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看见这里有台阶？”
成凉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她从刚刚开始就直直地朝着台阶走，一点也不抬脚，他还以为她这是在考验他的忠心呢。
“对啊，不然呢？我为什么要装看不见台阶啊。”
池余听到这句，内心陡然一惊。
他可以看见。
可是她——看不见啊。
但是她没敢说出来，她蹲下身摸了摸脚下，是真的有一个巨石堆砌的台阶。
她就像一个盲人一样，无助地摸了摸脚下。
她不确定是透过白纱是这样，还是她的眼睛看着东西就是这样。
她只是转身拽住那人的衣袖，她轻声说了句：“如果等会儿你看见哪里有什么台阶或凸起，记得和我说一声。”
她可以看得见路，却看不见累起的石阶。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哦哦，好的。”成凉没心没肺，倒也没在意她这个奇怪的问题。
然后他们绕着园子走了一圈，经过无数次的求证，她才发现，她真的是看不见台阶。
真是个糟糕的事实。
“哇，你不会是瞎了吧。”哪怕神经再粗，成凉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他突然想到自己这么大声，好像对人有点不礼貌。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池余笑了笑，声音微冷地说了句：“你放心，收拾一下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下轮到成凉不敢说话了。
在准备分别的时候，她想了想，还是把入夜后的诡异和他说了一下。
结果他一听吓得恨不得蹦个一尺高，还好池余按的快。
“今晚入夜后，你自己记得多观察观察，有什么细节都别忘了记下来。明天再会面的时候，我们再一起交流。”她突然想了想才开始说了句，“你自己也要记得注意安全。”
听到这话，他又忍不住眼泪婆娑地来了句：“呜呜，少爷你真好，你都瞎了，还关心我！”
池余一脸无语，她只是部分看不见，又不是真瞎了。
但看他一脸降智的模样，她似乎不应该和傻子计较。
破天荒地她拍了拍他的脑袋，“回去吧，注意安全。能不说话，就自己多忍忍。”
说让他注意安全，其实她自己才是，貌似她确实领了个全局最危险的角色呢。
这话在她回到屋子里的那一刻，果然就得到了验证。
“小少爷请宽衣。”
这一刻，池余内心最多的只有震惊。
她面前虽然跪着六七个丫鬟，但，无一例外的是，她们都没有眼睛。
或者可以说是，她们被人生生挖去了双目。
看着她们双眼空洞的模样。
池余心里只觉得心里泛起一股恶心。
简直太残忍了。
饶是她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人，还是会在见到的时候引起生理不适。
她看向身后一个热气腾腾地大浴桶，里面甚至还洒满了她不认识的粉色花朵。
她忍不住扶额，她这还是第一次在世界里被人逼着洗澡的。
她沉默着半天都没有说话。
那些丫鬟似乎是不意外她的反应，一个个从身上翻出一把吧匕首。
她们抵住脖子，齐声喊着：“请少爷宽衣沐浴。”
似乎她要是不答应，下一秒就能割破她们自己的脖子。
池余看着这场面只觉得太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