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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凭外貌,余十并不会觉得眼前这个是鬼,她身上一丝鬼气都没有,只可惜,手里的滚烫告诉自己,面前这个就是。

两人对视,对方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手,似在忌惮,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拿出了两样东西。

余十扫视对方的脖颈,没有红痕,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放松警惕,垂眸看着递在眼前的玉佩,略带疑惑道:“您这是?”

对方的喉咙似被沸水浸泡过一样,沙哑难受,只见她缓缓开口:“帮我给宋景珩,这边是你的。”说着,将右手里的瓶子递给余十。

余十并没有立刻接过,而是想着“宋景珩”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想到前天看到的,不确定道:“宋家的公子?”

“嗯,这是报酬。”对方再次把手中的东西往前一推。

对方的身子,若隐若现,余十抬眼看着,伸手接过,打开一看,“复体丹?”

复体丹,一种道法炼制的丹药,治疗外伤有奇效,对内伤也有一定的治愈效果,对人体没有任何损伤。丹药是好,只是这种丹药不应该在这。

对方点了点头。

余十塞上瓶盖子,又递给对方,好奇地问道:“姑娘以前是术士?”

她瞬间沉默不语,不欲多聊,但看余十对此毫无兴趣,想着现在的处境,她只能急切地点头,盼望着余十能够尽快同意。

余十瞬间明了为何这鬼毫无鬼气。修行之人不入轮回,死了也难以化成鬼,即使成了,也会在不久后,消亡于世。

对此,她更好奇了,“为何当初不自己交予他?”

对方摇头,“我走不出去,大限已至。”

这倒是能看出来,两人在谈话间,对方已在慢慢消失,余十眼睛闪了闪,再问一句:“冒昧地问一句,姑娘姓什么,与他是何关系?”

“他母亲有恩于我,我还恩于他。”说着,身形已消散在空中。

余十转着手里的玉佩,心中思考:“报恩……”拿起瓶子,打开盖子,再次确定是不是复体丹,确定无疑之后才放心服用,打坐炼化。

待身体外伤好了大半,她起身,打算出去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顺带完成任务。

这时,“吱呀”一声,门由外向内推开,老老郎中走了进来。

他看见床边站起身的女子,连忙把药放在桌子上,而上面的碗筷早已被人收下,过来催促,“姑娘,你快快躺下休息!好不容易捡回条命来。”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余十垂下眼睑,目光扫视对方佝偻的身子,躬身道谢。

“姑娘不必多谢,您先好好养伤,这府上不宜久留。”他伸出脖子,回头望向窗外,确定外面没有什么人,小声说道,边说边拿起桌上的汤药,递给余十。

听着这话,余十抬眼,看着他,面露疑惑,问道:“先生何出此言?”接过桌上熬好的中药,她嗅了嗅,才将其喝下。

“小人于心不忍啊。”老郎中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小人采药时碰到姑娘,将姑娘带回药馆,谁曾想宋小姐竟会将姑娘掳了过来。”说到最后,声若蚊吟。

不一样的版本,余十垂着眼帘,小口喝着药,并不说话。

这番动作,在老郎中眼里显得很是可怜,一个弱小的女子,身受重伤,还进了这么个吃人的府上,他心里有愧啊,特别是看见这姑娘唇角带笑,眼里带着真诚地谢意时,达到了顶峰!

她喝完药,语气真诚道:“多谢先生相救。只是这宋小姐为何要将小女掳过来?”

“这……”老郎中抬头看了一眼余十,又低下头,叹气道,“宋老爷要招儿媳冲喜,宋小姐不乐意,这就……”

余十心想,两套说辞啊,面上皱着眉,不解道:“冲喜,发生了什么事,那宋小姐又为何不乐意?”

老郎中似是不耻:“姑娘听口音是外乡人吧,对这府上的事有所不知,这宋小姐原本不住宋家,半年前才回来,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一见钟情!而为何冲喜,哎,说来也是一桩惨事,宋夫人患了病,身体欠佳。宋老爷便想着让宋公子娶个媳妇冲喜。”

“什么!”余十看着老郎中的神情,佯装不解道:“这宋公子莫不是有何隐疾,亦或品行不端,这镇上无姑娘愿嫁与他,才想唤小女我?”

