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怀幸 > 第四十六章 小学广场舞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小稚果到达小学部广场时那里已经挤满了人,摩肩接踵,沸反盈天。他挑了个远点的地方眺望去,玻璃似的眼睛、幼稚的面容印满了会馆从水晶花柱透出明黄光芒。

打从今日凌晨一点就有人着手安排布置广场的事儿,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建起一座豪华的会馆,他站在场外,只能看到会馆顶部的雕塑——一幅由火焰构成的图案;是乌世的族徽,他曾在白犽的衣服胸前徽章上看过。

他立马明白这场联谊会是由乌世子弟所举办,早前太经就在论坛上做过功课,说联谊会占着名头,实际上是各大世族新生子弟间的实力较量,所以普通人被禁止入内,得受邀请才行。

“我觉得咱们的计划得泡汤。”它趴在小稚果的肩上,无奈地说。

“没事,再看看。”

晚九点,联谊会正式开始。这时小稚果钻进外围最内层,比起别人,他自小就营养不良的身体实在娇小瘦弱。便是站在那儿,也被人忽略。

他听着太经介绍哪个人属于哪一族、今年多大、什么修为、有无偏科等等,不禁怀疑电子板到底被浪费多少电,幸好学院的电不要钱。

会馆的大门敞开,一名容貌姣好的义氿生跪在地上拉琴,典雅悠长的音乐缓缓滑出琴弦。他也是新生,陪本族少爷读书。

一年级的新生代表站在台上,言语间火药味十足。新一轮的副总统争夺似乎随时都会开始,各位大臣世族的族子间可以将不和表现的更明显,若是发生龃龉,胜的一方无不风光。

人们热烈地讨论谁更胜一筹时,忽然想起还有一位大臣的代表没到现场,昨天打压白机尤谌的事虽然被人讨论但远没有其语不惊人死不休来得后劲大,众人一致认为这是某种征兆。

那个小义氿人受千玄影响变得不正常,假如千玄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当选副总统,遭殃的是整个北域,所以要坚决杜绝千玄带来的恶劣后果。

抑或他是乌世赠给千玄的监视,以试探她是否有忤逆思想。甚至有人猜测,七年前千玄当选大臣,同年与白犽缔结婚约,七年后冒出一个六岁的孩子,他说不定是那两人的。

当即有人否决这套说法,乌世首领的孩子岂会流落在外?若非要和千玄有点血缘关系,那也是她和阴女的可能性大,不过目前没有任何事实证明勾汜人和勾汜人能生孩子,所以还是阴女单方面地掠夺他者血缘比较合逻辑。

在小稚果义正辞严讲出那段话后,论坛上众说纷纭,奚末眉心现忧色,那个从千玄府出来的人始终是个隐患,是不是卧底?

他虽为乌世族子,但远远无法与族长见面,难以知晓小稚果的真正身份;况且这些事如没有能力解决,何以自称乌世子弟?

不过无论小稚果说了什么,昨日那场比试赢了毋庸置疑,人们认为这是乌世向白机族的挑衅。他挑眉,倒也不错。

尤谌在此刻突然变得耳尖,周遭闲言碎语一字不落的传入耳中,他手指紧握成拳,怒上心头,怫然扫视四周,发现一个与小稚果长的不甚相似的勾汜身份,头上还带着兽耳装饰。

他道那是小稚果的崇拜者,一时火气更甚,冷笑一声走出会馆,站在台阶上宣说:“就这样未免太无聊了,不如找个人玩。你——过来!”

这种事先未说明的活动引起奚末的注意,朝着尤谌所指的方向看去。

同一时间,场内外的人冲着一个方向望去,有看热闹的,也有艳羡的。

正在计划要不要搞出一场特大动静来吸引目光的小稚果忽被指到,心中一喜,面上却依然平静,翻身利落地跳入围栏中,淡然道:“找我?”

