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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桥与岭北郡司马寒暄几句,李德缘一行人跟随百越人进入营寨。

百越人这营寨要是按照军营的标准,可就差远了,顶多算个大型野营地。

此刻营寨里倒是很安静,也看不到几个人走动。

李德缘倒是走的四平八稳的,身后的阳虎和十九郎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俩可没有见美人的兴奋劲,从昨晚到现在,至始至终都认为这事没那么简单,说是百越人设的圈套也未可知。

所以自打一进入百越人营寨,他们俩的手就一直放在刀把和剑柄上,目光扫来扫去,耳朵也竖了起来。

从寨门进来百十步,营寨最中央的一座偌大的营帐前,两排百越国甲士赫然在目。

营帐帘前,八名身着彩缎的侍女捧着水瓶、尘尾、漆盒等物,垂首而立。

“虞国屯卫将军、兴汉军主帅李德缘前来拜会百越国国母任夫人!”

没等百越人自己通传,李德缘昂首挺胸地先自报家门了。

那位岭北郡司马被这一嗓子弄的不知道怎么好了,按照礼节,应该由他先通传虞国来使,再由太后下旨召见的。

“虞国李将军请入帐!”门帘里清脆的女声传出,郡司马这才算松了口气,心说,乱就乱吧,这位虞国的爷本来就不按常理出牌。

门帘轻轻地被叉起,两名侍女躬身对李德缘做了请入帐的手势。

李德缘阔步而入,身后阳虎和十九郎也要跟进去,却被侍女拦住了。

“任夫人,今日谈国事、兵事,我这两位兄弟都不是外人,打仗他们都要冲锋在前的,就让他们进来一起听听吧!”

李德缘站在门口,冲大帐里的纱帘后拱了拱手。

“让他们进来吧,也传司马大人和亲卫队长进来一起议事。”

没错,是香喷喷的太后任夫人的声音,一听这声音,李德缘的心里又痒痒了。

不过今天可不能唐突了,毕竟人家孤儿寡母地向自己求救了,昨天那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今天可是要谈大事的。

凝神静气片刻后,郡司马和一位看上去四五十许的神情倨傲的戎装男子也进入大帐。

众人分宾主落了座,那戎装男子自打进了大帐就直勾勾地盯着李德缘看。

都坐下来了,还死盯着不放,李德缘注意到了,抬起手冲那位拱拱手。

客气了一句“请问将军高姓?晚辈李德缘有礼了。”

“哼,就是你昨天冒犯我家小主公和夫人的?”那男子冷哼一声,恶狠狠地回了句。

“事出有因,晚辈多有得罪,还请将军息怒。”

李德缘不想和他一般见识,说说场面话低个头也没事,毕竟对方是长辈。

再说能当了大皇子亲卫队长的,非亲即故,一定和任氏一族大有渊源。

自己是真动了吃太后豆腐的心了,那太后身边的人都得混个好不是吗?

“可惜某家昨日去杀贼了,不然定把你这贼子剁成肉酱!”那男子情绪激动起来,右手重重地拍在条案上。

呦呵,这是个暴脾气啊,老子就不惯暴脾气!

“哼哼!你算老几!你比楚国龙翔军如何?百越闽越万人入我虞国,可曾在我手下能战半日?”

“你不服啊!不服来战!”

说完,李德缘看都不看那中年汉子,自顾自抓起面前的果子吃起来,味道不错,又拿起两个,递给阳虎和十九郎。

那亲卫队长闻言再也按捺不住了,暴跳如雷地就要跳起来,被郡司马死死地拉住了。

阳虎眼睛里也冒着火,左手接过李德缘的果子啃了一口,右手的陌刀当啷一声拖到了身前。

“四叔!你坐下,再发脾气就出去!”纱帘后太后急了。

别说,这狂暴汉子一听见这句话,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下不吭气了。

李德缘三口两口吃完果子,手在衣襟上擦了擦,转头对纱帘里说“任夫人,时间紧,任务重,我就不废话了啊!”

“以我的分析,这是你们百越国京城里的那位赵夫人和她娘家定的一石三鸟之计……”

李德缘一口气把自己昨天夜里的分析都说了出来,说完大帐里鸦雀无声,只有亲卫队长粗重的呼吸声。

“四叔,你把昨天的事也说给李将军吧。”任夫人悦耳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亲卫队长看来没有完全消了气,虽然被李德缘的一通分析镇住了,说话时还是能听出来冷淡的。

听完队长的叙述,李德缘才知道,为啥昨晚任夫人派人过来传话求救了。

就在昨天中午,他们回到明溪县时,给任夫人他们运送补给的车队在越丰县南,距离界河关卡大约五十里的地方被袭击了。

三百多山地越人被杀,十多辆大车被毁,就逃回来一个。

这伙计是亲卫,仗着有甲胄在身,拼了命冲出来报信的,到了营寨,报完信人和马都死了。

亲卫队长带着百名甲士骑马赶过去时,那伙贼人竟然没走,两下里交起手,互有伤亡。

那伙人约有五六百人,俱是闽越国甲士装束,武器盔甲很精良,战力不俗。

双方合战了一炷香的时间,对方退却了,亲卫队也没追击,撤了回来。

郡司马补充说,昨日下午派出斥候,到今早回报,南面大股敌军距离此地已不足百里,急行军最多两日就到。

西面五十里内目前尚未发现有军队,东面界河上游山谷方向没有敌人踪迹,但是六十余里地的岭北和岭西郡接壤处的隘口已经关闭了。

李德缘知道从这里向西三十里过了界河渡口后,就是百越、夏楚、虞国三国交界处,那里也是界河拐弯处,是一大片沼泽地。

这么看,南面来的那支军队就两个目的,要么逼着任夫人和大皇子逃过界河进入虞国,这就是妥妥的叛国罪。

要么就束手就擒,回到京城任人宰割。

李德缘原本的的确确是想让任夫人这一千来人过河去明溪县暂避的。

他准备依托界河打一场防守反击的,这会他改主意了!

“回越丰县!据城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