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晚灯踩着任务期限的尾巴走向首都动物园的大门。
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她把动物园中那两个恐怖组织的成员都清理掉了，顺带着收获了不少好东西。
不仅她的精神力恢复到正常的四级水准，木系异能升到二级，连灰菇娘都升到了三级。
可谓是打劫暴富的实例。
当然，贺晚灯和灰菇娘提升实力用的不仅是打劫来的晶核，还有他们自己打到的变异体晶核，灰菇娘还吸食了不少新鲜变异体的血肉。
反正据灰菇娘自己说，它距离升到四级不远了。
贺晚灯本来有些担心，它的等级提升上去后，会不会对她有不好的影响。
但她没想到，灰菇娘在升级时，她的精神海也在同步扩张，她的空间异能从四级升五级的进度直接被从零拉到了十分之一。
后来，灰菇娘还向贺晚灯再三保证，他们之间的契约是定下后不可逆的，不存在它的等级比贺晚灯高后，反过来契约她的事。
贺晚灯半信半疑地放了心。
但让她最安心的还是，这个契约最大的作用，只是契约者可以使用被契约者的能力，契约者并不能强制被契约者做事。
哪怕灰菇娘真的反过来契约了她，她也不会有太大损失。
值得一提的是，在贺晚灯清理“异端”的这段时间里，她的狮子债主一次都没来找过她。
不过她也乐得轻松，反正她已经从其他人那里得到了假死药。
如今空气中已没了火山灰，地上的火山灰也都以不科学的速度变成了松散的泥土。
贺晚灯在这种路面上行走的速度快了很多，没一会儿就来到大门前。
百组异能队回基地前是要在首都动物园大门前集合的。
贺晚灯扫了眼，除去她清理掉的九个异能队，还有那些“异端”除掉的十七个异能队，外面本应还有七十四组异能队，但此时这里只有二十五组异能队。
“贺！”
贺晚灯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身看去，发现是芒雪他们后，就快步走了过去。
芒雪扒开苏曼澄捂她嘴的手，拉着贺晚灯的胳膊问：“你不是说你回基地了吗？”
所有人都仍穿着防护服戴着防护面罩，芒雪看不见贺晚灯的表情，只听她慢悠悠道：“我这不就要回去了吗？”
沈策问：“你这些天一直留在动物园里吗？”
贺晚灯抻了抻胳膊，道：“我也要提升实力的，对了，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桑和抱着长大了一小圈的团子，回她：“明天就是任务期限的最后一天，我们等到明天中午就回基地。”
芒雪小声说：“现在才来了这么些人，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回不去了。”
这个问题，只有到明天中午才会有答案。
贺晚灯看着苏曼澄，问：“你现在几级了？”
苏曼澄有些意外她会找自己说话，简洁回道：“二级。”
“离三级还差多少？”
“五到八颗二级晶核。”
那就是十天以上。
贺晚灯的礼物暂时送不出去了，她说：“我这里有一只未契约的三级虫王，你需要的话，可以在升级后去二十一层的室找我。”
她从“异端”那里拿到好几只三级虫王，但她契约不了，扔了或者弄死了又太可惜，就打算送出去。
苏曼澄透过眼镜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道：“谢谢。”
时间在不用奔波劳碌时，总是过得飞快。
眨眼间，第二天中午就到了。
最终，一百组队伍，只有五十一组异能小队回到大门前，甚至最后回来的几队每队只有一两个人活着回来。
所有人看到这样的结果后，都很沉默。
有人主动去背起了无关的重伤者，也有人拿出自己节省下的营养丸，递给那些饿到快到虚脱的人。
众人无声地踏上归途。
阳光不再有任何阻碍的照射在他们身上。
路两旁的高楼大厦成了异植攀爬的支架，地面上生了绿色的草木与彩色的花。
路边偶尔会冒出几只不怕人的异能兽幼崽，然后被它们的父母扇回草丛。
整个世界生机勃勃。
但，不包括这些归家之人。
一个小时不到，众人就走完了来时用了两个多小时的路。
看到地下城出入口处密集的人流，他们顾不上惊叹，纷纷把重伤者让到前面，有序地进入电梯。
贺晚灯在进电梯前被拦了下来，她把沈策等人劝说走后，才跟着那人走到角落里。
“尧哥，你是专程等我的吗？”
拦着贺晚灯的人正是谢尧，她压低声音道：“基地里有预言家升到三级。”
贺晚灯不明所以，问：“那又怎样？”
谢尧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道：“预言家给官方传达了她最新的预言。”
“是什么？”
贺晚灯的语气淡了下来。
“她预言到，有个和你同名的人，未来会站在所有幸存者的对立面。
“梅清冬拿了你的照片给预言家看，她说，你就是预言中的那个人。”
“所以呢？”贺晚灯看着谢尧的眼睛道：“官方有什么打算？”
“贺晚灯。”
一个略耳熟的声音自贺晚灯身后传来，她没来得及看那是谁，谢尧就抓着她的手腕要往外跑。
“谢尧！你这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一把激光枪顶在谢尧的太阳穴上。
而贺晚灯终于看清了说话的人是谁——李想为。
谢尧冷声道：“你信他们，我不信！”
她对李想为说：“队长，我宁愿你从未醒过来。”
李想为垂下眼睛，他道：“谢尧，你感情用事了。末世里，为保全多数人，少数人注定要被牺牲。”
“笑话！”
谢尧一把挥开激光枪，顶着李想为身后几人的枪口，走到他近前，质问道：“进入地下城的是多数人吗？因缺少食水死在外面的是少数人吗？”
李想为不与她对视，道：“为了人类的延续，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贺晚灯拉住还想说话的谢尧，摘掉防毒面具，说：“李叔，好久不见。”
李想为抬起眼皮看她，道：“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贺晚灯笑了笑，说：“能让我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吗？出门在外，用水不便，我都要被自己臭死了。”
李想为没拒绝，道：“可以，给你半小时的时间。”
他收起激光枪，动作隐秘地往她手心里塞了张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