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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大新闻闹出来,网上总是要热闹好一阵儿,监察处从成立以来的黑幕,这大概是这十年甚至于二十年以来最劲爆的消息了,那是风头无两,常霸热搜,一时间风风雨雨,说什么的都有,看个什么新闻,十个里面有九个在分析这事情,好像一夜之间,会唱歌跳舞的小哥哥小姐姐都转行做政治了。

于寒她就是收集信息有瘾头,感兴趣的就是收集信息的过程本身,这么大又是与契灵者密切相关的事情,正好撞上了于寒副班长比较闲的时候,不给它掘地三尺挖个透,都瞎了于副班长的电子之眼。

这时候,于寒身上才显露出叶芸凝之前很反感,但现在却很赞许的一个品质——没有事实依据的话她不会随便说,任何判断都是要建立在足够的理论基础上的。

当林小璨早上起床看到于寒又熬了大半夜的时候,不禁疑惑:“这么费心,吕京寰同学已经放回来了,这事情还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于寒正色道,“这个案子,直接影响到的是灵能研究所,后期对于人体试验‘自愿’‘死刑犯试验’一类的法律规定一定会更清晰更有理有据,随后会波及到政坛,现在灵能研究所唯一的上席议会席位就是叶巧书所长,后续怎么发展还是门学问,再牵连到军委也不是不可能,这是关乎整个联盟未来走向的大事。”

林小璨被她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也感觉这事情好像真的有必要查个明白。

于寒的主动调查正和叶芸凝的心意,她对相关的消息表现出了求知欲。

于寒的分享欲也分人,这种看似很重要但实际上又与他们没什么直接关联的事情,要是林小璨追着她问,她会觉得有点烦,但换成叶芸凝,那是说多久她都能说。

一方面是叶芸凝听得确实认真,能听懂并进行思考,而不是对牛弹琴的单线输送;另一方面是叶芸凝自己有很清晰的观点,不会是像什么乱七八糟的营销号那样一天一个态度,与她交流,也能让于寒自己的思路更清晰。

“所以说,进行试验的医学研究人员到底是少数,占大多数的还是监察处的执勤监察员,有些是知情不报,也有部分底层监察员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人的罪罚很难界定,还是偏向于‘渎职罪’多一点,比起‘协助非法人体试验’,那罪罚可是会轻不少。”于寒道。

叶芸凝点点头,对于群体性事件来说,判刑是个很复杂的工程,判断一个人是否有罪,可不比判断他是否是被契灵所控制容易,“知情不报”和“不知情”肯定是不一样的,但同一个单位同样的工作,就有聪明的能意识到这样的犯罪在身边,但是选择闭嘴,也有傻的从头到尾就什么都没意识到,属于不知情。

这两者就几乎无法区分,在道德上黑白分明的对错,在法律上无从鉴别。

而这只还是一切“法律上无从鉴别”中最好交代的。

“是,今天上了热搜的消息,监察处驻诺嘉学院的监察长只因‘渎职罪’被判了三年,很多基地成员都觉得不可接受,掀起了一场网暴,骂了监察处还骂了做出判决的灵能审判庭,闹得风风火火的。”于寒说道。

事情发生于诺嘉学院,这边的情况变被公布得最详细,十四个被通缉的学生经过灵能研究所的评估之后,全都被确认安全并予以释放,这是十四个年轻的军校生,全都是未成年,他们未来有无限的可能,他们为守护全人类而来到学院学习,却被一句轻飘飘的怀疑便葬送人生,甚至于生命。

而轻率地做出这些判断的人,却只被判了三年。

就这样看,让谁谁都接受不了。

网上喊得声嘶力竭,要求重新审判,还说灵能审判庭一定也参与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么为什么对杀人凶手这样从轻发落?

