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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场面一度冰冷僵持的时候。

江阔手边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手里的手机来电铃声一直在响,在剑拔弩张的病房里,宛如弦外之音似的,一直在萦绕回荡着——

最后江阔忍无可忍,看也没看地不耐烦地接听了,放在耳边,他刚想发脾气,没好气地大声道:“喂,谁啊!”

这时电话另一头传过来一个很好听的男音,声音充满磁性:“哟,这是谁又惹我大侄子生气了?”

那男人的声音有些调笑,感觉像是在逗江阔似的。

江阔眼睛不由地眨了眨,足足怔愣了几秒,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将手机从耳边拿下,快速看了一眼。

登时江阔不耐烦的语气烟消云散,握紧手机重新放回耳边,激动地语调都转了一个度道:“小舅?你去非洲支教回来了!”

那边的男人哈哈笑了几声,声音很是爽朗,“对,是我,我回来了,小阔,你小子在干嘛呢?”

白一鹤出远门有个不成文的习惯,就是出门在外他总是有一段时间会无故失联,然后等他主动打电话的时候,就说明他回国了。

江阔从小就粘他小舅,他小舅叫白一鹤,人如其名,人长得很是温润如玉的气质,但偏偏日常做事和欺骗性的外表截然不同,就是喜欢一些刺激冒险的活动,很早就开始周游世界,探险一些无人涉及的领域了。

白一鹤其实只比江阔大十岁左右,今年也只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人很是年轻。

他是江阔妈妈最小的兄弟,他外祖母生他的时候都已经四十多岁,因此也是格外受宠,从小到大衣食无忧,但也没有说去挥霍家财,而是养成了追寻自由洒脱的性格,很早就独立出后自己生活了。

家里偌大的家产不去继承,偏偏只爱当甩手掌柜,要是非用什么专门的词语来形容他小舅,那就是随心所欲,闲云野鹤,活得很洒脱很自由。

在江阔对世界还一知半解的时候,白一鹤对他的影响就是很重要的了,那时候江阔刚上幼儿园,他小舅在上小学,小时候虽然他也是个小霸王很少受欺负吧,但他小舅还是每次都喜欢带着他玩,替他赶走那些妄想欺负他的混小孩。

之后他们再大一点,白一鹤就出国了,人是习惯性地突然断了联系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再毫无预兆地出现一段时间。

但他还是会定期经常和江阔联系,江阔也就习以为常了,他那时候总想的事情就是,下一次他小舅什么时候能联系他,这让他比过年还期待下一次的电话。

那时候白一鹤见多识广的渠道很多,他总是会和江阔讲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包括各国的传闻轶事,各个地区的自然美丽风光,稀奇古怪的物件,大都很有趣。

对于江阔来说,他小舅口中的事情无论多么小都会经他一说就立刻生动起来,变得异常吸引人。

不由地惹得这小子心痒痒的,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就敢自己一个人偷偷瞒着父母买机票去英国找他小舅,不过显而易见,被他妈妈给发现了,这人还没到机场呢就给截胡了。

那时候,恼的江阔一个星期也不和他妈妈讲话,叫他吃饭他也不吃,他妈妈叫他他也不理,就是在赌气。

现在想想也挺幼稚可笑的,不过那也是一个少年渴望外边的世界,幻想自己可以独立,想要自由认可的春生萌芽。

路上,一辆全黑拉风的布加迪威航跑车,半长的头发随着风全掠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后面扎着一个半高的发辫,发丝随风恣意飘扬,全球顶级跑车和风一起驶过,不由地引的路人驻地目送百米远外。

宽敞的车内,车载电话里传出江阔的急切声音。

“小舅,你别来,我就回去了......”

白一鹤标致好看的眉毛轻皱,接着问道:“小阔,你怎么进医院的?哪家医院?我现在去找你。”

江阔在病房里,挂了电话后,立刻露出一副后悔的表情,他刚才接到白一鹤的电话太激动了嘴一快,就告诉了他小舅他现在在医院。

现在的他简直想要把自己的嘴给缝上。

白一鹤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方向盘,在路口拐弯处单手大幅度转动方向盘,车轮摩擦地面打出一个很漂亮的车技弧度,只在掉头转弯处有些速度慢了下来,还未等车身完全回正,这辆世界顶级跑车自称黑夜之声的布加迪就立刻恢复了原本的速度,且开得越来越快,疾风炫影般朝着前方某个方向驶去。

江阔挂了电话后,视线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小舅”两个字上面。

柳洛行问道:“怎么了?你小舅要来?”

柳洛行不知道江阔小舅是谁,也没有见过,更没有听江阔提过,但他潜意识地觉得江阔应该和他这个电话里提及的小舅关系很好,好到江阔刚才接电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消减过,那是柳洛行也没见过的笑容。

江阔摁灭了手机屏幕,放到了口袋里。

“对,他要来,都怪我嘴快,他应该是刚下飞机没多久,还要往这边赶。”江阔轻蹙眉梢道,心里更后悔刚才自己嘴快了。

柳洛行望着江阔,一时间抿了抿嘴唇,默默地把手里的提着的东西又放回了原处,轻拉着他胳膊道:“来,你坐下等他吧,他应该快到了。”

江阔道了句“好”,然后坐在了床沿。

江玉成当然也听出来刚才给江阔打电话的是谁,毕竟这人曾经还狠狠打了自己一拳头,顿时鼻血血涌不止,鲜血流得到处都是,几乎让他那天差点失血过多进了医院。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是江阔母亲刚去世的时候,那时候江阔十岁,他小舅那时候才二十出头。

那是在江阔母亲的葬礼上......

白一鹤一身黑色的衣服肃立地站在一旁,空洞的眼睛望着那灵堂中央的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眉清目秀,眉眼和他有些相似,那是江阔的母亲,他的姐姐白一姝。

小江阔跪在灵堂中央,小小的身躯都裹在宽大的灵服里,看着仿佛一根手指头只要稍微地动一动就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推倒,那样的弱不禁风。

那时候江阔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毕竟那也是几乎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记忆很模糊。

事后回忆起来,他只知道突然自己身后的人群骚动起来,他泪汪汪的眼睛早已经哭得红肿,他缓缓扭过头,双眼涨疼有些睁不开,被止不住的眼泪糊的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的。

但他却很清楚地看到那人群里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气势汹汹地朝着他爹江玉成扑去,好几个人险些都拉不住,江玉成一脸麻木的哀伤地看着对面的人,鼻子和下巴处都是鲜血,哗啦啦地顺着下巴流到衣服上,地板上......

......很刺眼醒目。

白一鹤的眼睛赤红无比,满脸戾气十足,仿佛一只惹怒发吼的野兽。

在江阔的印象里,这么多年以来,就是截止到现在为止,他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失控疯狂的白一鹤,也从未没见过如此狼狈不堪,鲜血满脸的江玉成。

他的记忆越来越定格在尘封已久的过去,一些事情也渐渐像是打开记忆闸门似的,如潮水般一阵阵地朝他袭来,麻木杂乱的断续记忆如海的浪花侵蚀着他几乎站立不住的岌岌可危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