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冲他微微笑了一下，笑容温婉，异常好看。
“需要啊。”
男人动作微顿。
女人笑得更加开心：“秦大少爷，能帮忙提供一下搓澡服务吗？纯搓澡，没有任何福利，一切后果本人也概不负责。”
她这个笑容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那几次，他被她撩得火气无处安放，最终只能沦落冲冷水澡的地步。
当时整个人都差点废了。
男人脸上的笑容没有，默默扭头不看她，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沈诺却没放过他，步履优雅的走到他面前，俯身将脸凑到他眼前：“秦少，您还没说话呢。”
男人表情清冷，凤眸淡漠：“别闹。”
沈诺眨了眨眼睛：“不是你说可以提供搓澡服务的吗？”
“嗯，”他垂眸不敢跟她对视：“我叫张妈上来帮你。”
“不要，”望着他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沈诺眼里流露出一抹笑意，“我就想要帅哥，您要是不肯屈尊降贵做搓澡小弟，不如花点钱给我找个啊——！”
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拦腰在了沙发上。
他一手攥着她一只手压在头顶，一手握住她的腰，狭长的凤眸微眯，深幽的眼底危险闪烁。
“花钱找什么？嗯？”
沈诺此刻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丝退意，脸上却一派淡定，甚至还伸手轻轻抚摸过男人俊美非凡的脸颊，表情似笑非笑：“你说呢？”
男人长长的眼睫毛微颤，低眸：“找我。”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抹漫不经心：“他们都没我好看，凭什么要你的钱。”
当他这个免费的是死的吗？
沈诺听得愣了一下，随即有点哭笑不得：“你的意思是不收费就可以了？”
“不行！”他抿紧了唇。
“为什么？”沈诺眨巴了下眼睛。
“他们都没我好看。”
沈诺有些语塞：“你还挺自信。”
“你给的。”
沈诺：“………”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男人幽幽道：“要是没我这张脸，你早跑了。”
沈诺：“………”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我这人性格不好，脾气不好，以前还对你很差，唯一的优点就是有点小钱，可你不缺钱，还能图我什么呢？我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这张脸了。”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偏偏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一本正经。
沈诺沉默了许久，久到男人以为她不会开口说话时，她才开口道：“谁说的？”
男人微愣，随即就觉察到一双白嫩的手握住他的脖颈，喉结被指腹轻轻摩挲。
女人笑靥如花，声音如风：“我还图你的身材啊。”
男人：“………”
目光按下，喉结微滚，男人深沉似海的凤眸凝望着她。
“真的吗？”他的声音低哑。
“你觉得呢？”沈诺微微挑了挑眉。
他垂了垂眸：“试一试就知道了。”
试？
试什么？
下一秒，沈诺就知道男人嘴里的“试一试”是什么了。
吻铺天盖地而下，手被男人执着解开一个又一个衬衫扣子，最后手触碰到了那紧致有力的胸膛，男人的心跳声格外有力。
男人薄唇勾笑，凤眸染魅：“手感如何？”
沈诺：“………”是在下输了。
男人衬衫早已散开，流畅的肌肉线条漂亮异常，不过分贲张，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孱弱，恰到好处的程度性感异常，两条人鱼线从腹部延伸至西装裤下，她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脸不知不觉成了粉色，眼睫毛不停的眨啊眨，清丽的小脸却强装淡定。
“还不错。”她努力淡着声线，却还是夹杂了一丝丝的颤意。
男人低笑了一声：“你喜欢就好。”
