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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义捏紧了酒杯,脸色有一层薄薄的怒气。

“你们还等什么?”赵光义冷冷出声,有意无意的将大殿中的每个人都扫了一遍。

查了一会儿,尚书最先发现一封可疑的书信,紧接着户部侍郎、礼部侍郎、左仆射等人也都有了发现。很快,两箱子书信便已经如雪般散落在整个大殿上。

赵光义看着上呈的书信,面色微寒,可语气却依旧平静:“请楚王来。”

赵元僖唇角微微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就好像他早就料到了一样。

该不会……

赫莲忍不住又多看了赵元僖一眼,今天的赵元僖很反常。他平时少言寡语,今天的话却句句带刺,似乎一直在激赵元佐。看着他沉静自若的样子,难道说他和这件事有关?还是说,他根本就是这件事的主谋。

赵元佐来的时候,脸色发青,他扫了一眼满地的信纸,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苦涩一笑。

“不知父皇查到了什么?”

“朕这里有几封书信,你看看是不是你的手笔?”赵光义将手中的信扔到赵元佐的眼前。

赵元佐捡起来翻了翻,眉头一皱,轻声说道:“不错,是儿臣的不假。”

“这么说,你承认了?”赵光义缓缓起身,眼中逐渐泄出令人胆寒的恨意。“赵廷美托你救他,为他说好话,你答应了。赵廷美叫你结党营私,勾结重臣,你也答应了。赵廷美抱怨朕心狠手辣,希望你登基后救他于水火,你更是答应的干脆!如今,你对你的亲生父亲,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父皇!儿臣冤枉!”赵元佐强忍心酸,说道:“四叔自从被流放,心中苦闷,儿臣是他唯一能够倾吐的对象。四叔落的如斯境地,父亲心知肚明,他只是希望儿臣日后能为他翻案,洗刷冤屈。四叔再怨再恨,也从来没有叫儿臣谋逆!更不要说什么结党营私,勾结重臣,四叔只是推荐了几位忠肝义胆的臣子!”

“好一个忠肝义胆!你可知这些忠肝义胆的人,都是赵廷美的部下。他把这些人推荐给你,目的为何,难道不是一清二楚吗?你觉得这样都不算谋逆,那何事才算谋逆!光是这些,就已经是罪犯欺君!你还敢跟赵廷美拉扯不清?你!你置朕于何地!”

“父亲!儿……儿臣不敢!儿臣绝没有任何不敬之心。父皇知道,儿臣与四叔感情甚笃,儿臣只是希望父皇善待四叔。如今四叔已去,儿臣只望父皇不要将四叔草草下葬,就心满意足了。”

“不要草草下葬?难道你要朕去给他体面的办场丧礼?是不是还要给他的夫人封个诰命,子女续为亲王!”赵光义冷冷一哼,随即干脆的下旨:“来人,传朕旨意,逆贼赵廷美意图操控楚王,鞭尸三日,悬于城门,妻子奴仆全部斩首,见旨即斩!”

“不要!”赵元佐扑过去抱住赵光义的腿,可却被气急的赵光义一脚踹下。

“来人,把赵王府上上下下仔细搜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与赵廷美有关的物件!”

很快,各式各样的东西都被搬了上来。

银杯金盏,弃置迤逦,花尊玉碗,碎片狼藉,古籍经典,投于火盆,铜枪铁剑,重新熔炉。凡是标刻了魏王府赵廷美字号的东西,无论多么珍贵,此刻通通变成了一堆垃圾。

赵元佐看着王府上下疮痍,一时急怒攻心,顺手抓起侍卫的一把剑,“啊”的一声向人群中疯狂的砍去。

赵光义等人大骇,急忙喊道:“快!快拦住他!”