尤谌看到勾汜生身后的尾巴,想定是对小稚果狂热追捧的人,又回忆那是踩着自己的失败得到的,一瞬间气得手直哆嗦。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冷声道:“你得到的教育就是这么目中无人?跪下!”他知道人们一定会发现这个勾汜生和小稚果的关系,羞辱她就等于凌驾那个人之上。

“跪下……”小稚果感到惊奇,自己的容貌没有变化,这就不认得了?真神奇……

想着,他嗤笑一声,戏谑道:“也就一天而已,不认得我了?”

“你……”尤谌诧异,她的神情和那个人好像。

只见面前的勾汜生歪了歪脑袋,不冷不淡道:“没关系,我很爱做介绍。我——小稚果,来自天师府。”

一语出,全场死寂!

悠扬明净的琴声在此时越发显出独特的韵味来,似缕缕溪水,穿过寂静的空隙,却流不进任何人的心间,人们的耳中还在回荡那段骄傲无比的话。

他们看着场中的勾汜生,孱弱,却似拥有无可比拟的力量,那不含一丝懦弱的气场震住所有人。她朝着会馆内走去,踏过松软的红色地毯,踩上象牙色的石阶,站在锃亮的地板上,回身看着尤谌:“真是胆小,那便不吓唬了。每年,我都有六次成为勾汜的机会,这是殊玛的馈赠,无与伦比。”

尤谌心思恍惚望着高高在上的勾汜,所以他是输给了一个勾汜?不!说变成勾汜那么应该都变了,能力也是,他还是输给一个义氿,一个真正的义氿人!

“别得意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他快步上前要去抓小稚果的手,反被另一只手拦住,愤然看去,登时惧从心起:“奚末?”

奚末百感交集,面上还是一贯冷冰冰的,只说:“在这儿放肆,是不是该有度?”

小稚果是勾汜是义氿、是人是鬼,于他无关紧要,但清楚的知道其属于千玄——乌世族长的未婚妻。他与乌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由着尤谌撒泼已经触及底线,再若让之大庭广众欺辱小稚果,乌世脸面何存?

奚末眸色更暗,放开尤谌的手腕,一旁小侍连忙递来手帕供擦拭。

尤谌脸色难看,不知如何言语。小稚果不悦地蹙额,轻语:“若想再次比试也无妨。”他抓住尤谌的衣领向前一扯,抬腿用膝盖击在其肚子上,反手就将人撂倒在地,以能量构成桎梏牢牢压制,使之动弹不得。

奚末一怔,小稚果的速度实在太快,他甚至来不及阻拦尤谌就躺在地上挺尸了。

“你真可笑,”小稚果抬起下巴,轻佻道,“哪里来的错觉我变成勾汜就能打得过?”

尤谌张不了嘴,愤怒且羞愧,他可以被小稚果打败,但不能被变成勾汜的小稚果打败!这个人怎么配?怎么配打败他?!

他的脸涨得通红,小稚果心知肚明缘由,懒得理会,自己的目地已经达到,待下去没意思,留着他们慢慢消化。

小稚果慢悠悠地离开会馆,人们立即让出一条路,看他提着小裙子、步姿轻盈地消失在水晶灯光外。

这条通往寝室的路两旁栽种枫树,太经说每年九月到十一月天空飘飞的枫叶像红蝴蝶,路面铺着的就像地毯,跟画儿一样。说罢它又补充是在网上看到的。

小稚果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咬了咬唇,不放心道:“你看看他们是怎么说?就论坛上。”他怕又做错事。

“回寝室再看,放心啦,就算、就算真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咱们可以改。”它用小爪子拍拍他的脑袋,“谁要骂你,我骂回去,别忘了我可是高贵的指引之神!”

“我不怕被人骂,”那种伴随他六年多生命的事,有什么好怕的,“不要牵连别人……”他几乎用恳求的语气叙说,眼前布满一层水汽,身子直发抖;伸手抹去泪水,咳嗽着试图忘记刚刚的事儿,他语气轻快,“约好的时间是后天吗?我们去和那位学姐碰面,先把东西买齐。”

太经沉默下来,听着他故作坚强的话,心疼得厉害,它知道他害怕,太多的事情想不明白,所有的痛苦最后只能怪自己的存在。

他一定很想逃吧,但更明白不能辜负怀幸的期望,不能对不起曾经那般渴望正常生活的015x;他一直都记着要做大英雄。

远远望去,寝室楼层层窗户只有不足五扇透出光芒,小稚果凝视三零三寝室,灯黑着,窗帘半拉。

回到寝室果然空无一人,他泄气般地坐在靠近衣柜的小凳子上,盯着地板上灯管的倒影发呆。回头看看自己的床铺,不见太经,轻声说:“怎么样?”