“但说话要讲证据,评论一篇判决你要找法理依据,我翻到了案件审判过程中呈递的证据,法理依据就是没有证据表明这位监察长是故意冤枉这些学生的——他最终做出判断的时候,主观上就是觉得这些都是被契灵控制的人类,而且没有证据表明他知道或参与了非法的灵能人体试验,就说这样看,这位监察长说是小白花一朵,无罪释放都有可能,给他判了个‘渎职罪’,其实是没办法的办法了。”于寒说道。

但是网民不知道审判庭的难处,他们只知道监察处有过错,那与监察处相关的一切都该被喊打喊杀。

叶芸凝若有所思:“这位监察长到底如何,其实还有待商酌,但审判庭判案子,需要对照的就是一个法理依据。”

“尤其是,这还不只是这位监察长的事情,”于寒继续道,“这监察长直属的下属就有十几号人,几乎是同一种情况,像这样的情况还不知道有多少,浑水摸鱼,滥竽充数,说谎,争辩,真真假假,根本就没法判断,不用说审判庭亲自接手,我自己想想都头大。”

“群体性犯罪,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情况,确实很难分清楚对错。”叶芸凝说道。

“对呀,这事情就是难办,你要办,但你还不能矫枉过正,联盟是在灵能过境后的一片废墟中重建的,起初人们对契灵问题是很敏感的,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抓人的事情很常见,也是被社会舆论所认可的,但走向极端,却喂养出了监察处的非法实验,到如今,又要求重视契灵者人权,像是在向着另一个‘不作为’的极端发展,没有证据切实表明失控的就一律不抓?说实话,也不见得是好事。”于寒说道。

“说到底,是在一个鉴定难度上,单纯的法律条文的是非对错都还处在众说纷纭的阶段,更何况人类对契灵的认识还不足,就更无法与法律挂钩了。”叶芸凝说道。

于寒这时候也格外忧国忧民,为这件事的后续走向愁的一脑门子官司:“就审判庭的一位大法官,今天早上还在个人账号发文,说自己收到了很多的‘礼物’,包括但不限于浑身是血的死老鼠,排列整齐的刀片、毒药和子弹,以及一个贴着他生辰八字的巫蛊木偶,都是明晃晃的威胁,他选择了报警,让警方调查这些危险快递来源,并警告人们不要再弄这些低劣的把戏,审判庭做出的所有判决都有法律条文作为基础。”

“这个节骨眼上和‘民意’对着干?”叶芸凝很佩服这位大法官的勇气。

于寒一摊手:“消息是早上发的,个人账户被封就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我都没来得及看到第一手的文字资料,还是有网友截图分享,我才看到他具体的说话内容。”

“我们需要发声吗?”于寒也有自己的看法。

“原则性的问题,打成舆论战就没意思了,”叶芸凝说道,“反监察处的游行示威活动有好几年了,这时候算是终于取得了胜利,数年的努力成就结果,但‘被冤枉’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在被抓捕者家属的心里,自己的亲人被带走,就是无辜的,监察处就应该‘杀人偿命’,想法最极端的应该就是这一类的人了。”

叶芸凝的语气几乎不带任何情感,于寒惊讶于她的平静,以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跳过是非对错,去考虑解决办法了。

“想法最极端的是这一类人,我们就先解决这一类人。”叶芸凝说道。

她拨通了吴唐尧的电话。

吴唐尧在事情发生的最初就给叶芸凝来过电话,毕竟“天才少女见微知着,找到在逃通缉犯,并拖延时间到老师找来”的消息不止在诺嘉学院的范围内传播,这事情刚发生,就有人要骂死叶芸凝,人家辛辛苦苦躲着,也没碍着你的事,你干嘛一定要举报人家呢?

