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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大人的提议,由几位大人经过简单的商议后,丞相点了头。

他道:“法外也有施恩,哑婆子供了很多有用的话,也算立有功,本相认为可以。”

潘大人突然想起黄大郎,他再提仪,“本官有一个眼线他也立了功,他是黄江河的长子。他们三兄弟被黄江河早早分开各过各,父亲和继母的事,与他们无关。”

杨大人瞪了他一眼,轻声喝斥,“你还有完没完?”

潘大人一张圆脸涨得通红,仍旧道:“属下答应过黄大郎,我们不能言而无信。”

“是你,不是我们。”杨大人转过头冲潘大人翻了个大白眼。

皇上面无表情,不发表意见。

吴大人缩着脖子,看一眼皇上,又瞄一眼丞相,他不自觉地用右手指,扯着左衣袖口上的一个小破洞。

他从灭门案开始,一直处于极度的担忧,生怕破不了案,他的乌纱帽被摘,甚至被降罪。

每次前来面圣说案情,他都会紧张得手脚无措,一手扯着衣袖,生生将官服的袖口扯裂开,又挠出了一个洞。

太子打圆场,“等审了黄江河再说,要是黄家三兄弟真没涉案,各位大人再商议。”

丞相干脆地道:“行。”

下午,黄江河被灵国公解押回京,轰动了整个京城。

在府衙的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想听审案。

百姓们显然不知,这种牵涉太深的案子,根本不会提到府衙来审,即便是送到此地,吴大人也要用借口将人犯送走。

黄江河和夫人被送往刑部地牢,由潘大人审问。

开始潘大人用太子妃的办法,耐心地审问案子:“黄江河,你同白氏私通,谋杀先夫人的事败露,你老实讲述一下作案经过。”

“本将军没有做过,是他人诬陷。”黄江河强硬地道。

他认为人死多年,又没有人亲眼所见他杀人,抵死不认,谁也拿他没办法。

“交待你同夫人是怎么样谋划,杀白府满门,夺白家家财。”

“并无此事,为他人的陷害。”黄江河气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他被铁链子绑在木柱上,定要跳一丈高。

潘大人怎么样问,黄江河都是拒不交待,也不认罪。

“给老子用刑。”潘大人失了耐心,拍桌而起。

“用哪一种刑?”潘二郎上前,指着一墙的家什。

“拔牙,他不是牙口硬不说吗?拔了他的牙,看他怎么硬。”

“是,大人。”

潘二郎挥手,上来一队身强力壮的侍卫,两人按头用手一捏,下了黄江河的牙床,他现在想说话也说不了。

黄江河的眼神充满了惊恐,他怕得全身绷得直直的。

一人拿着一把长长的尖嘴铁夹上前,伸到黄江河的嘴里,捏紧一颗门牙,用力一拔,牙齿掉了一颗,再用力一拔又掉了一颗门牙。

“说不说?”

“呜呜呜……”黄江河拼命摇头。

侍卫毫不手软,将他上下门牙拔了。

黄江河嘴里的血,从牙齿中间的洞涌了出来,流在胸前,他痛苦地大声呻吟。

“招不招,不招继续拔你的牙。”

“呜呜……”黄江河拼命地摇头。

他很清楚,杀妻的事他能招,也不会死罪。

白府满门被杀的事,他没做过,招了就是死。

黄江河一口牙全被拔光,他仍旧扛着没招。

“你不招没关系,总有人会招。”潘大人转身去了隔壁。

他失了耐心,二话不说直接下令,“给她用刑,拔牙。”

“是,大人。”

白氏杀猪一样的嚎叫在地牢里闹起,拔了她的两颗上门牙,就在要拔她下门牙时,她点了头。

“招吗?”

“啊啊”白氏拼命点头。

“说。”潘大人厉声道。

白氏嘴里流着血,说话漏风,潘二郎问她什么话,她全都说是这样。

“是谁指使杀白府满门?”潘大人问。

“是,黄江河。”白氏流着眼泪乱咬。

拿到了白氏的供词,潘大人看了一下,道:“拿去让黄江河画押。”

潘二郎拿着供词,走到隔壁,将黄江河的手涂上红印泥,在纸上印了一个手掌红印。

虽然潘大人拿到黄江河和白氏的供词,他心中仍旧有很多的疑惑。

那位白柠到底是什么人,那位西域女是谁?

皇上没说要查他们,杨尚书便不准潘大人继续查,“你别没事找事,失了踪迹的人,人海茫茫,你到哪去寻找?”

“万一陛下追责怎么办?”潘大人问。

“那时再去查。”杨大人小声嘀咕,“本官想安稳退养,你能顺利接替。”他还有两年告老归乡。

一位尚书在丞相和太傅都做不了后,他的官位也就到了头。

“下官全听大人的。”

潘大人答应了,做刑部尚书是他心中所想。他认为案子晚几年查出来,也不迟。

潘大人把供词交到皇上手上,提了一个问,“陛下,灵国公指使去衙门投案的灰七怎么处置?”

皇上眼睛看着手上拿的供词,嘴里冷冷地道:“他既然想送死,那就成全他。”

“是,陛下。”

杨尚书和潘大人觉得皇上处置得正确,灰七听了灵国公的教唆,去府衙投案自首,胡乱攀咬太子妃,属于以下犯上,定为凌迟之刑。

他俩还认为,皇上对灵国公的处置太轻,只拿到黄江河,就让他逃脱了诬陷太子妃的罪责。

两人私下悄悄嘀咕:“看来贵妃很得宠呀。”

“唉,不是什么好事。”

“没办法,皇家的事就是这样。”杨大人摇头,“不要再说了。”

“是,大人。”

潘大人在写判决文案时特别注明:灰七受人收买教唆,投案自首诬陷尊位之人,获叛以下犯上大罪,灰七家财充公,处以凌迟之刑。

吴大人得了刑部的判决令,立刻派捕头肖飞带着一队衙差,去抄人犯灰七的家。

到了灰七的家,肖飞惊讶地发现,人犯家徒四壁,生病的老母住在一间破旧的牛棚里。

肖飞站在牛棚外怔了半晌,从外走回来一位满脸皱纹的妇人。

她衣衫破旧,一双干枯的手捧着一个破碗,里面装着些冰凉的残汤剩饭,一看就是从哪个食铺讨来的饭菜。

“大人,您……有事?”妇人紧张地问。

肖飞问:“灰七是你什么人?”

“他是民妇的夫君。”妇人眼眶红了起来,眼泪包含在眼眶中。

“灰七怎么去做那样的事?”肖飞同情地问。

妇人往一边走了几步,才轻声道:“婆婆生病要银子,有人前来威逼他顶罪,夫君就将命卖了。”她眼泪滚滚而下。

“妾身本想代夫君,那人不让,说女人力气小,鸡也不敢杀,谁信你会杀人。”妇人抽泣起来。

肖飞同差人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灰七这个人还是大孝子。

“那他银子拿到了吗?”肖飞干巴巴地问。

“没有,妾身去向那人要银子,为婆母看病,他说事没办成,不给银子。”

“灵国公就是个王八蛋。”肖飞咬牙骂。

一位衙役忙拉肖飞的衣衫,提醒他,骂的人得罪不起,被人告了轻者会丢官,重者会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