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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就是因为你信任她,才会让南夏有机可乘。”南舞儿上去拉住杨氏,恨恨地瞪着南夏。

“您可别在被她这幅样子给骗了。”

杨氏伸出的手,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南夏看在眼里,心里好似被无数根针扎了似的。

就在这时,南从云再次开口:“其实锦烟还告诉了我件事。”

他边说边给锦烟递了个眼神示意。

锦烟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几根被熬烂了的毒藤花。

她本来想照着南从云教她的去说,抬眼的瞬间,无意间对上南夏的眼。

后者讥诮的眼神,让她无地自容。

但锦烟还是把心一横说:“这是大小姐让奴婢埋在后院树下的毒藤花。”

说着她忽然一抖,哆嗦跪地,“大小姐您原谅奴婢,奴婢真的做不到再帮您隐瞒了。”

“这种事做多了,是会损阴德的。奴婢家里还有个幼弟等着照顾……”

“你也知道这种事损阴德啊。”南夏凉凉地接了一句。

这句话更加让锦烟抬不起头了。

杜郎中拿过布包,翻动了下里面已经有些烂掉变质的药材。

翻了几下后,他脸上露出笃定的神色,“这就是毒藤花,我不会看错的。”

之后丫鬟又把这布包里的东西,拿去跟汤盅里残留的药渣做对比。

很快就发现,这两个根本就是一模一样的药材,都是毒藤花。

许嬷嬷捧着布包,满脸复杂地说:“老夫人,我们都确认过了,一模一样。绝不可能有半点误会大小姐的可能。”

杨氏的脸色,彻底灰暗了下去。

秦子晗在旁边看了这么久,也大概懂前因后果了。

他看南夏的眼神从不解,逐渐变为了不屑。

这种乡下来的野丫头,何德何能配得上他?先前那些在意,果然都是错觉。

认为这次南夏已经在劫难逃,南从云眼底满满的都是讥笑,“南夏,拉着这么多人陪你折腾了这么多遍,够对得起你了吧?”

“这下就算送你去官衙,你也不该有任何怨言了。”

见南从云就要下令将她拖走。

南夏冷冷勾唇,“大哥何必这么着急,这婢女的话都不可信,她拿出的证物又如何可信?”

“你说这毒藤草是从后院挖出的,那不妨再去看看有没有,这样才能落实我的罪名。”

明明是面对着千夫所指的局面,南夏却不但不慌张,还嘴角带笑像是看好戏。

这样的作态,让南从云不禁迟疑了一瞬。

但他又看了眼锦烟,思来想去,自己的计策如此天衣无缝,不可能被看穿才是。

这说不定,只是南夏的缓兵之计。

于是南从云便笑道:“那就让你死个痛快。”

他挥挥手,叫了自己的两个小厮去搜查浣水居。

见事情闹得这么大,还有个秦子晗在旁全程看着,南泯山的脸逐渐沉下。

就为个南夏搞得如此不体面,今日真是闹太过了。

只是毕竟秦子晗在,南泯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压下不满,对南夏表态。

“南夏,若此事当真是你所为,那侯府便不能留你了。”

南泯山淡淡地说:“正如你大哥说的那样,侯府不能留个连自己亲祖母,都下得去手的歹人。”

这几句话,直接划清了二者之间的关系。

南水瑶心中暗喜,却还装模作样地为南夏求情,“父亲,真的没别的办法了么?”

“南夏妹妹才刚认祖归宗,若是就这么赶走,这也太亏待她了。”

南泯山眼都不抬,只发出重重一声冷哼,“这都是她自找的。”

“对不住啊,南夏妹妹,我劝了父亲,可他不听。”南水瑶纤指按着眼皮,一副相当内疚的样子。

南舞儿在暗搓搓地看南夏笑话。

她们都等着看南夏失落,等她质问南泯山。

可南夏没有,她只是扬唇淡淡一笑,“那就听父亲的,不过也还请父亲答应我。”

“若是最后发现此事并非我所为,也请您给我个公道。把污蔑我清白的人,重重惩处。”

见南夏这般不卑不亢,南泯山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和惊艳,随即叹息。

气度再好有什么用,有污点就注定上不得大雅之堂。

但想着这毕竟是自己亲女儿,他还是给了分情面,挥挥手说:“依你。”

被派去的小厮去了好一会儿。

大堂里安静无声,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南夏被发落的那刻。

只有跟了南泯山多年的管房,被桌上被人弃在一边的布包。

打开布包,看到里面虽然碎得不成样,但还是能依稀辨认出是什么的药草。

他眼里交错出诧异的光芒,“这个是毒藤花?”

无意中听见他的话,南舞儿抱臂冷哼了一声,“可不就是嘛,南夏想用它毒害老夫人,却被阴差阳错发现了。”

“现在面临被赶出府,要我说真是活该!”

南水瑶心里畅快淋漓,面上却还要装得维护南夏,“三妹妹,事情没定论前,不可胡说。”

“我没有胡说,明明杜郎中都说了,这就是毒藤花!”

听着南舞儿喊出的话,管房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

他拈着那坨药渣,满脸疑惑地问:“这明明就是连心草,为何你们都说成是毒藤花?”

南水瑶闻言慌了一下,绷住脸上的表情,强自镇定道:“王管房,是您看错了吧?”

“这药杜郎中是看过了的,可就连他都说这是毒藤花。总不能,连他都会看走眼吧。”

王管房再次看了眼手上的药渣,片刻后,他笃定地说:“毒藤花的茎叶呈紫色,但你看这里,颜色分明是靛蓝的,只是微微带紫。”

他指着那药渣里靛蓝的茎叶,“我虽不如杜郎中,可家里从前也是行医的,再加上常年跟这种药材打交道,不可能看错。”

南从云闻言目光瞬间望向了锦烟,拳头被他捏得嘎吱作响,手臂上隐有青筋凸现。

他明明交代了要她想办法,把连心草换成毒藤花下进老夫人的药里。难道这贱人阳奉阴违?

锦烟更是身子一软,趴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喃喃,“不会的,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