赵元僖匆忙躲到赫莲和阿特身后,刚一抬头,便和发疯的赵元佐目光相接。

赵元佐拿着剑就砍过来了。

赫莲暗叫一声不好,这倒霉催的,叫个疯子盯上了。

右手下意识去拔刀,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带……

皇帝驾到,除了御前侍卫,谁敢带兵器上殿。

这下要凉凉了……

赫莲和阿特几乎在同时发现了这个问题,然后一人一手,拉着赵元僖就跑。

只不过,赫莲往左拉,而阿特则往右拽。

赵元僖被两股势力架在中间,动弹不得,眼看着赵元佐的剑刃对着脸就劈下来了。

赵元僖连骂一句“你们两个白痴”的时间都没有,剑刃已经落下来了……

突然,一把银色的长剑,横在自己眼前。

剑面明亮,反射出自己惊魂未定的眼神。

危急时刻,赫莲接住了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把银剑,瞬间截住了赵元佐的疯剑。

侍卫们一拥而上,终于按住了赵元佐。

早就腿软了的赵元僖,此刻才终于放下来心来,强装镇定的坐回座位,逐渐压抑住胸口激烈的起伏跌宕,僵硬的脸上也逐渐回复了正常的神色。

赫莲捧着剑,四处寻觅刚才施以援手的人。只见有个身形高大的侍卫走了过来,是他,没错了。赫莲将长剑交还给人家,一抱拳,豪迈的说道:“谢了兄弟!”

那侍卫笑了笑,说道:“是韩王殿下扔过来的,兄弟要谢,还是谢韩王吧。”

赵元休?!

赫莲歪了点头向赵元休望去,那少年倒是一直泰然自若的坐在座位上。

赫莲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个充满谢意的笑容。

本来不指望赵元休搭理她,谁知,赵元休竟然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哎哟呵!

赫莲突然觉得自己面子好大,毕竟他才是正经主子!

此时,被泰山压顶的赵元佐,还在疯狂的乱吼乱叫,就好像是发怒的熊一样,全然丧失了理智。

寇准也不敢上前,忙起身回奏道:“皇上,楚王似乎失了心智,还是赶快叫御医诊治吧!”

赵光义的脸上微微动容,似有不忍,抬手让人去传御医,也不再追究书信的事情了。

到底他还是喜欢这个大儿子。

“父皇明鉴,想来凭借几封书信和几个寻常的物件就认定大哥谋逆,实在是有些草率。”一直不发一言的赵元休此时却起身回奏:“父皇英明,个中疑点,早已心知肚明。”

赫莲不由得再次对这个少年青眼有加,果然是天生领导人的材料,瞧这话说的要多圆溜有多圆溜。

赵光义就坡下驴,将赵元佐暂时软禁在王府内,先治治这疯病再说。

而一直冷着脸的赵元僖闻言却若有所思的望了望赵元休。

三弟似乎……与以前有些不同。

宴会不欢而散,众人随着赵光义离开楚王府。

负责接送他们的何能远远的就看见赵元僖一行人,连忙把马车拽了过来。

赫莲随意的四处张望,却发现赵元休正在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她,目光相接的一刹那,赵元休迅速的移开了目光。

赫莲没太在意。

切,小爷就算换了张脸,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何能收好踏梯,扬起鞭子,马儿应声跑起,很快到广平郡王府外。何能麻利的跳下车,将踏梯摆好。

只是,在他弯腰的一瞬间,一枚精致的鱼形玉佩从腰间中滑了出来。

赫莲只一瞅,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这枚玉佩精美绝伦,色泽翠若新柳,玉佩下拴着一只红色的吉祥结,还串了三枚铜钱,看起来十分精致,它的购买者一定是花了很长的时间,仔细挑选,又精心制作,赋予了满满的细腻的心思。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枚玉佩,是秦若买的。

那日秦若上街,先到玉器铺买了这一块鱼形玉佩,然后逛到城东的时候,又特意买了一只吉祥结,还叫老板编上了三枚铜钱。

如果仅仅是一枚玉佩或仅仅是一只吉祥结,那还有可能是物有相似。可这两者加在一起,就基本能说明问题了。

楚王爱妾秦若为什么要给一个牵马的小厮买这么贵重的玉佩,那还不是因为那是她弟弟!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秦秀了!

