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付出了一些代价。
可结果还是让梵界王南渊颇为满意。
他黑色鎏金的袖袍一甩，便吩咐着身后的人将慕情送往极寒之地。
落香香适时开口。
“二叔。”
“她毕竟是我母亲，对我有生养之恩，能否给我三天的时间，我想和她好好说说话。”
南渊死死盯着落香香。
他的眸底深不可测。
良久。
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落香香额前的碎发，落香香虽然觉得恶心难受，却强忍着没有后退。
“好，你难得有事求我，我答应你。”
而慕情此时疯了般的想要扑上去，却被南渊直接掀翻在地。
他不再隐忍，面上满是嫌恶。
“阿渊，你曾说过这一生只我一个女人的。”
“慕情，那你又有多少个男人？你以为本王真的对你有意？可笑，要不是为了顺利坐上这皇位，要不是因为离是真真的母亲，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南渊脸上的憎恶实在是太明显。
与之前的深情判若两人。
慕情一时跌落在地。
双眼无神，就连南渊迈出了圣女殿的院门，她也依旧沉沉的坐在地上抬不起头来。
落香香走到慕情身边，想要将她扶起。
却被慕情狠狠一推。
她下颌微抬，脸上的泪水便在瞬间滴落在地。
“慕真，你满意了？你怎么什么都要和我抢？以前你父王与我何等恩爱，可自从你出生之后，他眼里就只有你，我好不容易将你送到青阳国，还特地给你寻了一个最落魄的宗门去修炼灵力功法，你为什么还能在灵力修为之上有如此高的造诣？你既然在外面过得那般逍遥，有名声，有门派，那你就永远待在青阳国好了，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落香香失落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将梵界当成自己的家。
可她……其实早就没有家了。
“慕真，我与阿渊是真心相爱，他给了我许多之前我没体会到的情感，你知道他为了博我一笑远赴千里只为替我寻一朵雪山雪莲吗？你知道在我生病的时候，只有他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守在我身边吗？你知道在我拿捏不定主意的时候，是他助我管好了整个梵界吗？阿渊那么好，他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回来，他的眼里便只有你了？”
南渊的眼里哪里是只有三师姐。
他看上的是三师姐的万蛊之体。
而慕情早就沉沦于南渊的温柔陷阱里不可自拔，她只觉得现在事情变成这样都是三师姐的错。
明明她自己，才是造成这一切的帮凶。
先前还口齿伶俐的三师姐在这个时候只是笑。
或许是早就心冷。
她也无从辩解。
只能冷眼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将一盆盆的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慕情看向落香香的眼神犹如蛰伏于黑夜里的一条毒蛇。
好像随时都会冲出来要人性命一般。
“慕真，你就当可怜可怜母亲，你将阿渊还给我，好不好？”
“还给你？王后，你是怎么说得出这些话的？你这双眼睛要是用不到的话，可以捐出来，或者给它挖出来，省得白生了一双这么好看的眼睛，却识人不清，是人是狗分不清楚。”三师姐能忍，那是因为慕情是她母亲，可明若月不行。
她听到这些话。
自己都快要气死了。
“你这小贱蹄子，本宫说话，哪有你……”
“母亲，你不准这样说月月！”落香香的态度忽然冷傲许多。
她挡在明若月身前。
怒目看向慕情。
慕情愣住，她与女儿的关系向来是到了冰点，可女儿从未用如此狠厉的语气与她说过话。
就为了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
“为了一个下人，你敢与本宫这么说话？”
“母亲，之前我敬你对我有生育之恩，所以对你多番忍让，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家害我，侮辱我，站在我的对立面让我难堪，你除了生下我，你又为我做了什么？先前你带人闯殿，在明知我身体不适的情况之下依然不停咒骂，你站在过我的这边想过吗？是月月，是她替我挡住了你们，她为了我所能做的，母亲你这一辈子也没有为我做过，月月是我的家人，而你……不配这般羞辱她。”
慕情瞳孔巨震。
“你说什么？”
“还有，母亲你当真是奇蠢无比，联合着二叔窃取自己的政权，放着好好的梵界王不当，硬是要做男人背后的小女人，怎么样？你觉得这世上有谁值得你真正依附吗？你宁愿相信南渊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女儿，你选了他，却未曾想过他不是个好人吧？现在他即将要获得一切，就对你弃若敝履了，你还当这一切都是外人之错，你可曾细细想过，若你还是梵界王的话，那南渊敢如此对你吗？”
“那还不是有你这个贱蹄子挑唆，要不然阿渊……”
“但是他可以拒绝啊，母亲，你方才也看到他的表情了吧，他连丝毫犹豫都没有，就将你抛了出去。”落香香沉默一刻左右，继续道：“母亲，南渊他……根本从未爱过你。”
此话。
算是让慕情再一次精神涣散的坐在地上。
她回顾过往。
对待眼前这个女儿从未上过心，而且还联合南渊将其父王杀害，自己退位，让南渊上位。
其实有很多瞬间她都怀疑过南渊究竟爱不爱她，可最后都被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过去。
“带走吧，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明若月对着四周轻声道。
立马就从城墙之后闪出了数名紫衣人，他们身手不凡，几乎都在元婴级别。
慕情最后沉沉的看了落香香一眼。
她或许是想道歉的吧。
只是那三个字就像梗在喉咙里，她要强，一辈子从未对人说过那三字。
圣女宫殿慢慢的清静下来。
落香香回头。
蹲下。
然后将明若月抱在了怀里，她满腹苦楚无人倾诉，清泪滑过脸庞，痛苦不已。
“月月，世上还是有人爱我的，对吗？”
“三师姐，你有天渊阁，有我们，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明若月为落香香擦干了眼泪。
落香香泯然一笑。
许是这一刻，她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