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海龟背上的十七十八最先发现了贺晚灯出空间的事。
十七立马低着头把一个深绿色的环递给她：“姐姐，你的东西落在外面了。”
被他拿在手里的采夏无精打采地道：[人类，你还晓得出来啊？]
十七在贺晚灯把采夏戴回手腕后，愧疚道：“姐姐，我没把它洗干净。”
他记得那环原本是浅绿色的。
采夏不想回忆那“惨烈”的清洗过程，它守着好不容易保下的小命，不听不看不多话，老实当饰品。
贺晚灯喊了它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只得对十七道：“它会变色，不是脏了。”
十七惊讶地抬头，在看到她的脸后更惊讶了，他道：“姐姐！你的伤好了！”
十八早发现了，他一手托着下巴，问：“你自己配出的药，效果这么好？”
贺晚灯心思一动，说：“我还剩了一些，你要看吗？”
她一直想找人用假死药做实验，十七太乖了，她不忍心，可十八就不一样了。
十八警惕地说：“我又没伤，不看。”
十七却很捧场：“姐姐，我想看。”
贺晚灯挑衅地看了十八一眼，故意在低头和十七说话时，在只有十八能看见的角度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表情。
她伸出左手，手心朝上，放在十七面前，道：“我这就拿出来，你可看好了。”
十八本能地一把将十七扯到身后。
贺晚灯这才按计划取出一滴假死药，直接放于十八的鼻孔处，药剂在气化的瞬间被他全部吸了进去。
与此同时，她屏住呼吸，置于身侧半握着的右手里握着假死药的解药，就为了她万一不慎中招，采夏能第一时间喂她解药。
十八在中药的瞬间就倒在了地上。
十七愣了几秒，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贺晚灯后，慌忙蹲下身呼喊十八的名字，声音又惊又惧，眼睛红得不成样子。
贺晚灯估摸着没有残留的药气了才放开呼吸。
她看到十七的表现后，心里升起一股懊恼，心虚地说：“十七，十八没事，我就是和他开个玩笑。”
十七停下摇晃十八的动作，他咬紧下唇，犹豫地问：“姐姐能让十八醒来吗？这个玩笑不好笑。”
“能！”
贺晚灯当即应下，她对十七说：“等下我和十八可能都会消失几秒，你不要着急，我保证，十八会没事的。”
她不敢再看十七，试着将十八和自己都送入空间。
她成功了。
于是，跟不进空间的采夏又一次掉在地上。
贺晚灯进入空间后，简单检查了十八的身体，见他外表无碍，她念着十七在外面等着，没敢留十八做长时间观察，连忙给他喂下解药。
下一秒，十八从空间里消失了。
贺晚灯赶忙出空间，见十八正躺在他进空间前的位置，她很是松了口气。
她想过吃了假死药的人若是能进空间，她在空间里给假死人喂下解药后，那人也许会被弹出空间，她怕就怕那人会被弹到危险的地方。
十八的手指先动了动，满脸泪痕还蹲在地上的十七恰好看到这一幕，他哑声喊道：“十八！你快醒醒！”
贺晚灯无措地问溜回她手腕的采夏：[十七好像生气了，我该怎么哄他？]
采夏没好气地怼她：[你把好像去掉，我也正生你气呢，你怎么不知道哄我？]
十八清醒的速度比那时的贺晚灯快多了，而且他刚睁开眼就能灵活行动。
他把十七挡在身后，面色不善地看向贺晚灯：“你对我做了什么？”
贺晚灯选择坦白从宽，她说：“我就是想实验一下，能否通过一种特殊方法，把其他活人放入我的空间，没和你们提前打招呼是我的错，对不起。”
十七的眼泪还没止住，他看向贺晚灯的眼神不再防备，抽噎道：“姐姐的实验是成功了吗？”
“还算成功，但我不确定用这种方法进我空间的人，时间长了后，身体会不会受到损伤。”
[肯定会。]
采夏道：[我在动物园时，用变异体做过实验。
[假死药的副作用在昆虫身上并不明显，昆虫陷入假死状态后，无论多久——至少在一个月内，只要给了解药，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而动物就不一样了，动物一旦陷入假死状态超过七天，解药虽能救醒，但会留下大脑受损、运动神经损伤等后遗症，超过两周不给解药的话，就会真死。]
贺晚灯花了半分钟消化这些信息，她失落地回它：[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
她对假死药抱有的期待太大了，可采夏却在她刚看到希望时告诉她假死药的副作用。
与她设想的其他人在服用假死药后可长时间留在空间里不同，假死药很可能只能在紧急情况下使用。
许是贺晚灯的表情变化太明显，十八嘲讽道：“怎么，是我这个实验体没让你满意？”
“实验体”这三个字刺痛了贺晚灯，她道：“我没想把你当实验体，如果这个实验我能在自己身上做，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
她语气很低沉：“末世并不安全，我只是想找到能在危险来临时救下你们的办法，而不是只有我能利用空间活下来。”
十八的表情和缓了一些，他问：“你以前用其他生命体做过这个实验吗？”
只收过假死状态的变异昆虫进空间的贺晚灯：……
她在首都动物园时，直到清理完最后一队“异端”，才得到假死药，没时间找变异体做实验。
后来，她虽偶尔会想起这事，却不是时机不合适，就是有其他事找上门。
十八从她的沉默中得出答案，他给气笑了：“你连动物实验都没做，就直接用在我身上？”
贺晚灯理亏，回：“这实验最关键的是两种药物，它们数量少，不能浪费，而且我用过，短时间内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十七从十八身后挪出来，小声说：“姐姐下次找人实验的话，可以找我，提前和我说一声就行了。”
贺晚灯回道：“好。”
但她应该会先找些动物来做实验，看它们在空间里待着的话，假死药的副作用会不会有变化。
“贺晚灯，那是什么东西？”
明真的声音忽地自远处响起。
贺晚灯闻声看过去，只见谢尧他们全站在大海龟的龟壳边上，一行人都朝他们三个这里看。
明真一手指着她带出的支架，一手拿着个金属喇叭放在嘴巴前，再次询问出声。
贺晚灯看着两只海龟之间相差近百米的距离，不由得问大海龟：[你不要你儿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