仿佛拨云见日,多日的明察暗访,今天终于有了头绪。

回到府里,赫莲趁着赵元僖不注意,就偷偷跑到马厩里堵住何能,笑眯眯,露出一口小白牙。

“小何兄弟呀,这个玉佩你是从哪里来的呀,蛮好看的嘛。”

何能愣了一下,十分随意的伸手托起玉佩说道:“这个呀,这个是爷赏的。”

赵元僖赏的?!

赫莲疑虑,难道说何能不愿意让人知道他和秦若是姐弟俩,所以假借是赵元僖赏赐的?

管他呢。

赫莲心说,反正目标人物找到了,接下来就是保护他就行了。

这样想着,赫莲是怎么看何能怎么顺眼。

虽说赫莲知道何能最近会出现“天有不测风云”的危险变故,但这个变故似乎并不打算太早袭来。何能依旧每日喂马,放马,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倒是赫莲,虽然心急如焚,奈何表面却不能有任何明显的反应……

赫莲天天盼望着,何能你啥时候出事啊……快点出事啊……

一直身体健康的何能突然患上了感冒,喷嚏一个比一个大。

赫莲待得实在无聊,就在这时,赵元僖奉命协办崔侍郎贪污案,赫莲也跟着去了。这件案子的主要负责人是寇准,人已经控制住了,现在就需要查抄府宅。这一查不要紧,崔侍郎的府宅虽大,但都没有值钱的东西。

搜罗了半天,只拿了一些花瓶、首饰,可这些加起来才不过几百两银子,数目肯定不对劲。寇准因此请奏加派人手。如果楚王没病的话,应该由楚王出面,现在只好往下顺延,由赵元僖协同。

寇准和赵元僖一向不怎么对付,赵元僖也只是做做样子,来了就坐大厅里,阿特守在他身边,赫莲则随大伙出去帮忙了。

崔家的家人奴仆们全都集中在偏厅,由侍卫把守着,寇准挨个审理。赫莲他们则挨个屋子走着,看看金银财宝都藏在什么地方。从前走到后,每个屋子,就连花园都翻了,还是一点儿影子都没有,众人不免有些泄气。

赫莲觉得有些热,便找了一处树荫休息,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得头顶上似乎有什么响动,抬眼望去,并没有看见什么异常。赫莲慢慢起身,绕着大树走了一圈,上下都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抓起一块石头,便往树上砸去。

一阵树叶抖动,露出一点黑色的影子。赫莲大喊一声:“什么人!”

突然,树上急速抖动起来,那黑影飞速的跳到另一棵大树上,赫莲纵身一跃,也跳上了大树,奈何树叶太茂密,根本看不清对方在哪儿。

就在这时,赫莲只觉得脑后生风,猛地侧过身去,只见一双拳头虎啸一般迎面袭来,赫莲没有站稳,摔了下去。情急之下,赫莲两手抱住树枝,又是一个纵身,翻了上来。

此时,树下已经聚集了一些侍卫,他们听到赫莲的声音,纷纷围了过来。有几个功夫不错的,也跳上大树,抽出长刀,在树枝上找了几番。但是黑影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声音。

