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朵朵赶紧后退。
在刚才的白光中，她隐约看到老九的身影，喊了一声“小即——”又冲了进去。
如果里面真是蓝小椿，老九对她来说，就是瞌睡遇到枕头，嘴馋遇到烤肉。
柳贤已经来到跟前，马朵朵脱下外套，铺在被白光打破的窗户上：
“我一个人进去吧，你在门口等着。”
“不，还是我去吧。”柳贤说。
马朵朵一脚已经踏在窗棂上，“我只是去看看，马上就出来。就算蓝小椿在里面，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马朵朵跳进了屋子，大声叫着老九。
老九没有回答，屋里很安静。
窗户上挂着厚重的幔布，光线很暗。
家具上都盖着白布，从布的形状能分辨出来沙发、茶几、柜子等家具。
柳贤说：“把门打开，把窗帘都拉开。”
马朵朵答应一声，朝屋里走去，突然就不见了。
柳贤想探头进去查看，房子里恢复了安静和昏暗，马朵朵和老九都像是被房子吞没了一样。
他略一思索，爬进了屋子，一步一步地向前探。就像是一阵微风吹过，眼前的空气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柳贤想起明辉酒店楼道口的那层光膜，举起铁刃小心地刺过去。
空气抖了抖，铁刃的尖端消失了。
马朵朵和老九都进入了这层光膜，被带到了别的地方。
柳贤犹豫，如果他也进入这道光膜，不一定会和马朵朵二人在同一个地方，反而会正中蓝小椿的下怀。
柳贤想起马朵朵的雷精来，上次在明辉酒店，她用雷精碰了碰光膜，光膜就被破坏了。
这次她是不是没注意到？但是她的鞭子上本来就有雷精。
柳贤正在想着，隐入光膜里的半边铁刃上传来一股拉力，把他往里拽。柳贤差点被带进光膜，双手握着铁刃稳住了脚步，和那边较起劲来。
光膜里钻出一个黑面鬼，伸出兽爪一样的上臂朝柳贤抓过去。
柳贤手上不能松劲，拔山出现，一巴掌扇开了黑面鬼。
一群半人高的鬼魂从光膜里滚了出来，迅速地抱住了拔山的双腿，顺着他的腿往上爬。还有几只滚到柳贤身边，抓住了他的腿。
拔山踢开身边几只肉球一样的鬼魂，把已经爬到柳贤背上的两只抓下来。
柳贤轻松了一些，背上的冰冷感也已经消失。
那些肉球鬼魂的手脚像是猴爪一样，用长长的指甲刺入肉里攀爬，速度极快，数量又多，刚刚被拔山丢开一些，更多的又蜂拥而至。
柳贤发出灵力，全身都闪着白色的柔光。这些灵力不能驱鬼，但是鬼魂也不敢再向前。柳贤聚起更多的灵力打入铁刃，铁刃那端松动了一些。
拔山身上已经爬满了肉球鬼魂，纷纷张大嘴露出尖牙，朝他身上咬去。
拔山忍痛朝着肉球鬼魂挥舞手臂，发出咆哮，把几只丢在墙壁上，砸得血肉模糊，化为黑烟消散。
而那些肉球鬼魂前仆后继，像不怕死的蟑螂一样。拔山身上很快被爬满了。
柳贤担心拔山，让他回去。拔山不肯，柳贤现在双手动不了，如果放开铁刃，就没有兵器了。
一只肉球鬼魂朝着拔山的脖子咬去，拔山身上笼罩着一层黑烟。
柳贤松开手，铁刃失去了灵力，变回铁牙，带着佛珠被拖入了光膜之中。
柳贤顾不上这些，手上的白光朝着拔山身上的肉球鬼魂打过去。
那些鬼魂身上大多有了伤，很快在柳贤的攻击下退去了，露出身上伤口狰狞的拔山。
拔山的伤口都飘着鬼气，手痛苦地抱着头，腮帮子的肌肉紧张，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猛地抬头看着柳贤。
“拔山！”柳贤看着拔山通红的眼珠子，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拔山像是没听到一眼。柳贤低头迅速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上面也飘着缕缕鬼气，但是很快就消失了。拔山身上的却越飘越多了。
那些肉球一样的鬼魂，不是啃咬那么简单。
拔山的双眼越来越红，柳贤小心地靠近他，想先用灵力制住他，让他冷静下来。
他发着白光的手刚刚碰到拔山，拔山如同遭到了火烧一般，大叫一声，挥着蒲扇一样的大手，把柳贤扇进了光膜之中。
柳贤手撑地一跃而起，第一件事是在地上寻找他的铁牙。
地上没有。他环顾四周，似乎还是在那个房子里，周围的家具摆设也相同。白布上一层灰，顺着布的褶皱深浅不一。
他叫了两声马朵朵和老九，没有应答。
二楼上一个身影闪过，看上去是个女人。柳贤正欲迈步追上，一双粗糙的大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丢了出去。
变成厉鬼的拔山冲着他示威一样嚎叫一声，奔了过来。
柳贤还没站稳，翻过沙发躲开了拔山。
拔山和自己在同一个地方，马朵朵呢？
来不及思考，拔山已经站在沙发上，朝柳贤跳下来。
柳贤滚地躲过，拔山的双腿稳稳地落在地上，扑起脚周围的灰尘。
柳贤被拔山追得满屋子跑，想着，怎么拔山变成恶鬼之后，比给自己当鬼差的时候厉害多了？
又一拍脑袋，现在没空琢磨这些，果然是被马朵朵传染的。
他朝着二楼人影消失的地方跑去，刚刚跑到楼梯的一半，被拔山追上，抱着他的腿滚到了楼梯下面。
柳贤的下巴在楼梯上磕了一路，嘴里一股血液的铁锈味。他转过上半身抓住拔山的伤口，用力把灵力打进去。
拔山的动作慢了下来，依然扬起拳头。柳贤看着拔山铁锤一样的拳头，只能发出更多的灵力，额头上火烧火燎地痛。
拔山的拳头挥下，在离柳贤的脸只有5厘米的时候停住了。
柳贤抓住拔山的魂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不能把拔山的魂魄抓出来，又不能一直抓着，只能一边叫着拔山，一边试着放手，看他能不能清醒过来。
手上刚一松懈，拔山的拳头就打在他的脸上，虽然没有直直地挥过来威力那么大，还是打得柳贤原地滚了半圈，嘴里吐出一口血水。
“哈哈！居然有人被自己的鬼差打。”楼上传来女人嘲讽的声音。
是蓝小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