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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山河未老 > 第240章 迷途偶遇梁上君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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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距离过近,山河双目又始终不离风清微,看得他隐隐发怵。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风清微脚步后撤,意图逃离。

“善变化也善蛊惑人心?楚楚可怜却又害人无数的妖孽?”山河试探性的口吻缓步逼近。

风清微退无可退,一张惨白的脸渗着薄汗,紧捂着手腕上的铃铛,十指指尖都透着白,喘息否认道:“我不是妖孽,不是,不是!”

山河瞥眼他的动作,似乎早有预料般,点点头道:“你也想不是对么?只可惜控制不住。”

风清微紧抿着忍不住颤抖的唇,惊惶又诧异地盯着这个莫名出现的怪人,这人好似知道些事,可目的究竟是什么?

此人是善是恶?

“你到底是不是术士??”风清微壮着胆子瞪视他,可色厉内荏,眸子里浮动着破碎的光,难掩脆弱。

山河见把人逼得急了,往后退了一步,缓和了语气,猜道:

“看样子你很怕术士?你那么在意我的身份,是不是术士曾经对你做过一些不好的事?”

风清微目光警惕,无法辨别他话的真假,也无法信任他,毕竟对他不怀好意的大有人在。

“我样子那么可怕吗?”

山河扪心自问,怀里应答了声:“不会。”

就这低低的一声,风清微哆嗦的目光紧紧盯住山河怀里的东西。

吾名抓着一片衣襟探出了头,风清微先是一怔,气漏了半拍,再看这灵动的“小人”整个跳出来时,他才松了口气,神情却依旧紧绷。

这便是传闻中的傀儡人,与他听过的坊间故事无二。

“我们并无恶意,只想知道你腕上的铃如何得来的?”盘腿坐下,吾名开门见山问道。

风清微一脸戒备,手把着腕,握得紧实,生怕被抢了去。

“这是缚魂铃,铃上所刻的符乃是缚魂心咒。自古缚魂铃只为束缚住那些邪祟之物,看你这般在意,定然知道它的用途,你说你不是妖孽,我们相信,你只是被邪祟缠上了而已。”

吾名一脸正色,不知是它的一番话消除了对方的敌意,还是它的长相没有攻击性,风清微逐渐平静了下来。

山河趁热打铁,问道:“我们不是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就来要你命的术士,但也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然怎么帮你?”

“你们……为何要帮我?”风清微眼中的猜忌愈加明显。

“因为……”山河话未说全,吾名接了口,指着那尊神像,道:“因为你信的是他,我们也信他。”

朝天歌这句话,完全在山河意料之外,风清微更是满脸不可思议。

于朝天歌而言,初次相逢开始,只要对方是山河,这份信任无时无刻不在。

“你们知道他?”风清微呼吸有些不稳,或许因为激动,但显然语气里多的是震惊。

“知道。”吾名侧仰起头,对着垂眸看它的山河,“他是我的神。”

隔着薄纱,这双含情脉脉的眼似乎捕捉到了山河唇角的笑意,目光对撞,热烈而又深情,犹如滚烫的洪流,将他们包裹熔化,恰如他们的心境。

若是风清微不在场……山河按耐不住地想,是神总得眷顾一下他的信徒才对。

“他也是我的神!”风清微仰头瞩目,庄重而又坦荡。

他的神,也应该会是众人的神,他从不独享。

某一瞬,山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敛回了飘荡的心神,视线落回风清微脸上。

“我只是不知道在这种地方也会有人供着他。”吾名继续问,目光不错地盯着他。

风清微昂着头:“很少人会知道,很久以来,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后来才知道,很多人都知道他,但那些人……与我不一样。”

他低下了头,皱紧了眉,似与回忆较量着。

山河心神微动,他听过相似的话。

“你知道这神像怎么来的?”山河心平气和地问。

风清微抬眸看他,眼里的戒备不再,紧绷的心绪也平和了下来,兴许是因为他们有了共同的信仰。

“是我刻的。”风清微双眸没有太多情绪,透着纯粹的挚诚与敬意。

山河微微怔住,掐紧了指节。

“何时所刻?”吾名问。

风清微道:“十年前。”

见他这般未几弱冠模样,十年前如何独立完成这样的雕像?再说关于山河的事在二十多年前早已澄清,不可能还有人对着他模样的石像,抱有恶意。

或许还是记忆出现了混乱。

“你为何信他?”山河看了吾名一眼,架不住好奇问了,“你见过他?”

信他不可得永生,反而备尝艰辛,他究竟有何德何能,才能被人如此虔诚供着?