这是个高手啊。

侍卫们将附近几棵大树都翻了个遍,没有找到任何踪迹。赫莲心有不甘的跳了下来,正在思索对方的目的,一扭头,无意间看到一个瘦弱的侍卫。

那侍卫的脸色暗青,刻意的低着头,赫莲觉得不对劲,慢慢走了过去,只见下一刻,两人几乎同时拔出刀来,“铛”的一声,两把刀架在半空中。

“就是他!”赫莲大喊。

那假侍卫见状不妙,用力一缠,将赫莲的刀甩开,然后一个移步,直接锁住赫莲的脖子。赫莲被他拖着走了几步,胳膊肘几次撞击,都没能挣脱开,反而被他反剪住双手。

“崔公子?”有个侍卫认出了他。

原来这位是崔侍郎的儿子,崔公子自小习武,也是御前带刀侍卫,功夫自然高人一等。

两人正在较劲,就在这时,不知假侍卫是怎么了,突然一个踉跄。赫莲抓住这个破绽,猛地一踹,将假侍卫掀倒在地,蜂拥而上的侍卫们将他团团围住,五花大绑送去给寇准。

赫莲拍拍身上的土,突然注意到地上出现了一截被折断的木棍。刚才,那假侍卫就是踩了这根木棍才闪了一下脚。

可是,这节木棍是从哪儿来的?

赫莲抬头望了望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此时,院墙外,正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位温润如玉的少年公子。一个青年侍卫从院墙上跳下来,隔着帘子对公子说道:“殿下,没事了。”

帘子被风微微卷起,公子的声音犹如空谷传音一般慢慢传了出来:“天碧,你可以回去了。”

“殿下……”青年侍卫面露难色。“您一个人在这儿,属下不放心啊。”

“无妨。里面不是还有一个也来了吗?”

青年侍卫的脸变得更难看了,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声嘀咕一句:“殿下明察秋毫。”

赫莲丝毫没有察觉墙外的一点儿声息,反而对脚下的土地产生了兴趣,这里的泥土好像被人翻过似的。赫莲要来一把铁锹,翻了几次,果然翻到了两个小盒子,破开锁头,里面全是金元宝。

感情赃物藏地下了。

侍卫们都兴奋起来,把花园每个角落翻了个遍,一会儿在假山下发现一箱子珠宝,一会儿在池子底下挖出几箱子玉器。寇准非常高兴,拿起算盘,十分熟练的扒拉着算盘珠子,不一会儿便算清了赃物的价值。

“哼哼,叫你再藏!”寇准对一脸颓废的崔侍郎说道:“你的小算盘,能打有我的响?”

大家都笑了起来,赫莲也哈哈一笑,寇大人还挺有意思的,看来是抓了贪官心情不错呀。

刚刚袭击赫莲的那人被压了上来,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崔侍郎,十分不甘的跪在地上。

“堂下何人?”寇准问道。

那人冷哼一声,挺起脖子,说道:“要杀就杀,废什么话。”

“你身为御前侍卫,知法犯法,和你爹同流合污,现在本官就将你们一干人等打入天牢,等待圣上裁决。”寇准将一本账簿扔到崔家父子面前,那上面记录着罪恶的证据。

然而就在这时,众人只见崔公子猛地一用力,挣脱开绳索,从怀里掏出几把飞刀朝堂上众人插去。

阿特反应最快,一个纵身跳到赵元僖身前,徒手接住了一把飞刀。与此同时,赫莲微微侧过身,也躲过了一把飞刀。这时,就听“铛”的一声,一个算盘如同陀螺一般被抛起,将两三把飞刀都绞了进去,随后摔在地上,珠子撒了一地。

崔公子飞奔向门口逃去,赫莲随手抓起一把珠子向他飞去,崔公子脚下一滑,闪了一下,侍卫们一拥而上,再次把他绑牢,这次缠了几层绳子,是怎么也挣脱不开的了。

赫莲转头看了看阿特,他的手还是被飞刀划伤了,不过他不在意的甩了甩血。赫莲从他衣服上撕了一条下来,缠住了伤口,说道:“你回去得找个大夫看看。”

阿特满不在乎的说道:“小事而已。”

“不行,再感染了,那是要命的。”

“感染?”阿特不解的问道:“啥叫感染。”

赫莲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赵元僖见事情了解,便打道回府,阿特也需要诊治,广平郡王府的人便都跟着走了。

赫莲回头帮阿特拿刀,见侍卫们在恭维寇准:“寇大人临危不乱呀!”

寇准哈哈大笑,没有说话。

赫莲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毛,寇准扔的还挺准,一个文官面对飞刀,还能淡定成这样,确实挺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