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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同一个方向,不同的抉择

林糖七受伤后得到老柳的特殊照顾,不用写作业,不用打扫班级卫生,记笔记的活儿交给了闫艺婷和高燃,闫艺婷还好,看林糖七的笔记多了,也就总结出来一些规律了,但是高燃就惨了,妥妥的学渣一个,上课跟听天书的一样,但是他已经答应了林糖七要给她整理笔记,说到做到不可食言,就努力听课,下课后垂头丧气地拿着自己记的笔记给林糖七。

林糖七左手接过笔记,看了起来,然后抬头看着高燃,高燃头低的更低了,“高燃,你的字好漂亮啊!”林糖七开口夸奖,“你是不是专门学过啊!”

高燃不敢置信地抬头,“啊?”

林糖七看着他不敢相信的眼神,真诚地说:“现在很少有男生能写这么好看地字了,你是怎么练的啊?”

“额,我,我没怎么练过,就,小时候跟爷爷练过几天,现在偶尔也会练练字,就随便写写。”高燃第一次被同学夸奖字写得好看,不自觉地挠头,有些害羞,又有些无措。

“哇,那你可真的是个书法天才啊,婷宝,你看看,高燃写的字比你写的还好看呢。”林糖七把笔记递给闫艺婷,闫艺婷看了也赞不绝口,“没发现啊,咱班还有写字比我好看的?你平时真的没有天天练字吗?”

“真没有,我作业都不怎么写的人。”高燃脸都红了,只想着岔开话题,“别说我的字了,你快看看我记得笔记,这样可以吗?”

林糖七跟闫艺婷翻着看,看完后点点头,“还不错,重点都在,但是更精简一点会更好,婷宝,我之前整理的笔记呢?给高燃拿去看看。”

高燃接过闫艺婷递过来的厚厚的一本笔记本,林糖七告诉他,“你可以先把你感兴趣的章节重点抄录一份,照着我这种方式学着记,你应该很快就能学会的。”

“好!”高燃看着林糖七做的笔记,简洁明了,侧重点清晰,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可以好好学习的,或许自己也是可以学得会的吧。

周五下午三节课后放学,值日生要打扫班级卫生,之前排的是林糖七和班长王扬芹,现在高燃替代了林糖七做值日,林糖七也没走,留下来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让闫艺婷跟樊正先走,老柳看到林糖七还在,就把她叫去了办公室,之前林糖七找她要语文复习资料来着,然后又聊了聊这几天高燃认真学习的事情,觉得这一次意外,可能会改变高燃对学习的态度,林糖七抱着一沓材料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长和高燃已经走了,林糖七看了教室里一圈,没什么需要收尾的,就把资料塞进书包,拎着下楼准备回家了。

一路上都没看到几个同学,校门口也是,只有保安大叔在保安亭里听着黄梅戏,悠哉自得,林糖七冲大叔打完招呼后,往外走,林糖七没有让妈妈来接,准备一路溜达着回去,就当锻炼了。

出了校门口,林糖七留意到校外停车场里,站了一群学生围着一个同学,不停地推搡着那个同学,口中还骂骂咧咧地,林糖七突然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记忆中,身材臃肿的自己,这个时候并没有受伤,依旧自卑,依旧稀里糊涂的,周五下午的值日生还是自己,打扫完卫生后准备回家,也在校门口的停车场看到了一群人围着一个清瘦好看的男生,推搡着,说着侮辱他的言语,当初自己是怎么做的来着?

回忆着过去,林糖七一步一步向着家相反的方向,朝着那群人走去,回忆中,那时候的自己看到这样一个状况,也是往同样的方向走着,这个方向是回上辈子的家,上辈子臃肿的林糖七匆匆瞥了一眼这边的情况后,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离开了,而现在,林糖七走向同一个方向,做了不同的抉择,走近那群人,然后高声开口喊道:“高燃!”

高燃听到林糖七的声音瞬间抬头,带着慌张和不敢置信看着她,林糖七穿着白色的校服,右手被固定着,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周围的男生看到她这个样子,都好奇地打量着,然后一个男生像是想起来什么,在为首的高个子男生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那个男生皱眉,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林糖七,笑着说:“哟,这不是苏廷倾的‘妹妹’吗?怎么有何贵干啊?”