什么叫我喜欢就好？我又不是流氓，沈诺心里弱弱反驳，表面却不敢放肆。
没办法，男人蓄势待发的东西直直的戳在她身上，她还不想作死，自然不敢放肆。
她轻咳了一声提醒：“时候不早了。”
身子一轻，男人拦腰将她抱起：“一起洗。”
身子陡然失重，沈诺反射性抱住男人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听到他的话，她瞳孔蓦地放大，脱口而出：“你不怕引火烧身吗？！”
男人长腿微顿，垂眸看向怀里的女人：“再多说一句，办了你。”
俊脸依旧清冷淡漠，浑然不觉自己刚才说什么天怒人怨的话。
沈诺敢怒不敢言，不说话了，心里默默道，这是你自找的，可不是我故意折磨你。
水声自浴室内响起，沈诺被放在了浴缸里，温度被调得刚刚好，上面散发着牛奶的清香。
沈诺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弄好的？”
他们一直在一起，他哪来的时间弄牛奶浴？
男人没说话，站在她身后想帮她绑头发，然而动作笨拙，她的头发又顺滑干燥，一不小心就从他手中滑落，他眉头蹙起，薄唇抿了抿，俊脸微微绷了起来，那副样子就像如临大敌。
谁能想到，在帝都甚至华国都叱咤风云的秦大少爷，最终败在了沈诺那一头柔顺的头发里。
沈诺见他不吭声，想扭头看他，却听男人低声道：“别动。”
沈诺能感受到他的笨拙，心下微软：“我自己来吧。”
“不要。”
就像小孩子赌气一样，非要将它绑好不可。
沈诺无奈，只能乖乖坐在浴缸里，等待他大功告成。
终于在经过一番奋斗后，男人将头发绑好了，只是那歪歪扭扭的模样，配上沈诺那张清丽出尘的小脸，颇有一丝仙子头上插了一根鸡毛的感觉，让沈诺有些哭笑不得。
幸好不用出去见人，沈诺心里是这样想的，不然她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不过看到男人愈加冰冷淡漠的脸，她将满心的吐槽噎了下去，轻咳了一声：“挺好的。”
秦斯雨：“………”他有眼睛。
他抿了抿唇：“我会学。”
“……不用。”
秦斯雨垂眸，一副低落的模样。
沈诺：“………学学学。”
他眉眼弯了弯，一副很愉悦的模样。
沈诺泡在浴缸里，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却见男人缓缓脱下了衣服，走到了花洒下。
她“嗖的”一下就收回了视线，耳垂红成了艳红的色彩。
因此她并没有看到，男人缓缓上扬的弧度有多么的过分。
——
翌日，沈诺刚走出公司门口，就被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拦住。
爱丽丝挡在沈诺面前，眼底带着警惕：“这位先生，请问您找我们沈总有什么事吗？”
“宋老先生想请沈小姐过去一叙。”
爱丽丝没有听过什么宋老先生，不禁回头看向沈诺。
沈诺眉头蹙了一下，显然也是不曾有过交集。
爱丽丝心里有了底：“不好意思，沈总现在有急事，恐怕没有时间跟宋老先生相谈，非常抱歉，请让一下。”
男人没有动，而是恭敬的道：“宋老先生是宋雅女士的父亲，沈小姐，老先生没有恶意。”
沈诺微眯了下眼睛：“爱丽丝，退下。”
爱丽丝扭头担忧的看向沈诺，没违背她的意思，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沈诺。
沈诺脸上没什么表情，态度堪称友好：“麻烦你转告一下宋老先生，秦家事我从来不参与，秦家之外的事如果是公务，麻烦他联系我公司的相关负责人，至于其他事，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失陪。”
沈诺说完抬腿离开，西装男人不敢拦她，给她让开了路。
西装男子回到了车旁，宋老爷子看到他身后空无一人，眉头皱起：“人呢？”
西装男子低下头：“老爷，沈小姐让我转告您……”
西装男子将沈诺的话重复了一遍给宋老爷子听。
宋老爷子脸色阴沉了下来，宋老夫人微微蹙了蹙眉：“你有没有把老爷的身份告诉她。”
“说了。”
宋老夫人一时没了话，有些担忧的看向宋老爷子：“老宋。”
宋老爷子抬了抬手，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恐怕她对小雨做的事情，并非一无所知。至于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她可能已经猜到了。”
