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沉吟了几秒，说：“你先给她整理好，别让她以为我们把贺晚灯怎么了。”
雾蝶闻言仔细地给贺晚灯整理了衣服和头发，见没什么不妥之处后，才退到一边。
博士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小药瓶，他打开瓶盖，拿着瓶子放在贺晚灯的鼻下略过，然后飞速盖好盖子。
接着，他取出一串兽齿与贝壳组成的风铃，在贺晚灯的耳边轻轻摇晃。
采夏差点没忍住活动起来，那串风铃它不能更眼熟，那分明是它妹妹最宝贝的东西！
博士在风铃声中低语：“我的孩子，你该从沉睡中醒来了，世界变了，她需要你的帮助。”
一分钟后，贺晚灯睁开双眼，她的语气似是凝了冰：“你违约了。”
博士收起风铃，道：“我也是没办法，我若不这么做，你下次醒来后，难道会甘心还像末世前那样，按时过来吗？”
他看着贺晚灯的眼睛，喊的却是其他名字：“岁明，你刚刚看到她的记忆了吧？世界变了。
“但在我看来，这一场末世，未尝不能成为一场进化。”
贺晚灯，不，应该是岁明。
岁明半坐起来，她厌恶地看着博士，道：“你在意的，不过是你又有了新的实验素材和研究项目。”
博士鼓了鼓掌，说：“知我者，岁明也，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孩子。”
岁明不客气道：“麻烦给我找个垃圾桶，我要被恶心吐了。”
雾蝶在岁明醒来前就去和笠理作伴，一起检验那些检材去了。
他俩听到这话后，立马对手上的实验专注了好几个度。
博士从床底下取出一个桶，说：“给，不够还有。”
岁明别过脸，问：“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放你回去？”
博士指着桌上那一堆药剂，说：“等你用完这些，我就放你走。”
岁明半靠在墙上，眼神很淡漠：“你不怕把我弄死了？”
“你死了，也很有用。”
采夏快要被吓死了，却也不敢在此时尝试用精神力联系贺晚灯。
博士伸手想摸岁明的头，她敏捷地躲了过去。
他收回手，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问：“告诉我贺晚灯重生的记忆。”
岁明在漫长的沉默后，把贺晚灯的前世说了出来。
博士听后狐疑道：“这记忆为什么不连贯？”
岁明睨了他一眼，说：“大概是重生后遗症吧，我还想问你，这有没有的治呢？”
博士沉思了会儿，说：“这么说，贺晚灯空间的秘密原来和我有关，那她是怎么活到最后的？”
“这部分记忆是缺失的。”
“那她的异能等级会什么会突然提升到六级？”
岁明懒懒地伸了个腰，说：“这个她也不清楚。”
“只提升了异能等级，没有多出什么记忆吗？”
“没有。”
博士不知信没信她，道：“今天就开始用药吧，你要是想起什么漏掉的重要信息，记得告诉我。”
说着，他取了一管药剂递给岁明，她看都没看那药剂，接过后直接倒进了嘴里。
博士道：“三天后换药。”
药剂进肚不过十秒，岁明的指尖就开始微微颤抖，她紧紧咬着嘴唇，大脑处传来的疼痛让她一张嘴就会痛呼出声。
博士站在床边，直到她痛到抱着头意图朝墙上撞，他才回到工作台前，取了异植研究新药剂。
采夏眼睁睁看着妹妹的孩子受苦，却无能为力，一时间将博士恨到了极点。
不知几个小时后，岁明渐渐安静下来，博士过来看了一眼，用一个巴掌大的仪器在她头上照过后，道：“剂量太小。”
这件屋子里实时亮着灯，采夏逐渐失去了对时间的认知。
之后的很长时间里，不段有其他人出入这个实验室。
他们有时会带来一些变异体，植物、动物、昆虫都有，偶尔还会带来些昏迷的异能者。
采夏看着博士从这些活生生的实验体中取出晶核，然后用精神力将晶核或粉碎成末，或凝炼成液体，然后将这些东西调配进下一次给岁明使用的药里。
岁明在这样的折腾下，呼吸时轻时重，有时上一秒还痛得在发疯，下一秒就得靠博士他们抢救。
采夏哪怕听了那“前世”，知道贺晚灯前世活着离开了实验室，它也不觉得她这一世也能那么好运地挺过去。
在岁明第二十三次被抢救回来后，博士停止了用药。
岁明脸色苍白地问：“实验结束了吗？”
博士正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他道：“暂时结束了。
“我本来想在你身上研究出人为将晶核异能者改造成精神系异能者的方法，但你既有晶核又有精神海，我就只试了在不伤性命下粉碎晶核的方案。”
岁明悄悄握紧了手指，问：“你们有可以检测出晶核的仪器？”
博士合起本子，笑道：“多亏了贺晚灯在末世前的预警，我们的实验器材基本上全都保住了，自然有能力研究出这种简单的仪器。”
简单？
采夏跟着贺晚灯在首都基地的那些日子，可从没听说过首都基地有这种东西。
“你这次的实验就只是粉碎我脑子里的木系晶核？”
博士否认道：“不不不，你别忘了，那颗晶核在实验开始后不久就碎掉了，我后面给你用的那么多药剂，可不是白用的。”
“你究竟想在我身上研究什么？”
“你不是说你的空间只能种植植物，却不能进其他活物吗？”
博士眼中闪着疯狂的光：“我要把你的空间改造成第一个可以让人类进入的空间。”
岁明抿紧唇：“可你根本没找我要过空间内的各种样本。”
博士古怪地笑了下：“这只是顺带的，我真正研究的，是如何在你已有空间异能的情况下，让你觉醒其他精神系异能。”
岁明的脸色更白了，她忍着精神海传来的一刻不停的胀痛，道：“你就是个疯子。”
“我的孩子，这么多年了，你对父亲的赞扬还是这两个字。”
岁明问：“你就不怕我实力增加后，直接除掉这里和你的‘神医’组织吗？”
“呵，”博士笑道：“孩子，真有那时候，我会告诉你，我比你强的不是异能，也不是身边跟随的人，而是我的大脑。”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说：“你无论再强大，我也有办法把你按住。
“就和这次一样，你的空间异能已经六级，是人类异能者中等级最高者，不照样要乖乖当我的实验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