太经从床铺跳到他的怀里:“觉得神奇,不过你有那样的出身,合情合理。都在讨论要将你当什么人看待。”

“出结果了吗?”

“没有。”

小稚果就不再询问,北域汜卑氿尊的思想根深蒂固,站在中央的他注定会成为奇观。

他去洗了澡,之后在床上看书,没多久兰菲就推着言熙飞进来。两个人看他的眼神复杂,不约而同地没有开口。

气氛尴尬,兰菲帮言熙飞擦完身子后就熄灯上床,静默笼罩着这处不大的空间。

“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很久以后,小稚果以为两个人都睡着时,言熙飞的声音传来,带着无力感。

小稚果:“我说过,只要你想,任何人都可以。”

“你从来没说过自己会这样,我很高兴和你做朋友,你欺骗了我。”他无奈地控诉。

“你选择和我做朋友时在意的是品质?性格?还是身份?”

窗外有流光飞上天空,炸开绚丽的烟花,兰菲被烟花盛开的砰砰声吓得身子猛地一颤,随即进入梦乡。

五颜六色的光芒透进窗户里,寝室里的光跟着变幻色彩。小稚果跳下床将窗帘拉严实,见它作用不大,干脆使出能量隔绝外界的光与声响,黑暗舒心地回到寝室。

他回头看,发现言熙飞在哭,没有声音,泪积满眼眶。便抽出桌上的纸巾去给他擦,后者方才说话:“医生说我的病无药可救,活不过十岁。”

小稚果没有搭话,耐心等待他说下去。

尽管在流泪,但言熙飞声音平静,好像在诉说一件毫无关系的事:“于是,我想剩下的几年里安心度过。我说服哥哥一起去上学,在这儿,我交到第一个朋友。可你好像永远也不会安静下来,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小稚果蹲下身,意有所示:“我有点理解你的想法。可不可以换种方式去思考,比如生命只剩短暂岁月,去冒险、体验禁忌,凡事只要想就做。”他微微一笑,“为了开心,尝试一切。”

言熙飞没有扭头,眼珠转向他,缄然不语。

“你身体不好,早些休息。”他起身爬去上铺,宿舍里再度沉寂。

*

住宿楼后僻静的小道枯叶纷飞,蛛网满布,学院里的霸王们教训不听话的学生时经常拉来这儿。尤谌深吸了口烟,怒不可遏地用脚踢了下墙壁,看墙面投射的树枝黑影不疾不徐地摇曳,越发气愤。

他低声骂了句脏话,掸掸身上的灰尘,转身却倏地一激灵,身子僵硬地向后退了几步,皮笑肉不笑地喊了声:“云七少爷。”

言云七神色冷峻,大步流星向前,抬手斩断大树横生的枝桠,被低腰皮靴踩过时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来者不善!尤谌盯着朝自己逼近的人,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嗯?”言云七的回应带着极大的讽刺,眯着眼睛端详他,好像站在对面的是一只新奇的野兽。

“我说你找我什么事?”他不由恼火,言辞间收起客套称谓,声音加重使自己看起来不好惹。

尤谌出神瞬间,脑袋突然撞上坚硬的石头,后知后觉的,他想到有人抓着自己的脖子往墙壁撞。他想说话或者大声呼疼,张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他想用能量对抗,但身体被一股更强劲的力量控制住。

思绪开始混乱,神识渐渐不清……

言云七将人扔在地上,狠狠踢了数脚,踢罢出够气,踩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冷声道:“只会丢脸的废物,既然没有亲自消失的觉悟,小爷就费些力气解决。”

他起身用尤谌的衣服蹭蹭鞋底,转身离开。

隐匿于黑暗中的武士缓缓现身,停在温热的尸体旁。

“收拾干净。”言云七说,身形消失在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