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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的几位大人们从神机阁出来的时候,那腿脚可以说是健步如飞。

叶老二等一干人犯均没被带走。

几位大人并未带走神机阁的热闹,应付完这些人,四皇子再一次倒下,几名太医是把脉的把脉,议论病情的议论病情,最后合议出一个方子,尝试着给四皇子解毒。

还别说,换了的药方确实见了几分成效,四皇子昏迷了会,又醒来,而三皇子来得及巧,正赶上了人醒来,他一进了屋就关切道:“你眼下身子如何?”

四皇子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无妨。”

三皇子面上松了一口长气,满面关切,“今日见你面色一直不好,心里就担忧不已,刚忙完就赶紧过来瞧瞧你。”说完一叹,紧皱眉头,“眼下形势不好,你要多护自己周全,说来,那位大人是谁,你可有眉目?”

“满朝文武大臣皆有嫌疑,若是心中只怀疑那么一两个,怕是会先入为主。”

四皇子说这话的语气颇为平淡,三皇子一听,赞同地点了点头,神色里却含着几分深思,又望着四皇子的面色,和缓一笑,“你既是无碍,便不扰你了,凡事先紧着身子。”

说着话,人便要起身准备离开,步子还未迈,四皇子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三哥。”

三皇子身子一僵,又回头看向四皇子,颇为不解,笑道:“怎么?”

“陪我下会棋吧。”四皇子微微一笑,满目和善。

三皇子提起来的心落了一半,可终究是悬着。

二人踱步到棋盘侧,双双坐了下来,三皇子望着棋罐里的白棋笑着说道:“往日都是我执白先下,今日不如让让你这病人,执黑先下。”

四皇子缓缓一笑,顺着对方的话,执着黑子落入盘中。

屋内顿时只有棋子落盘的声音,二人认真模样,仿佛真得只是在对弈。

一炷香过后,三皇子望着棋盘局势连连摇头,无奈道:“往日里先着子还能挣扎一时片刻......”

四皇子落下手中黑棋,方才开口,“今日下棋,突然想起一些儿时的事情。”

“儿时......”三皇子闪着笑意,静等四皇子继续言说。

“我爱下棋,可众兄弟们都不愿与我对弈,那时...只有三哥肯陪我。”四皇子仿佛陷入回忆之中,平日里清冷的容颜里,多了几分温情。

三皇子似乎也忆起少时时光,半开玩笑似地说道:“是啊,也只有我肯傻乎乎地陪着你,让你天天这般折磨。”

“还记得有一回康乐与我下棋,一直不赢,心情不好却拿三哥置气,让三哥去给她捉院中蝴蝶,三哥却在捉蝴蝶的途中不小心落入池塘,惊吓后,高烧不断......”四皇子语气里含着几分愧意,“若是能回到那日,我定不会赢了康乐。”

三皇子面上的柔情维持的有几分艰难,沉默许久,方才笑道:“怎么还煽情起来,又不是你的错。”

四皇子收起棋子落入棋罐中,盯着一粒粒落下的棋子,轻声一叹。

“康乐脾气不好,却是母后宠溺的。”他用着清淡的语气说着,这话落入三皇子耳中,亦是让他一叹,“姑娘家,难免会骄纵一些。”

屋内又重新归为宁静。

三皇子人是坐在那里,却出了神。

半晌之后,四皇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三哥,可会恨?”

只是五个字,却让三皇子感觉到心惊肉跳,他抬眸与目光清澈的四皇子对视了良久,艰难一笑,“现在,不会了......”

三皇子走出神机阁时的脚步,比起御史台大人们的匆忙,又多了几分踉跄。

上了马车后,三皇子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平静下来。

“主子,四皇子今日是何意?”守在三皇子身边的内侍,一时有些不解,今日场面。

“何意?”三皇子暗自琢磨,似答又似自问,遂后冷笑一声,“是啊...他是何意。”

说着这话,三皇子深深陷入回忆中,喃喃自语着:“他、太子、康乐连同一枝,我不过是个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丑角罢了......”

内侍听着自家主子语气里含着悲凉、愤恨,心疼道:“主子莫要难过伤心,总会有否极泰来的一天。”

三皇子目光慢慢移向内侍,眼里闪着几抹厉色,“否极泰来?”声音戛然而止,半晌后,又道:“那得他死。”

内侍心头一颤,小心翼翼问着:“主子意思是...四皇子疑到了咱们头上?”

“怪我,一时心急,让他起了疑。”

“那四皇子今日可是在试探咱们?主子要不要......”内侍话未说完,便被三皇子把话头截了过去,“都已经起了疑,这时我若忌惮他按兵不动,只会被动,眼下,我若是想保全自己,唯有他......”

见三皇子面目逐渐阴沉狠厉,内侍不敢再多言,却见自家主子突然把目光移过来,不悦道:“郭离呢?当初还以为是个有用的,为何缕缕失手,中看不中用。”

“奴才正要给您说,郭离...不见了.......”

“你说什么?”

三皇子和阿茶倒是很同步,眼下都纷纷在想这位郭离,闲来无聊,阿茶就琢磨着这位离哥哥到底是何许人也。

眼下看来,不像是宋家人,对方专心致志的在忙于自己的事,对阿茶可以说是半分关注也没有。

要是宋家人,按理应该不会......

至少,不该让她嫌的发慌。

可这位离哥哥又在做什么,阿茶一时琢磨不透。

自然这些猜测也不见得就是对的,万一对方就是宋家人,反其道而行之,或是暂时无暇顾及她呢。

阿茶思来想去,也只能静观其变。

正琢磨的时候,身边走来位人,阿茶看过去,只见花生小狱司带着他的花生走来,腆着笑,道:昨日多谢相救,从今日起,咱们就是兄弟,凡是需要,尽管开口,能满足的,小爷我绝不推辞。”

说完话,把装着一兜子的花生敞开,十分仗义地说道:“敞开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