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动树梢，夕阳染红云彩，一个女子卧在树荫下，旁边倒着一个青瓷酒罐。
李清琼进来时就看见这幅场景。
“将杨县丞带回衙门。”
……
杨天恩醒来时已经第二天，睁开眼睛李清琼那张脸闯入她眼中。
“林玉死了。”
这是李清琼说的第一句话，开门见山，没有丝毫拖沓。
杨天恩愣了一瞬，眼底的情感浑浊的像污池里的水。
“是你毒杀……”李清琼平静说道。
杨天恩笑了，从草席上坐起。
“是畏罪自杀——李县令。”
“林玉因为嫉妒目无王法杀了苏宁，原以为天衣无缝结果没想到纸包不住火事情败露，故畏罪自杀。”
“杨县丞如今怎么不演夫妻情深的戏码了？”李清琼笑问。
“那是他罪有应得！况且从那日之后我从未见过林玉如何投毒？”杨天恩双目怒瞪，几乎是发了疯的咆哮。
李清琼早料到杨天恩会这样讲，挥挥手向外招呼:
“袁捕头，把人带进来。”
袁熙见把一个狱卒带进牢房，狱卒隐隐约约竟与苏宁有三分像。那人手攥成拳头，红着眼瞪着杨天恩，眼神里是滔天的恨意。
杨天恩看到那人吓的冒了一身冷汗，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是杨天恩指使我毒杀了林玉！”苏沫指着杨天恩一字一顿，眼眶猩红。
声音一落，杨天恩顿时脸色青白，面如金纸，声音颤抖:“小沫，你说什么啊？你忘了是林玉杀了你哥哥吗？”
“是你害了哥哥！我瞎了眼相信你！”苏沫照着杨天恩啐了一口，满眼都是仇恨。
这个女人为了摆脱林玉的控制，明知道林玉知道哥哥的存在后会杀了哥哥，可却偏偏露出破绽叫林玉知道哥哥的存在，牺牲哥哥的性命，还哄骗她利用狱卒的身份在饭里下毒杀了林玉，又指使她制造林玉自杀的假象。
“诬告！这人诬告！”杨天恩气急了眼，和苏沫撕扯起来，苏沫也不是吃素一拳打在杨天恩眼眶上。
杨天恩眼睛充血，瞬间被打出青紫，袁熙见站在一旁也不动手将人分开，看见杨天恩被打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欢呼的冲动。
杨天恩常年握笔哪是苏沫的对手，没一会就处于下风，连挨两拳后，便喊:“我是县丞，你一个庶民竟敢跟我动手！你们还不把这个贱民拉开！”模样异常滑稽。
袁熙见翻了个白眼，恨不得也给杨天恩两拳。
“停手。”
李清琼冷着声，命人将两人分开，又让人把苏沫带下去，毕竟审判也要继续。
“苏宁也是你杀的。”
“你在说什么鬼话！苏宁明明是林玉杀的！”杨天恩怒吼。
李清琼看着杨天恩狰狞的面庞道:“林玉本是想将苏宁打死，但是你知道为什么他心软了吗？”
杨天恩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歇斯底里:“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他蛇蝎一样的人怎么可能心软，我和苏宁落到今天这般地步全都怪他！”
李清琼开口:“他看见苏宁的孩子心软了。因为他也怀孕了——”
一个晴天霹雳将杨天恩从头霹到尾，她彻底愣住，脸上再无血色，不敢置信:“不可能，你骗我！”
杨天恩像疯了一样嘶吼:“不可能！不可能！”
李清琼继续说:“苏宁被打时你就在附近并没有阻止。”
“你爱自己胜过一切。甚至希望苏宁被打死以此掌握林玉的把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胡说！胡说！我怎么可能这样做，怎么可能，我那样爱他。”杨天恩癫狂的笑起来。
笑着笑着杨天恩突然哭了，喃喃道:“是，是我杀了他，当时苏宁没有死，我不爱任何人，我只爱我自己，哈哈哈哈哈……”她恨林玉但是知道他怀着孩子死了还是会心痛，他爱苏宁却亲手杀了他……
或许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