父皇饶我母亲一命!求父皇饶我母亲一命!”

他喊了不知多少声,每一声都像一把剑,直击沈清姿的心。

“子诺!子诺!”

时光旧影里,子诺未能得到闻霆的承诺,死不瞑目,气息断绝。

沈清姿扑了过去。

扑了个空。

她死死捂住嘴巴,不让呜咽声传出来。

她说过,她不会再哭了。

折光神君半抱着她,神情复杂。

他没有想到,子诺死得这么惨烈,至死都没有求饶过一句,他心心念念的是,闻霆能不能放过他的母亲。

此时此刻,他完全理解了沈清姿在天界第一次得知子诺不是子诺,而是子让时的崩溃和悲愤。

这对母子,都像飞蛾扑火一样,想保护对方。

时光旧影里,闻霆抱起了子诺的尸体。

这大概是他觉醒天界记忆后,第一次与子诺靠得这么近。

然而,子诺活着时,他视而不见,刻意疏远,不闻不问,子诺死了,他却抱起了他的尸体。

他的脸上一片漠然。

虎毒不食子,本惊骇皇帝的狠辣的宫人和侍卫们,心有戚戚,暗中议论说:“陛下心里还是有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心太急了啊,若是没有弑君这一出,或许他们父子有和解,其乐融融的一天。”

闻霆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穿过数座宫殿,像扔烫手山芋一样,将子诺的尸体扔进一口大缸里。

子诺的血启动了阵法。

皇宫被一层看不见的阵法结界笼罩,亮了一瞬,刹那消失,人们以为自己眼花。

闻霆怔怔地立在大缸前面。

崔逢喜躲在墙角,瑟瑟发抖,把这一切看在了眼中。

直到宫人惊喜禀告:“陛下,二皇子殿下醒了!”

“梅姬!”闻霆才如惊闻响雷般回过神,他眼底的一丝怔忪消失无踪,又变得凌厉如冰,再也不看子诺一眼,匆匆去往后宫。

宫人们喜极而泣,抱头痛哭。

他们终于捡回一条命。

之前陛下发怒时说过,如果二皇子死了,所有伺候的宫人都要去陪葬,他们知道陛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这回梅妃娘娘没有开口求情,他们是必死无疑了。

没想到,二皇子福大命大,竟醒了过来。

闻霆踹开跪地请安的宫人,直奔梅姬而来,只瞥了一眼床上睁眼的子让,便一把紧紧搂住梅姬。

“梅姬,子让醒了,以后他会平平安安,无病无灾活到老。所以,不准你再用你的命为子让续命。你我这一世,一定要白头偕老,你答应过我的,不准你失约。”

梅姬伏在他胸口,又哭又笑:“闻霆,闻霆,子让醒了!呜呜呜,子让活过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呜呜呜,子让若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闻霆双眸深暗。

他没有回答梅姬的话。

为凡人逆天改命,将来他会遭到反噬。

反噬就反噬吧,不过改几个凡人的命罢了,反噬能有多大?

为了不使子让成为梅姬的遗憾、心魔,他便是接了区区几个凡人的反噬,又有何妨?

子让好容易从鬼门关挣扎回来。

他还有想守护的人。

他不能死。

他从来不求什么回应,只求有机会守护她罢了。

能偶尔看她一眼,他就心满意足,觉得来这人间一遭,还是值得的。

那个人,是他不能说出口的禁忌,是他一生需要保守带进棺材的秘密。

他本该激动开心的,可听了父皇的话,却惴惴不安,总觉得父皇藏了什么秘密。

是谁付出了代价,他才能“平平安安,无病无灾活到老”?

他也想问,父皇是怎么做到的?

他好像也没吃什么灵丹妙药,突然就醒了。

母妃也很惊讶,他醒后,她就朝天跪地磕头,哭着高兴道:“谢天谢地,谢谢羲衍神君保佑!”

羲衍神君,他多次从母妃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那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神仙,就怕这神仙也修盗之道。

现在他知道了,与羲衍神君无关,他能醒来,是父皇的功劳。

梅姬哭够了,强烈暗示闻霆关心亲近子让这个儿子。

当闻霆俯身,硬邦邦说了几句寒暄,子让看出他眉宇间的烦躁的同时,也闻出了他身上很浅很淡的血腥味。

那血腥味掩盖在药味里,旁人闻不出来,而快被药味腌制成药人的子让,却一下子分辨了出来。

子让心中的惴惴不安扩大。

父皇又杀人了!

前殿正举办庆功宴,如此喜庆的日子,父皇为何杀人?父皇杀了谁?

子让想问不敢问,直到深夜,梅姬放心离去,闻霆紧随其后离开,他才有机会询问小太监。

小太监生怕刺激到他,哪里肯答,只说:“殿下昏迷不醒,我们日夜忧心,惦记着殿下早日醒来,外面的事,我们哪里有那份闲心去打听呢?”

子让问了几个太监宫女,大家皆如此作答。

他的不安达到了顶点。

满宫里,能让大家都瞒着他的事,唯有一人,那就是子诺!

他想出去打听消息,哪知,一起身,就滚到了地上,磕到脑袋,再度昏过去。

闻霆和梅姬正要亲热,庆祝子让苏醒,听到子让晕了,梅姬推开他,急慌慌地穿衣服,哭着喊“叫太医”。

翌日,沈家三百九十八口人,一个不少,连襁褓中的婴儿也被抓来,五花大绑,被推到午门前。

他们跪在雪地里,一个接一个砍头。

沈家人被堵住了嘴,发不出叫喊。

有妇人被吓晕。

母亲们蒙住了孩子们的双眼。

温热的眼泪、滚烫的血,融化了地上的积雪。

北风呼啸,飞雪簌簌,遮不住他们死不瞑目的眼睛。

从未到尾,只有沈二叔吐掉了嘴里的布,喊了一声:“闻霆,我沈家何错之有?我沈家何罪之有?”

紧接着他那颗圆滚滚的脑袋,就落了地。

时光旧影之外,沈清姿目眦欲裂,脸白得像鬼。

“父亲!母亲!长兄!长嫂!二叔……”

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他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望天,也望着她,似在齐声呐喊:“闻霆,我沈家何错之有?我沈家何罪之有?”

沈清姿也喃喃低声问:“闻霆,我沈家何错之有?我沈家何罪之有?凭什么为了你和梅姬的白头偕老,为了你们的山盟海誓,我沈家就该去死?凭什么!”

她的元神宫里,人头们飞起来,围绕元神旋转,人头一个个瞪眼问元神:“我沈家何错之有?我沈家何罪之有?”

元神手里正在缝一具小孩尸体,小孩的脑袋挣断了绣线,飞起来,飞到元神的面前,鼻子尖几乎贴着元神的鼻子尖,童音稚嫩天真又阴森幽怨:

“姑姑,凭什么?我凭什么该死?我犯了什么错,我犯了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