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之后，响起钥匙的哗啦声，鞋子掉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拖鞋吧嗒、吧嗒的声音。
柳贤和马朵朵对视一眼，卞琼岚直接就走进了屋，毫不警觉。
拖鞋的吧嗒声在外面停了一会儿后，朝着卧室来了，声音很快逼近。马朵朵和柳贤都尽量让自己紧贴着墙。
门吱地一声打开了，一只皮肤白净的胳膊的把在门把上。卞琼岚走了进来，朝着放在地上的书走去。
趁着她蹲下拿书的时候，柳贤一跃而起，把她压在地上，扭住了她的胳臂。
卞琼岚似乎完全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满脸惊讶。
马朵朵找到一卷胶带，把卞琼岚的手腕脚踝捆了起来。
卞琼岚的惊讶过后也没有慌乱，拉着脸看着他们，很不满的样子，“你们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知道啊？”马朵朵反问。
卞琼岚不屑地哼了一声，“如果是因为我杀人，你有证据吗？”
柳贤给薛铃打了电话，让她马上过来，进来听到卞琼岚的话，指了指地上的阵，“你召唤那个半神半魔干什么？”
卞琼岚翻着白眼，“我们巫女团的事情，你最好不好管。”
柳贤愣了愣，想要再细问，卞琼岚却不说话了。他想了想，拿起了那本巫术书，“这是薛清之写的吗？”
卞琼岚看着天花板，撇了撇嘴。
“这本书，她平时放在什么地方？”
“我哪知道她放在什么地方啊。”卞琼岚阴阳怪气地说。
马朵朵咦了一声，柳贤拉住了她，低声说：“事情有些不对。”他拿出电话想打给薛铃。
薛铃没有应答，然后就关机了。
柳贤略一思索，把卞琼岚的嘴封了起来。
两人在客厅里等到天黑，才听到敲门声。柳贤从猫眼里看了一眼，外面站着薛清之，不见薛铃的踪影。
他开了门，薛清之一步跨了进来，开口问道：“卞琼岚人呢？”
柳贤指了指卧室，也问：“薛铃呢？”
“薛铃临时有些事情，我就亲自来了。”薛清之说着，看到了桌子上的巫术书，收到随身的大包里，单手挎着对柳贤微微颔首，“这次麻烦你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她朝卧室走去，打开门却看到里面空空，根本卞琼岚的影子。她回头镇定地看着柳贤，甚至挂上了一丝微笑。
柳贤问：“你回去打算怎么处理她？”
薛清之说：“这是我们巫女团的事情。不过你放心，惩罚肯定不会比死刑轻，受害者的家属我也会补偿。”
柳贤抱着肩，“我怎么相信你呢？”
薛清之笑笑，“那你要怎么样？把她交给官差？”
“你是觉得交出去也没人会信？巧的是我们这里有一个特命队，就是专门管这些事情的，平时也就抓抓鬼驱驱魔。巫女的话，不知道他们见过没有。”
薛清之脸垮下来，盯了柳贤片刻，把书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手还握着把手，问：“你想怎么样？”
“我想知道真相，”柳贤淡淡地说，“比如你召唤承清干什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薛清之脸阵清阵白，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你怎么知道的？”
柳贤说：“卞琼岚告诉我的。”
薛清之冷笑，“她不可能告诉你，我给她下了噤口咒。”
“噤口咒？”马朵朵插嘴问，想起风承也会这个咒，试探着问：“你以前是天将？你就是承清的母亲？”
薛清之看了她一眼，思索片刻承认了。“不过是一段荒唐事罢了。”
马朵朵恍然大悟，“冰箱里的那小瓶血是你的？这个阵也是你设计出来的。”
薛清之看着柳贤，“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知道的？”
柳贤说：“薛铃说你忘记了那个符号是干什么的时候，我就在怀疑了。你不会不知道，没必要不说，那就是薛铃在撒谎。她根本没有问过你，因为她是瞒着你在找书。”
柳贤停了一秒，接着说：“卞琼岚一点都不想被人追击的样子，她租了房子，进出都不设防。我问她的时候，她叫我不要管巫女团的事情。那么事情就很清楚了，卞琼岚没有偷书，书是你给她的，召唤承清也是你叫她做的。”
薛清之重新拿起了包，“你们都知道了，可以告诉我卞琼岚在哪了吧？”
柳贤说：“你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你召唤承清干什么？”
“做母亲的想儿子了不行吗？”薛清之扬了扬下巴。
柳贤直视着她问：“你是不是还要继续召唤他？”
薛清之想了想，说：“不会了。既然被你发现了，你还会驱魔的符文是不是？如果我千辛万苦地把他召唤过来，你不是又要把他送回去吗。”
“承清一生出来，就被他父亲带走了。他和我也没多大的感情。”她扭动了一下脖子，姿态优雅，“我年龄大了，懒得折腾。”
柳贤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你也不怕对自己下咒了。”
薛清之脖子偏着，僵在那里。
柳贤重复了一遍，“我刚才看到你那本书上有这种咒语。你给自己下个咒，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卞琼岚也可以交给你。”
薛清之定定地看着柳贤，“柳贤，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柳贤一字一句地说：“那可是人命。”
“人命？”薛清之反问一句，呵呵呵地笑起来。
柳贤说：“你要是不下，我就把你和卞琼岚都交给特命队。”向前走了一步，“或者交给风承。”补充了一句，“你应该认得风承吧。”
薛清之脸色突然变了，脸部扭曲，眼里饱含仇恨和愤怒，“我认得风承？我当然认得他！”
薛清之颧骨处浮着两团红云，“那个专门告密的小人。当年要不是他揭发我的事，怎么会被和他同样阴险的天神插圈弄套，抓到陷害我部统帅的机会！”
薛清之盛怒之下，从包里拽出巫术书。书页被她翻得刷刷作响。她抓过桌上的一个大铜碗，快速地放了很多材料进去，嘴里反复地念着一句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