这十几个同学的家长,连同与他们有一样遭遇的人,把叶芸凝的照片贴墙上练飞镖都不是不可能。

也幸好吴唐尧是个理智人,不至于被冲动的情绪裹挟,知道这份举报可能又很多内情,即使是叶芸凝举报了人,站在她作为诺嘉学院学生的立场上,也没有做错什么,火药桶爆炸的时候,苛责引线是毫无道理的,他还特意关照过叶芸凝,让她压力别太大。

结果这事情,拔出萝卜带出泥,拉出来一个老校长,连带着整个监察处暴雷,也没谁顾得上叶芸凝了,吴唐尧也没再联系她。

而吴唐尧想必此时也是焦头烂额,无论是作为曾经有亲友无辜蒙冤的受害者,还是抗议行动的发起人,他都有事情要忙。

叶芸凝三轮电话打过去,他才有时间接起来。

“是,现在人情绪是真的激动,我在这儿维稳呢,”吴唐尧说道,“我天,都不提论坛上,就说身边,我亲耳听着说要去审判庭门口安装爆炸装置的就有四五六七八个,我挨着劝的,还叫人打了,他们打人竟然打脸,我人生头一次见着被打出来的货真价实的熊猫眼,就是在我自己脸上。”

“辛苦了,”叶芸凝安慰他,“你也是事情的受害者吧?你也有朋友被冤枉、被抓进监察处吧,也难得你还能冷静面对。”

吴唐尧是真的太崩溃了,很久没遇到能听他好好说话的人了,都顾不上自己和叶芸凝的交情还没熟到那个份上,直接开口道:“这冷静都是被逼出来的,我也为我朋友的事情感到愤慨,但总也没到要去审判庭安装炸药的地步,这相对来说就冷静些,但也快遭不住了。”

“有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开口。”叶芸凝道。

吴唐尧现在确实是缺人,一个足够冷静的人愿意帮忙,总是好事,他点点头,说感谢她的主动帮助,一时又没想起来她能帮自己干什么。

一个S级的军校女生,干什么好像都有点屈才。

让人家请假来陪自己挨骂,似乎不太道德。

他还是感谢了她的态度,说眼下没什么事需要她帮忙,但有需要,自己会开口。

吴唐尧的这个“有需要”,当天晚上就应验了。

“方佳吉——圆脸,留胡子,肤色较深,厚嘴唇,”施佩玲看着手里的照片,“这个男人就是这次的任务对象?有衣着方面的线索吗?”

叶芸凝点点头:“有,他出门之前和一起游行示威多年的同伴拍了最后一张合照,穿的是黑白条纹的上衣和军绿色工装裤。”

施佩玲为这身打扮皱了皱眉。

“我们直接报警不好吗?危害公共卫生未遂的话,不会判得太严重吧?”施佩玲说道。

“报警可能不管用,除非检察署派人,不然一般的执勤警员都是普通人,面对一个A级契灵者,去了也是送菜的。”叶芸凝说道。

施佩玲不说话了,一个因着故人被监察处冤枉死了而决定走极端的契灵者,上报检察署?那两边要是起了冲突,必须死个人。

“最近针对监察处的恐怖袭击很多,基本都是受害者家属发动的,也幸好各地监察处的标配都是一名或多名b级及以上等级的契灵者,哪怕被统一暂时停职了,也还有自保的能力,还可控,不至于闹出太大的安全责任事故,”叶芸凝给施佩玲说着现在的情况,“可这一个不行,他是A级,还是主攻系的A级,他要是疯起来,是真的可能造成严重事故的。”

“所以我们两个是来拿下他的?”施佩玲问道。

“主要是说服,”叶芸凝说道,“吴唐尧跟我说,方佳吉还不至于疯起来,他本人还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平日里也是老好人一个,这事情一开始曝出的时候,他还和吴唐尧一起号召大家要和平理性,不要冲动行事。”

叶芸凝顿了顿:“只是死去的旧人总是难以轻易忘怀的,他之后又心里难受,说是半夜梦到死去的妻子在手术台上被解剖致死,一定要为死不瞑目的妻子报仇,于是伙同一个同样有受害遭遇的老人,计划把各地的监察长炸上天。”

“所以,能动口不动手?”施佩玲再一次确认。

叶芸凝点头:“所以我请你来协助。”

如果是要动手的话,叶芸凝就拖林小璨了。

要不是对方两个人,叶芸凝自己也来得,但眼下情况,以防万一,她还是谨慎为上。

大美人亲和力强的气质应该是有帮助的。

——方佳吉的计划简单直接,就是来到现在收押各地监察长的监狱,一把火烧了整个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