林糖七抬头看了为首的男生一眼,没有理会,左手伸进人群拉住高燃,“出来,送我回家。”

“你没有听到我们老大在跟你说话吗?”一个长相还算好看的男生伸手要拍开她的左手,林糖七开口,“小心点,我右手受伤可是让人赔了一万块呢,你有这么多钱吗?”那男生听闻瞬间收了手,其他人也不自觉后退几步,更方便林糖七把高燃从包围圈里拉出来了。

林糖七拉着高燃转身就走,就听见后面的人高声喊:“哎哟,没想到苏廷倾的‘妹妹’也会被一个gay吸引住啊,还拉着他的手不怕被传染艾滋啊。”

林糖七感觉到高燃的手瞬间在冒冷汗颤抖,想要挣脱,林糖七没松开,反而更加用力握住他,高燃因为她的这个举动慢慢停止了身体的颤抖。

林糖七回过头,拉着高燃走回去目光坚定且有力:“怎么,你羡慕啊,他就是有同性缘和异性缘,怎么了?你算老几啊,你管别人喜欢男人女人干嘛,你这么介意同性恋,该不会是个深柜吧!”

“深......什么?”那人没听懂,其他人也不理解。

“就是自己也是个同性恋,害怕被人知道后孤立自己,就假装自己不是同,还带头欺负别的同,恐同即深柜都没听说过,还艾滋呢,艾滋传播途径你知道吗?”林糖七气场全开,右手打着石膏都不能减弱她现在的气势,“学渣还在这儿哔哔赖赖,你们各科成绩及格了吗?班级排名第几,年级排名又是第几啊?”林糖七拉着高燃一步步靠近,那群男生一步步后退。

“你......”有人想反驳。

“你什么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在这边装什么社会人啊,你牛逼你去参军啊,去边境保卫祖国啊,在这里只会欺负同学,还真显得你了吧。”林糖七咄咄逼人的样子,把她身后的高燃都看呆了。

“我......”另一个男生想要插嘴。

林糖七直接怼:“我什么我,你们听着,老娘给你们来免费科普,艾滋传播途径只有三种,一血液传播,你们以后可要注意了不要受伤流血,别一不小心互相传染了,二性传播,以后随便上床的都小心点,指不定约的小姐或者小哥不干净,三母婴传播,你们最好回家后,好好了解一下你们的家族病史还有遗传病史,尤其是你们的妈妈。”

“你他妈说什么!”男生中有人因为林糖七提到了妈妈情绪开始激动。

林糖七看着他,一字一句回怼:“要真是心疼你妈妈,就乖乖回家帮她干干家务,好好学习,不要再让她因为你们打架斗殴再低声下气跟人家赔礼道歉了!回家好好当一个大孝子吧!”

一群人被堵得说不出来话,只能悻悻地闭嘴低着头。

“我们走。”林糖七带着高燃走了,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高燃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到了自己家楼下,林糖七晃了晃他的手,高燃抬头,眼圈是红的,张嘴想要道谢,林糖七制止了:“不用谢,你没有错,你喜欢谁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并没有骚扰别人对别人造成困扰,那就不是你的问题,没人可以因为你的性取向而欺负你,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借口,因为你长得好看,异性缘好,好到让他们嫉妒,是他们有问题,是他们错了,你没错。”

高燃一边流泪一边笑,小声开口:“我,我可以抱抱你吗?”林糖七松开一直牵着他的手,张开双臂,环上去,抱着比自己高俩个头的高燃。

高燃呜咽着拥抱面前第一个给自己支持和力量的人,林糖七摸摸他的头,轻声哄着:“没事儿,你好好的,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努力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你是值得拥有幸福和快乐的。”

“......好!”高燃掷地有声地回应。

“你......”林糖七还要说什么,突然一个愤怒的男声从楼上传来,“你俩给我松开!”林糖七抬头就看到苏廷倾站在阳台上看着这边,然后回头下楼。

林糖七松开高燃,高燃眼泪还没擦干,就被苏廷倾抓了领子,林糖七赶紧解释:“不是,他被欺负了,我只是在开导他,你放开,苏廷倾!”

