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山最后放开了自己，是因为恢复了理智吗？
头痛……
浑身都痛……
柳贤边费力地思考，边在屋里寻找可疑的东西，一直处在一种浑噩的状态，
他在屋中茫然地四处走动，却不知道要找什么。
现在没有使用灵力，脑中的疼痛却还在持续。
走到一楼的光膜处。光膜还在，他不能就这么出去。如果出去了再进来，就不一定是同一个地方了。
佛珠是掉在这里，也许找到佛珠，头就不会这么痛了。
柳贤找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熔化了，他放弃了寻找，一步一步走回书房。
蓝小椿还在原地，姿势都没变过。
柳贤不知道心情是放心，还是失望，他走到蓝小椿身边，不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给自己说，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再去找。
不知过了多久，一楼的光膜上出现了一道亮光。光膜颤抖了一下，像潮水一样退去了。
马朵朵出现在屋中，老九背着浑身血淋淋的鲫鱼精。
鲫鱼精呻吟一声，老九脚下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马朵朵伸手想帮忙扶，老九轻微闪了闪身子，马朵朵收回了手。
“搞什么嘛！我又不是故意打伤你的。你怕什么？”
老九的脸很白，看上去比之前年轻了许多，尴尬地咳嗽一声：
“谢谢你帮我救小即，我走了。”
那声音不像是道谢，倒像是在赔罪或者求饶。
老九背着鲫鱼精在窗口处努力了一阵，苦着脸停住脚步，他现在的法力连爬个窗都费劲，更别说飞回银沙河。
马朵朵冷眼看着，打开了正门。
老九把鲫鱼精往上托了托，从正门走了出去。
马朵朵跟在后面，关上了门。
“咦，柳贤怎么不在外面？”
老九深以为，马朵朵是在暗示自己，赶紧运用自己最后的一点法力扫视了一下周围，用嘴努了努房子：
“在上面，二楼。”
马朵朵一瞪眼：“干嘛不早说，我门都关上了。”
老九抖了抖，站着不敢动。
马朵朵觉得他胆怯的样子看得烦躁，冲着他挥了挥手：“赶紧回去养伤吧。”
老九如蒙大赦，背着鲫鱼精一路小跑着走了。
马朵朵看着他的背影皱眉。
刚才她一走进光膜，就听到鬼叫鬼叫的，她一路抽着鞭子跑过去，突然发现被自己鞭子打过的鬼魂魂魄都飘了出来。
她本来就一直想提高法力，这送上门来的甜点哪有不吃的，一顿猛吸，没注意节制，心突然狂跳起来，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了过去。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老九的灵力少了一大半，硬说是自己用鞭子抽他，然后吸掉了。
她觉得自己没有吸老九，但是灵力中的仙气确实多了一些，和唐的、百子莲的都不一样。
她一直回想，好像吸鬼气的时候有一团魂魄和别的都不一样。
后来，他们发现鲫鱼精被吊在一个大池子上方，血把池子里的水都染红了。
自己想帮老九把鲫鱼精解下来，老九都不让，又不敢明说，眼神闪躲，不时用惊恐的小眼神瞅自己一眼，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样。
真是没良心。
马朵朵又从窗户爬进了屋子，现在光膜已破，幸好老九说柳贤就在二楼，她还担心他被弄到了别的地方，那可就难找了。
屋里有打斗的痕迹，很多家具都已经移位，白布也掉在地上。楼梯口倒着一个小柜子，里面的装饰盘子洒了一地，很多都已经破碎了。
马朵朵飞快地朝着楼上奔跑，一个黑影猛地朝她冲过来。她脚步没停，扬着鞭子冲过去，看清了来人，在空中生生地停住。
“拔山？”
拔山沉默地站在马朵朵前方。
马朵朵觉得拔山有些不对头，他身上横七竖八很多伤口，还飘着鬼气，但是眼神清明，表情愧疚。
“怎么了？柳贤呢？”
马朵朵朝拔山走近一步，拔山似乎惧怕她的鞭子，往后退了一步，朝二楼飘去。
马朵朵跟在他身后，老远就看到柳贤和一个女人躺在地上。
在她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柳贤虚弱地睁开了眼睛，看了马朵朵一眼之后，神情放松了不少，目光落在了拔山的身上。
拔山垂手站在马朵朵身后，往后飘了一些。
马朵朵见柳贤醒了，这才去看旁边的女人。
“蓝小椿？”她的手刚一碰到冰冷的脖子就收了回来，“死了？”
柳贤点了点头，拔山低着头一言不发。
“回去再说吧。”
马朵朵正要把柳贤扶起来，发现他手腕上套着一条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绑在蓝小椿身上。
“我自己绑的。”柳贤解释说。
马朵朵瞥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想法，把绳子解了下来。
“我追她来这里的时候，她在这里翻找什么东西。”
“难道是羊角和姑获刀？这里是不是有密室？”马朵朵的话音刚落，拔山就飘进了墙里。
“拔山怎么怪怪的。”马朵朵轻声说。
柳贤叹气，把拔山杀了蓝小椿的事情告诉了马朵朵。马朵朵也叹息：
“这么说，他是从蓝小椿控制之下挣脱下来，神智还没完全清醒的时候杀了她。”
柳贤点头，“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内疚的，他完全是为了救我。”
拔山从墙里飘了出来，对马朵朵和柳贤摇了摇头。
“是不是藏在书柜里？”马朵朵问柳贤，“你怎么样？能坚持住吗？”
柳贤摆手，“你找吧，我灵力使用过度了，没那么容易恢复，在哪都是一样。”指着蓝小椿，“先找她身上。”
拔山翻找书柜，马朵朵在蓝小椿身上搜索。
“咦，这是什么？”马朵朵从蓝小椿的包里摸出来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一个父亲带着三个孩子。
“这是季道士的家人。”
马朵朵看了一会儿，把照片递给柳贤。
“蓝小椿为什么会把季家人的照片带在身上？”
“是不是蓝小椿在找季安呈？”柳贤注意到除了季安呈，其他人的脸上都画着红叉。
“蓝小椿和季安呈有什么关系？”
柳贤听了马朵朵的话，望向蓝小椿。如果她活着，就能解答所有的疑问了。
蓝小椿身上再也没搜出什么东西，马朵朵跑过去跟拔山一起翻书柜。
楼下传来开门声和嘈杂的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