许多年前,他问过,如今他还是想问。

向来宠辱不惊的他,在这个人心目中得到了一个完美的、无坚不摧的自己,那是一件多么可贵的事。

风清微站直了身,仿佛有了靠山,双目迎视着他,眸中透亮如火:“世人都被蒙蔽了,只有他才看到了真相,他不是凡人,他就是神!”

哪有什么真相啊?山河暗自嘲笑了下。

与山河执着的点不同,朝天歌在意的是缠住风清微身上的东西,以及那缚魂心咒到底是什么人给他的。

缚魂心咒是一种古老咒术,与当初的缚魂阵一般,宵皇古籍也才记载着只言片语,再者身为天机者的知命,自然也知道些许。

而以风清微自身的情况,不可能会知道缚魂心咒,也断不可能给自己戴上缚魂铃,那么给他缚魂铃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你知道自己会不受控,所以常来此地祈祷?”

风清微对这个绷着张脸的傀儡人产生了好奇:“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他不信任我们怎么办?”山河对着吾名叹了口气,又不方便透露身份。

吾名还是一脸正经:“风清微,你可知缚魂心咒有利亦有弊,短时它可以庇佑你不受邪祟侵扰,但长此以往,它同样会腐蚀你心智,到时别说认你的神,连你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朝天歌郑重其事,风清微内心挣扎良久,这般话他也听那个人提起过……

双方沉默片刻,风清微率先吸了口气,承认道:“从记事开始,我便是个不祥之人,都说我克死了父母,可对于他们,我无半点印象。”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神像:“但凡对我好的,最后都没有好下场,他们请了许多术士来抓我,说我是个妖孽,可谁又知那些术士……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紧捂着手腕的铃铛,恍惚陷入了痛苦之中,迷茫失神的眼里噙着泪,似被不安与恐惧揪扯着。

山河止住了上前安抚的冲动,定在原地,默默地攒紧了拳头。

“最终他们都死了,死在你手上?”吾名那带着质问的语气,不是在质问风清微,更似透过风清微质问那个久远前的自己。

他始终有愧,也始终在意。

山河听出了端倪,想收回摊开的手,将他收到怀里来,告诉他都是陈年旧事,放过自己罢。可一想到这些,对照自己,他又有些难以启齿。

他终是会被旧事挟带之人,又有什么理由劝动朝天歌?

历经多世再回首,人生一大败事,唯放任过往与自己纠缠不清。

他与朝天歌,还有很长的路走,何必总回顾过去?

幸与不幸,皆成过往。

出神中,风清微回答了:“他们是死了,死在了咎由自取上。”

这话不错,但出自风清微之口,让朝天歌多少觉得他毫无悔意,正要发作,被山河及时出声打断:

“是不是只要解了这缚魂铃,缠着你的邪祟便会现出原形来?”

闻言,风清微怔了怔,戴着缚魂铃的手往身后一藏,慌张道:“你们想做什么?不行,不能解开!”

“放心,有我们在……”

“不行,你们应付不了!”风清微将手藏得严严实实,全身再次绷紧,他不想再犯下一次滔天罪孽。

吾名却执拗问道:“是何人给你的缚魂铃?”

风清微摇了摇头,抿着嘴不说。

山河扬声道:“是想被妖孽纠缠余生,还是想摆脱妖孽的控制,做回你自己,在于你的选择。”

风清微惊疑不定,无法任由心中所愿做主。

“那你总该相信他吧。”山河无奈地指向对方身后的那尊神像。

风清微甫一愣怔。

山河心中也是苦笑,什么时候石头比活人好说话了?

风清微侧仰着头望着神像,心间的忐忑不安也稍稍镇定了些。

“你祈祷了那么多次,他总会让你遂愿。”

山河的声音沉稳有力,吾名转头看他,点了点头:

“若我们替你解下这缚魂铃,成功收服了妖孽,劳烦你告诉我们送你缚魂铃的人在何处,我们有要事请教他,是救命的大事。”

吾名说得煞有介事,风清微也当真了,思忖间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露出手腕,紧张地提醒了一句:“此物凶狠,你们千万要当心。”

解缚魂铃有口诀,吾名闪身钻进了帷帽里,不知与山河耳语了什么,不过须臾,山河便念动咒诀,辅以剑指勾符。

铃铛骤响,缚魂铃抖动不已,发出了刺耳叮铃声,风清微全身似有感应般开始战栗发僵,蓦然仰头痛嚎,一股煞气从他张开的嘴中喷出,瞬间弥漫了整座荒庙。

那股黑烟似的煞气汹涌冲腾,试图逃窜,但山河早就布下了结界,任由这股煞气如何狂烈,他只需就地掐诀,打开封灵袋,如法炮制地将煞气尽收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