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睛能看到人的灵魂。
此时此刻，沈诺透过男人那双眼睛，仿佛看到了蜷缩在男人心脏的那个小小的自己。
思绪又不由自主的回到那个问题。
问心。
问她自己的心。
她还爱秦斯雨吗？
秦斯雨又爱她吗？
她能走出那一步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沈诺像被烫到了一般想收回自己的手，像是逃避，又像是落荒而逃。
然而手刚缩到一半，男人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对黑长直不执着，我只对你的黑长直执着。”
沈诺反射性问出口：“为什么？”
男人的声音很轻：“你高中的时候，一直都是黑长直。”
沈诺愣住。
她突然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了一件事，一件被她遗忘的事。
宋雅曾两次提及，让她去看一看紫泽园三楼的小阁楼。
她说那里藏着秦斯雨最大的秘密。
从他少年懵懂到如今，最大的秘密。
她的目光深了一下，直直的望着男人漂亮的凤眸：“阿雨。”
虽然两人已经重新确认关系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沈诺并不常唤这个名字，秦斯雨微微一怔，声音温柔了很多：“嗯？”
“等秀场结束，我想去看小阁楼看一下。”
秦斯雨愣了一下：“小阁楼？”
“嗯，”沈诺道：“三楼的小阁楼。”
秦斯雨身体僵硬了一下，表情也有点僵，喉结微滚：“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看那里？”
“我想看，”沈诺盯着他的眼睛：“不能看吗？”
秦斯雨长睫垂下，浓密纤长的眼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遮住眼眸：“哪里没什么好看的。”
“可我想看。”
沉默许久，就在沈诺以为男人不会同意的时候，男人轻声开口：“好。”
沈诺勾唇笑了下，摸了摸他的脸：“乖。”
秦斯雨默默的看着她：“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看了之后，不准生气，不准离开，不准……不理我。”
三个不准，让沈诺愣了一下。
她有些不确定的说：“你是不是……在里面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秦斯雨的手紧了一下，俊脸却看不出什么情绪，没承认也没否认：“你不答应我，我就不给你看。”
就像一个小孩子在威胁家长，你不给我玩具我就不吃饭一样。
顶着这样一张清冷俊美的脸说这样别别扭扭的话，有一种反差的萌感。
沈诺有些哭笑不得：“行，我答应你。”
秦斯雨便没再说什么，松开了她的手。
恰好在这时，hillary 选好了几件礼服让沈诺去试衣服，沈诺便进去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试一下衣服。”
“嗯。”
沈诺离开后，秦斯雨想到沈诺的要求，薄唇紧抿，清冷淡漠的眼底藏着一抹化不来的情绪，浓稠如墨，分辨不清。
沈诺的礼服都是华颜的最新设计，出自她的手，没一会儿就选好了。
沈诺穿好衣服之后，身上清冷的气质被覆上了一层高贵的典雅，为她美丽的容颜增添了一抹成熟，如同一朵熟透的玉莲妖娆绽放，高洁中带了一丝丝妩媚，让人移不开眼睛。
hillary特别满意自己的作品：“沈总，您穿上这件真是太好看了，绝对能在今晚艳压群芳。”
沈诺其实也挺满意的，摸了摸hillary的头：“都是你的功劳，辛苦了。”
“不，是沈总天生丽质。”hillary一本正经。
沈诺噗嗤一笑：“就属你嘴甜。”
hillary嘿嘿一笑，开始怂恿沈诺：“沈总，我们快点出去吧，秦少该等急了。我们要让他看看我们沈总到底有多美。”
沈诺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你是不服气他刚才给你的评价吧？”
hillary眼神飘忽：“没有。”
沈诺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是该出去了。”
时间也不多了。
hillary眼睛一亮，跟着她出去了。
沈诺刚走出去，秦斯雨听到声音抬起了头，看到她的穿扮，怔了一下，淡漠的眼眸漾起一抹波澜。
沈诺满足了hillary想炫耀的心思，走到了秦斯雨面前，笑了一下：“好看吗？”
男人目光微暗：“好看。”
“那就这件？”
秦斯雨没说话，而是起身来到了众多奢侈品里，精致的凤眸扫了一眼，随即拿起一件薄绒披风，直接套在沈诺身上。
他撩开女人胸前的头发置于身后，修长如玉的五指将披风的带子打了一个很好看的蝴蝶结，然后再将女人的一点点头发撩回来，上下扫了一眼，终于在那披风将露出来的一点点事业线全部遮住之后，男人终于满意了。
“好看。”
众人：“………”
hillary一脸震惊，就连她身后的小助理也是一脸玄幻。
堂堂秦家家主，居然会这么保守？！
那件衣服本来就不暴露，只隐隐露出了半个肩膀，就这还要给遮挡了，秦大家主的占有欲到底是有多强啊！！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加上那套披风之后，沈诺身上那抹高贵的气质更浓厚了，也是一种不一样的好看。
秦大少爷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沈诺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帝都五月的天晚上确实有点凉，这件披风搭得也巧妙，她也就接受了。
不过……
她上下扫了男人一眼：“你不是要当我男伴吗？”
秦斯雨淡淡“嗯”了一声。
沈诺笑眯眯：“你就打算这样跟我去？”
也不是说秦斯雨现在这样不好看，但跟她这一身站在一起，绝对有些违和。
秦斯雨听懂了她的意思，俊脸有些微的僵硬。
他是真的不喜欢别人在他的身上动来动去，特别是脸。
除了沈诺，几乎没人敢动他的脸。
沈诺可不管他在想什么，一手将他摁在椅子上，一手照顾hillary：“hillary，给他做个造型！”
hillary摩拳擦掌，兴奋极了：“好！”
秦少那张举世无双的俊脸，是多少造型师大佬希望能在上面雕刻的脸，她真是赚大发了。
然而当沈诺想抽走自己的手时，男人握住了她的手，透过镜子望着她的眼睛：“你来帮我做。”
沈诺愣了下：“你确定？”