苏廷倾下午很早就放学了,一周没见到林糖七,忍不住地想念,连家都没回,就跑来林糖七家陪着外婆聊天解闷,结果林糖七迟迟没有回来,苏廷倾就忍不住趴在阳台上等,结果就看到林糖七拉着一个男生回来,然后还抱了他,苏廷倾一瞬间怒气直冲脑门大吼一声就往下跑,外婆听见动静从阳台探头,就看到自家外孙女跟两个男生站在一起,外婆眼睛转了转,捂嘴偷笑自家外孙女魅力大。

“我数三声,放手,1.......”林糖七刚数到一,苏廷倾就忿忿地松了手。

“苏学长放心,我喜欢男人,所以,我对糖七地喜欢是朋友的喜欢,我刚刚拥抱她,也是因为我第一次被人承认和支持,情绪有些激动,你不必如此紧张。”高燃也看出来苏廷倾对林糖七的在意,主动开口解释,林糖七还想着怎么解释呢,高燃没有让她费心思,就自己说出来了。

听到高燃这么说,苏廷倾一脸诧异,看了林糖七一眼,林糖七无奈地点头,苏廷倾随即情绪就稳定了,“抱歉,是我冲动了,我......你手怎么回事儿?”苏廷倾觉得林糖七姿势有点问题,反应过来,就注意到被林糖七藏在身后地右手,林糖七叹气,她手受伤地事情一直瞒着苏廷倾的,本来还想着这周末找个理由不跟他见面,没想到周五他就跑来自己家了。

林糖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不小心被高燃撞到,摔了,苏廷倾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心疼,想要摸摸他的右手,又怕弄疼她:“一定很疼吧,你这么怕疼,蚊子咬一口都要红个眼圈......唔。”

林糖七捂住他的嘴:“哪有你说的这么娇惯,闭嘴吧你。”

苏廷倾被捂嘴也不生气,高燃看着俩人之间的互动,内心羡慕,又觉得林糖七值得,识趣地提出告别。

“对了,周末我们会一起在市图书馆学习,你也一起啊,正好你还得把我的作业也写了。”

“额......”高燃有点犹豫,要是自己回家跟父母说周末出去图书馆,估计他们也不会信吧。

“你要是有事儿不方便吧,也不用非得过来。”林糖七觉得高燃有点纠结地样子就体贴的提出不去也没关系。

“不不不,我没事儿,我可以去,几点?”高燃决定要去,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了。

“八点半,图书馆二楼靠近电脑那边的位置。”

“好,明天见!”

“明天见!”

看着高燃走远,林糖七跟苏廷倾说了最近最近发生的事情:“他撞到我的那天应该也是因为躲避那群人吧,还有他的性取向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没有资格替他说什么,所以......”

“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但是那几个大嘴巴不好说啊。”苏廷倾跟林糖七想的一样,林糖七也有同样地担忧,

苏廷倾看得出来,摸了摸她地脑袋,“不过,你今天搞这么一出,他们几个人也会忌惮一些,高燃以后应该也不会因为性取向这件事情觉得自卑或者怎样了,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成绩好就是王道,我看今天高燃的样子,应该是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了,而且他家里的条件应该也不错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爸爸应该就是高凡昌,就是咱们市最大的海鲜饭店的老板,我爸妈带我去参加的一些场合见到过他们。”

“那他平时挺低调啊,要是他早报自家父亲的名字,也不至于被欺负成这样吧。”林糖七震惊。

“他爸是退伍军人,本身就是一个不苟言笑,而且要求很严格的人,他手里经营的几家酒楼的工作人员,也大多都是退伍的军人,管理模式向军队靠拢,估计就是他爸在家教育儿子也是这么一套,可能也是他要求的高燃不能在外面提他的名字吧。”苏廷倾摸了摸林糖七的头,“不说他了,你为什么要跟我隐瞒受伤的事情?”

“哎呀,我不想你担心吗,而且也不严.......不算严重吧!”林糖七提到这个就有点心虚,视线开始躲避,“哎呀,我们赶紧上去吧,外婆还等着呢!”

苏廷倾也不戳穿,任由她拉着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