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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天快黑的时候,齐景楼和娴春坐的马车就追到了大军的后面。

远处,几十万大军整齐向前的步伐声震耳欲聋,扬起尘埃布满在半空。

娴春见大军在前面不远,她轻声道:“我们就在此歇息,找个高点的地方观看。”

“对,不能跟太近。”景楼点头,“天快黑了,大军要扎营,有设暗哨。我们就在这里寻个地方藏起来。”

他探出头道:“乌海,寻个隐蔽的地方住下。”

“是,大爷。”

乌海见官道的左边是连绵不断的山脉,右边是河流,他犹豫了一下,将马车驾向了山沟的位置。

在一处茂密的树林里,他停下了马车,决定在此歇息。

他们这个偶然的决定,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所以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大军防止被人在夜间偷袭,在几里地外的河边扎了营。

这些日子,皇上在西安城里,接二连三收到边关和京城的急报,“陛下京城发生动乱,皇后和恩国公决战,杀了太子和二皇子、三皇子。”

“恩国公死于暗卫的剑下。”

皇上听了这一密报,当即着西安城的守城将军丘寒,“立刻拿下恩国公的二子孙泽永,就地处决。你以后接替孙泽永,为禁卫军副统领。”

“是,陛下。”

一个四品守城将军,一下升为副统领,成为陛下身边的人,激励着丘将军去拼命。

丘寒带了几万军,将一座楼围住,丘将军提着剑冲进去,将当时正搂着两位美人喝酒取乐的孙泽永当场一剑刺死。

丘将军带的将士们,又杀了跟在孙泽永身边的侍卫。

丘将军用最快的速度清理了孙家的人,接手了禁军。

皇上见丘寒杀了孙泽永,方才对外公开宣布:“为争权,孙氏兄妹相残,连累三个皇子送了性命,实在可恨。”

他下旨,“着禁卫军抄恩国公府,灭孙氏三族,为皇子们报仇。”

“遵旨,陛下。”

跟随的官员写了圣旨,派人快马飞奔回京城。

隔一天,又有快马送信前来,“代王在圣旨到达前,已将恩国公府男男女女全杀得干干净净。”

“代王说是为二皇子报仇。”

“哼”

边关送到陛下手里的信息不知真假,“守边吴将军投敌。”

“来敌五十万。”

“说要杀去京城。”

……

有一条消息是真的,“外族突然来犯,是因为有人送了一个汉女为妃,那汉女出计策,里应外合。只是没查到,这位汉女是哪一家的女子。”

皇上冷哼,“左右不过就是那几家人。”

皇上所说的几家人,是以恩国公府为首的武将。

如今,除掉了恩国公府,看其他人去依附谁,皇上暗想。

他见恩国公一府如愿被清队,心里暗喜。

除掉恩国公一干外戚,这是他多年来的愿望,

他本来以为,会是代王同恩国公来一场绝杀,哪知是皇后同自家兄长互相绝杀。

他不引得暗讥:“看不出皇后的野心比朕想的还要大,她是想学武氏,做女皇,养面首。”

可见,最了解皇后心事的人,还是要数陛下。

皇上解决了心头大患,军营里也没有要防的人,轻松不少。

他搂着从西安带来的一位美人,在帐篷里喝酒。

户公公还曾问过,“咦,玉嫔娘娘呢?”

长寿悄悄道:“说是有了身子,留在了西安城。”

“陛下怎么没同我提这事?”

“陛下说‘哪个女人不怀孩子?这是小事,爱妃不要跟着了,留在西安,等朕归来时接你。’”长寿笑道,“陛下这样说,小的就没来通知大总管知道。”

“也是。”户公公不疑有他。

大总管年纪有些大,不可能跟在大马车后走或跑。

也不能像禁军一样,骑着马跟随在陛下两侧。

每天舟车劳顿,累得全身像散了架一样,他多数时间在车上或者帐篷休息。

只有皇上叫大总管前去时,户公公才会出现。

平日里,贴身伺候陛下的是太后赐下的长寿公公。

长寿哄着户公公,“大总管,小的回了京城后,就回慈宁宫给太后娘娘交差,以后您要罩着小的。”

户公公见他伺候皇上是得了太后的令,不是为了抢自己的大总管之职,也满口答应,“你好好伺候陛下,以后本总管一定罩着你。”

夜里,一轮明月在云层中穿梭着,皎皎的月色清冷明亮,照得天地之间如晨光初晓。

景楼和娴春坐在半山上,依偎在一处,抬头看着银盆一样的月亮,慢悠悠在天空滑行,月光笼罩在他们的身上,温柔如水。

他们从没有在山间赏过月亮,此情此景,让他们舍不得走下半山。

守在他们身后的是汤氏。

乌海潜去营地里探看情况。

“不好,看那边。”齐景楼声音带着惊恐,指着远方。

西边,在山的尽头,有一长条火龙出现,盘旋行在山间,往营里行来。

娴春惊骇万分,她看向营里,那里悄无声息,只有零星的火点。

两人呼的一下站起身来,突然又看见,另有一条火龙从北边而来。

“不好,陛下要被围剿,我要去报信。”齐景楼急着跑下山。

“等乌海回来陪你去。”娴春拉着景楼的手不放。

夜半三更,又是半山,娴春不放心景楼一个人去营地。

虽然乌海走时说,这里是荒山,又是来往的必经之路,近处不会有猛兽出现。

但娴春也害怕景楼一个人前去。

“我陪你一起去。”娴春提出。

景楼断然拒绝,“不!”

“大爷。”汤氏出言,“妾身的夫君回来了。”她的听力好,听出有人飞奔往山上跑。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乌海喘着大气出现在半山。

“大事不好,营地里的人全被迷睡着了。”乌海着急地快速道,“我前去查看,哨兵全都睡在地上。”

“我故意朝帐篷里扔石块,也无人惊醒,这可怎么办?”

景楼指了两个方位,“你看,那里来了大军。”

“老天爷,两路来军前来围剿丰朝大军。”乌海惊恐万分。

他又道,“营地里一定有内应,大军被人在食里下了迷药。”

庆幸的是,还好下的是迷药,不是毒药,不然,几十万军全都死得不明不白。

“走,救陛下。”景楼道。

他转身对娴春道,“你们去那个地方等候。”

“好,相公注意安全。”

景楼搂着娴春,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道:“夫人,我一定会安全归来,带你去扬州,我们拜堂成亲。”

“嗯,我等你归来。”娴春哽咽道。

齐景楼在乌海的护送下,飞快往山下奔去。

林娴春看着景楼消失在月色下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担忧,眼泪滚落在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