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王妃怎么这般生气？”
刚准备搬出陛下的轩枝顿了顿，霍夫人怎么来了？
“霍候夫人，你怎么来了？”汝阳王妃见到来人，压下怒气。
“霍夫人！”裕昌郡主见到霍夫人，连忙起身行礼，十分激动。
霍夫人朝裕昌郡主点了点头，对汝阳王妃道：“我与少商一见如故，听闻她出了事，便来看看，呀！这是怎么了？程三娘子怎么在发抖？”
话音未落，两个婢女进了来，一个捧着一件毛领大氅，一个捧着一只手炉。
寒冬刚过，初春乍临，寒意未退，程姎落水后直到现在还未换衣，早已瑟瑟发抖冻得说不出话来，听着汝阳王妃的话她也不敢动弹，突然被一阵暖意笼罩，却是婢女为她披上了大氅，
程姎不由得抚上了大氅，这是被烘烤过才会有的热度。
又有一位婢女将手炉塞到她怀里，程姎顿时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轩枝道：“汝阳王府不愿借出，是以奴婢只得派人回宫去取，让程三娘子受罪了。”
程姎连忙摇了摇头，勉强吐出几个字：“没...多...谢...”
“堂秭说多谢轩枝考虑周到，她现在好多了。”程少商见程姎说话艰难，连忙替她道。
“这是奴婢的本分。”
霍夫人其实只知道程姎落水，程少商同王姈二人打了起来，袁慎被误伤落水，并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只是一进来便听到了汝阳王妃的怒吼，便出声解围，万一程少商受了罪，她那个儿子不得把汝阳王府拆了。
此时见到轩枝和明显不是汝阳王府的几个婢女，愣了愣，看来就算自己不跑这一趟，程少商也不会有事，心下松了口气，看见程姎的狼狈，皱了皱眉，都城的这些女公子还真是不把人命当回事，眼底闪过一丝嫌恶，众多将士以命换命保护的，怎能如此被人糟践！
坐在一旁的袁慎看了看程姎身上一看就很暖和的大氅，摸了摸自己身上单薄的披风，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汝阳王妃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谁说我们家不借了！定是你这贱婢在胡说八道！来人啊...”
“王妃何必动怒，王妃一向爱惜自家物什，不愿借也是正常。”
霍夫人眼含深意，打断了汝阳王妃的话。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么，当年的旧事她可是清楚得很，即便不为外人所知的，霍翀都早已同她说清楚了，包括汝阳王妃当初是如何对待当今陛下的。
汝阳王妃眼神躲闪，也不敢争论，“是..是啊，霍侯夫人说得是，再说了，这女娘哪有那么金贵，你这贱婢不过是小题大做罢了！”
不能同霍夫人争辩的汝阳王妃将枪口对准了轩枝，见到轩枝一点也没被吓到时，方才惊醒，那婢子方才说什么？‘回宫去取’？她是宫里派来的？
敢如此对她必不会是陛下和宣氏派来的，难不成是越姮？
想到越姮的做派，汝阳王妃清了清嗓，“今日这事也不过是女公子们之间的玩笑罢了，也值得我们这些长辈们如此兴师动众吗？依我看，此事不如就这么算了，你说呢？程伯夫人？”
萧元漪今日就坐在这里看了一场大戏，心里知道今日自家女儿不会有事了，上有六公主护着，外有霍夫人护着，下还有个万家萋萋打底，汝阳王妃特地把她提出来，不过是软柿子好捏罢了，“王妃说笑了，此事恐怕妾身做不了主。”
霍夫人挑眉，程夫人此言有些意思，程少商虽同王姈二人打了架，但双方无一损伤，算不得事，程姎才是此事唯一的受害者，怎么能说她做不了主，哦，差点忘了，还有一个袁公子在，霍夫人目光挪向袁慎，却发现袁慎正看向一个人，
顺着目光看过去，霍夫人再度挑眉，看来她家儿子有难了。
袁慎看的正是程少商。
他原本只是看到程少商以一敌二不落下风，觉得以一个小女娘的力气来说很是不可思议，再加上灯会初见，她有条不紊指挥人灭火比起普通的小女娘多了几分胆识，程府第二次见面果断直率，是以还想见她会对此事有什么反应，
但想象中的小女娘大战汝阳王妃并未出现，只发现她许多小动作，比如现在就看见程姎没扯住身上的大氅，滑落了一些，程少商便悄悄伸手给她提了回去，还替程姎抓拢了领子，避免又滑下去。
既胆大又心细，看上去柔弱却能以一敌二，知道他是谁却避如蛇蝎，程少商当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女娘。
汝阳王妃这时也才想起来在场还有一个受害者，原本时不时嚷嚷出声的王姈也闭上了嘴。
“袁家公子看...此事如何？”
听到汝阳王妃的声音，袁慎移回视线，“在下身为男子，数九寒天跳一跳池塘自然无碍，只是不知程家娘子此番是否会落下病根，家母常道‘女娘金贵’，受不得寒那。”
好歹是面对王妃，袁慎到底收了收功力，但常年说话阴阳怪气的人，碰到自己看不惯的事，一时哪能完全收得住。
汝阳王妃脸色又是一阵变化，王姈也倒在楼缡身上将脸埋了起来。
楼缡一激动道：“那善见公子想要如何？”
“楼娘子慎言，”袁慎捧着婢女倒的热茶暖了暖手，“袁某方才已经说了，此事与袁某无碍，还是听一听程娘子的说法吧。”
“不知袁公子说的是哪一位程娘子？”
霍夫人饶有兴趣问道：“这里可是有两位程娘子在呢。”
袁慎放下茶杯，欣然道：“做阿姊的已然说不出话，自然是由能说话的妹妹来。”
阿姊是程家娘子，阿妹是程娘子，破案了，这袁善见定然是觊觎她未来儿媳，儿啊，你若再不抓紧，阿母也帮不了你了。
突然被点名的程少商抬头，便对上霍夫人温柔的眼眸，“少商只管说便是，王妃是最讲公道之人，定不会让你们姊妹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