宋老夫人还想说什么，宋老爷子却说：“总之，还是需要跟她当面谈谈，这次……我亲自去请人。”
于是，等沈诺谈完事情从写字楼出来，就在门口碰到了一辆低调奢华的宝马xm。
车窗降下，一张刻满了岁月痕迹的脸露了出去。
隔着车门，两人对视了片刻，老人身上那股岁月沉淀的威严和沉稳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充满压迫感。
老人看向沈诺，有些慈祥的笑了下：“沈小姐，我们谈谈？”
沈诺敛下眼眸。
清韵茶庄。
宋老爷子和沈诺相对而坐。
宋老爷子挥手让服务员下去，自己亲手沏了茶，一步一步尤为仔细，显然是行家。
两人一直都没说话，直到最后一道洗茶的工序完成，老爷子将茶倒给对面的沈诺。
“尝尝？”
沈诺垂眸看向面前的淡黄色的茶水，没说什么，抬手举起杯子轻抿了一口。
茶水口感清甜，带有一股特别的鲜香。
“感觉如何？”老爷子微微笑着，笑容和蔼。
沈诺放下茶杯，笑了一下：“上好的君山银针，宋老先生的泡茶手艺一流，味道自然是好的。”
宋老爷子动作不由自主的顿了下，随即笑容真挚了许多。
“现在懂茶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没想到沈小姐对茶也感兴趣。”
“不感兴趣，”沈诺淡淡道：“生活所迫罢了。”
“哦？”老爷子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据我所知，沈小姐未来帝都之前家境殷实，父母恩爱，童年过得十分幸福。来帝都后，虽沈家对你们多有薄待，但在经济上却不曾亏待。沈小姐这句为生活所迫，从哪里来？”
沈诺似笑非笑的提醒：“老先生，这好像是我个人私事。”
她不说，老爷子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微微摇了摇头：“沈小姐，你少年时就能牵制住沈家人，让他们有所忌惮，小想必是一个聪明人。所以你应该也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直接开门见山？”
沈诺淡笑：“老先生，今天早上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不过既然你想说，我便洗耳恭听。”
宋老爷子心里沉了一下，脸上却依旧慈祥和蔼，轻声道：“沈小姐，人的一生看似漫长又遥远，可实际上一眨眼的时间，在你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人生就已过半。人年少时都会犯错，或大或小，有时甚至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回过神后才发现前方是悬崖，想后悔时转身却发现，背后是追兵。”
“你觉得在这个时候，追兵是该将她从错误的道路上带回去，还是将她逼入悬崖？”
沈诺笑了：“老先生，这就是你嘴里的明人不说暗话？”
宋老爷子同样笑：“这个故事，跟我们要谈的事其实也没差，不是吗？”
“不，”沈诺微微摇了摇头：“老先生，你这个故事里，追兵将她从错误的道路上带回来这个选项，不是让她替自己做过的事负责，而是对过往既往不咎，那些曾被她伤害过甚至已经死去的人，都当做存在。你想让她无事一身轻的谈过一切追责，重新开始一段新的光鲜亮丽的人生。她还是原来的她，一直都不曾变，变的只有别人的人生。只有那些被她伤害过的人的人生。你觉得，这公平吗？”
宋老爷子的手一抖，茶水微微撒出茶杯。
沈诺瞥了一眼他茶杯上的溢出来的茶渍，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老先生，我沈诺做事光明磊落，不屑于背后使阴招，但也不是圣母白莲花，会开口替我的仇人求情。有些事做过了就是做过了，你无法抹除那些错误的痕迹，就该承担你该承担的责任。”
“法律不是摆设，老先生，如果所有做错事都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法律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宋老爷子沉默，没有说话。
沈诺捏起茶壶亲自给自己倒满了茶杯：“我还有事，先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