男人直勾勾的望着她，一双深邃幽暗的凤眸宛若漂亮的黑曜石：“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沈诺还想说什么，hillary她们却非常识趣的溜了。
“沈总，您慢慢来，有需要再喊我们。”
说着人就溜没了。
沈诺无奈：“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我要是搞砸了，你可别怪我。”
“嗯。”
事实证明，长得好看的人，不管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更何况沈诺虽然不是专业干这个，但专业水准并不低。
衣服是秦斯雨自己选的，很明显的情侣装，那明晃晃要宣示主权的模样让沈诺无语了很久。
当他们一起出现在秀场的时候，媒体更是疯了一样将他们拍了下来。
不管到最后能不能放出去，但管他呢，这么般配又具有话题性的两个人，不拍白不拍。
白泽谦也出现了，带着季未，两人的恋情在圈子里也已经不是秘密，却依旧备受瞩目。
此次代表白氏进行参赛演出的作品出自韩甜之手，白泽谦是作为白氏集团权利代表出席。
白泽谦看着两人身上穿着明晃晃的情侣装，一脸的嫌弃，语气却酸溜溜：“沈诺你幼不幼稚，多大的人了还穿情侣装，丢人！”
沈诺微微一笑：“白总，我怎么突然闻到了一股酸味儿呢？”
白泽谦瞪了瞪眼睛，刚想说话，季未就扯了扯白泽谦的衣服，朝沈诺尴尬的笑了笑：“沈总，您别理他，他就是这个狗脾气，你们今天这一身很好看，也很般配。”
白泽谦不服，刚想张口反驳，被季未淡淡看了一眼，他只好将话憋了回去，扭过脸去眼不见，心不烦，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我们都还没穿过呢，他们凭什么能穿。”
他的声音很小，可在场的人听力都很不错，自然听到了他的话。
沈诺看向季未的笑容有点揶揄，季未有点囧，却是保持着风度，温柔的冲沈诺笑：“沈总，我们边走边说？”
沈诺点了点头：“好。”
沈诺和季未走在了前面，将白泽谦和秦斯雨抛在了身后。
白泽谦看着秦斯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冷哼了一声：“秦大少爷，您这尊大佛居然大驾光临这一个小小的秀场，还真的是让这小小的秀场蓬荜生辉啊。”
秦斯雨淡淡看了他一眼，丝毫不谦虚：“好说。”
白泽谦被噎了一下，盯着他那张俊美的脸蛋看了许久，最终低声道：“秦斯雨，沈小诺禁不起第二次打击，我希望你这次是认真的，而不是又对她图谋不轨。不然就算赔上我所有的底牌，我也会让她永远离开你，让你永远都找不到她，我说到做到。”
秦斯雨脚步一顿，眼神冰冷：“你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
“朋友。”
秦斯雨微微扯了扯唇：“最好如此。”
白泽谦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秦斯雨收回了视线：“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白总，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季家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你们白家人却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不好好看着，小心自己追悔莫及。”
白泽谦怔了一下，俊脸冷了下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秦斯雨微微一笑：“你猜呢？”
说完他不再理会白泽谦，迈步追上了沈诺。
白泽谦脸色阴晴不定，站在原地许久，最终才来到了季未身边。
沈诺因后台有事需要离开，秦斯雨跟了过去，季未终于发现了白泽谦的不对劲，扭头看向他：“你怎么了？”
白泽谦紧紧握着季未的手：“季未。”
“嗯？”
“你会离开我吗？”
季未一怔，眉头蹙起，不答反问：“你到底怎么了？”
“回答我的问题，”白泽谦直勾勾的望着他：“你会离开我吗？”
周围都是人，他们本身就是受关注的对象，此刻白泽谦的状态不对劲，季未不想节外生枝，便拉着白泽谦往外走？
“你跟我来。”
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季未才松开了白泽谦，仰头望他：“你刚才遇见谁了？还是谁跟你说了些什么？”
白泽谦没说话，而是垂着头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想离开我吗？”
“我没办法给你承诺我一定不会离开，”季未实话实说：“泽谦，我是第一次跟男人谈恋爱，男人跟男人之间的感情到底能维系多久谁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我们这种关系，那么就算我再喜欢你，我也不会死皮赖脸的赖在你身边不离开。我只能说，只要你不放弃，我会一直在。”
男人俯身将他抱住，脸埋在他脖颈处：“季未，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只要我没说结束，你就不能离开我。”
季未直觉这句话有歧义，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只好摸了摸他的脑袋：“嗯。”
男人勾起了唇，捏起季未的下巴就吻了下去。
季未眼睛瞪圆，清秀的俊脸爆红，伸手推开他，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小声呵斥：“你疯了吗？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话音刚落，一阵暧昧的声音隔着一道墙响起，季未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自己身后。
他身后的不远处是楼梯间，楼梯间的门没锁，有一道小小的缝隙，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突然，一道女人高亢而娇媚的声音传了出去：“啊……！”
季未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种声音是……
突然，耳朵被一双大手捂住，季未无措的抬起头，就见男人俊逸的脸皱成了一团。
男人薄唇微启，通过唇形季未读懂了他的话：“别听，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