老郎中赶忙解释着:“并非,宋公子品行端正,容貌俊朗,是这十里八荒姑娘心里夫婿的上佳人选。”说到这里,语气带着内疚,“这也正是宋小姐掳姑娘回来的原因,当时姑娘伤的极重,小人医术不精,以为姑娘命不久矣,恰巧宋小姐前来,得知了此事,便想着让姑娘嫁给宋公子,这样一来宋公子成了婚,二来姑娘病重,哪怕成婚,也……这样也算一种圆满。”

“原是如此,先生不用愧疚,小女在此多谢先生救命之恩。”说着就要跪下。

老郎中一瞧,立刻上前阻止,没有让余十膝盖弯下去,“不不不,这是姑娘福大命大,与小人并无关系,小人还牵连姑娘进了这府上。”

余十顺势看向他的手,这双手保养得当,肌肤光滑,没有受伤的痕迹。她抬起头,看着老先生,摇了摇头,真心实意道:“若不是先生救了小女,小女可能活不下去,在这还是要谢的。先生贵姓,余某若能,必将重谢,还望先生圆小女的心念。”

老郎中听到这话,苦笑道:“梁,谢不必了。姑娘福人天相,与小人无任何关系。”

“梁?”她瞬间想到白纸上的梁姑娘,“先生可是新余村人?”

老郎中神色大惊:“你是如何得知?”

“先生不必慌张,小女幼时与家父去过那里。”余十眉眼带笑,似在回忆往昔,“看着先生面熟,想到幼时见过的人。当时与家父路过新余村时,向那家人讨了一口水喝,里面有个与我差不多大的姊妹,那家人也姓梁。”

“原来如此,”老郎中点点头,“新余村只有小人和梁老弟两家姓梁,那你说的可能是他家。”他也没想到还有这个缘分。

余十一脸欣喜,继续套着话:“哦?那他们现在如何,若有机会,小女想去拜访一下。”

听到余十这句话,老郎中叹了一口气,“姑娘有所不知,他家……遭了横祸。”

余十震惊道:“什么!发生了什么?”

老郎中接着叹气:“梁家人只有一个女儿,便是姑娘说的那位,一年前嫁了人,元宵佳节新婚夫妇外出游玩,谁知碰到了歹徒,夫妻两都……哎,随后不久,弟妹因太过伤心,也去了。只留下梁老弟孤身寡人,现今这都不好了……”

老郎中指着自己的脑子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他又想着面前这个瘦小的姑娘年纪轻轻,命运也是如此悲凄,进了这个吃人的府上,老郎中由衷觉得自己应去做些什么。

余十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为其感到可惜:“哎,好好的一家怎会变成这样?那贼人太可恨了!”

老郎中不敢多言,只道:“小人先行退下了,姑娘还是尽快离去较好,这庄子不宜久留。”

木门的缓缓闭上,余十脸上的神情,随之冷却下来,变得面无表情,她本想尽快出去,看看方冬是不是回到自己身体了,验证一下这世界是否真实,但这庄子上的事……若真如郎中所述,这白纸上也写得真人真事,她又做不到不管,或许她可以试试能不能做什么,尽绵薄之力。要不,她在这镇上待一段时间看看?

待在这昏暗的屋里也没什么别的信息,趁那家仆被使唤了去,余十一脚踹开门,瞬间,阳光铺洒地面,为房内带来光亮。感受着暖洋洋的阳光,心想:“舒服,终于感受到太阳了,将玉佩还给宋景珩就行。在那之前嘛……”

她要看看这屋子里有什么,细细排查房间,但是屋子内并无什么异常,最终,余十的眼睛盯着床底,就剩这一处了,她从包袱里拿出火折子,趴在地板上,用星星之火观察床底,终于在床底发现了一个圆环咒阵。

环阵已有些时日了,不仔细看,很难与地面的花纹区别出来。

看这走向,她拿手描摹了一遍,貌似是锁魂阵。

这是一种古老的禁术,一种诅咒。当今碰到即成的恶鬼,一般会想着超度,可这个阵法,需要人将尸体抽干暴晒,以其血为引,画出阵法和咒文,还需血亲相助。这种阵法成就的厉鬼怨气极重,但画阵法的人也会引火烧身,自己可能会变为这厉鬼的附庸。锁魂,锁的是画阵人的灵魂,成就的是他人的鬼魂。古书上所记载的例子,有证可考的,寥寥无几。

按道理来说,若刚刚那鬼是这种而成的厉鬼,不该这么弱,那这阵法成就的厉鬼十有八九就是……余十回过头看着盖着白布的镜子,偶有一阵风,掀起,又缓缓落下。

算了,出去找其他线索,这个她可能打不过。余十起身,拿着玉佩,低头看见自己一身沾满血的衣服,小心翼翼地使用了一个净身术,之后在储物袋里找了一件衣裳套上,拿了一根青色的发带束了起来,带着行囊大步走了出去,踏出门槛,回身将门关上。

屋内,阴暗处,衣袍下摆距离地面有数尺之遥,头发漂浮在空中,残破的布条无风起伏翻动,面孔惨白,眼周围流着两道血痕,目送着人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