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谁？”
怀幸好奇地看着面前妖艳魅惑的勾汜人。
“亲爱的，这么轻易忘记妈妈，妈妈可是会伤心的哦。”
勾汜人手指敲敲脸颊，容貌顷刻变幻为妖北泠那张美艳地脸，媚眼如丝。
“噢，”怀幸转身就走，“你有什么事？”
“真冷淡，”妖北泠将墨镜摘戴在额头上，自来熟地进入房间，随意打量公寓内部装潢，“怎么不找一套新建的？”
怀幸随意坐在沙发上，语气无奈：“这个房间多，想和我住的人数不来，我可不要以后再搬家。”
妖北泠：“呦，有妈妈我的风范啊，继续努力。不知道妈妈能不能住这里？”
“收起你‘妈妈’的身份，不乱带人进来，就可以。”
“妈妈倒是可以不在外面说，就是这后一条，未免太残忍了。”
怀幸可不吃她这一套，满脸嫌弃：“这是底线，在市政所就因为没守住底线差点遭你毒手，不许讲条件，没得商量！”
妖北泠满不在乎：“妈妈只是想让你观摩观摩，没别的意思。”
“强制观摩！”
“好吧，你说是那就是喽，”妖北泠拢了拢黑色长发，“去不去逛街？”
怀幸一愣：“泗启没什么好玩的。”
“去其它城市玩玩。”
“行，走吧。”她略微一思索就起身准备走，被妖北泠拽回到沙发上：“宝贝儿，你这副模样还怎么逛街？像妈妈一样做个伪装。”说话间，她的脸又变回先前所见的模样。
“我就让他们看见我。”怀幸不大乐意，一想有暗中打听鹿海之湾的心思，这个样子的确不方便，咕哝了句即使外貌不同，神的灵魂与气质还是会吸引无数信徒顶礼膜拜。
她拿出镜子审视自己的脸，环视周遭，视线再度回到镜子上，容貌发现明显变化。她的头发变成棕褐色的卷毛，比原先的头发短了许多；瞳仁转为深褐色，在阳光中折射呈暗红色；面颊多了些婴儿肥，鼓起嘴巴时圆嘟嘟的。
妖北泠看看装饰架上摆放的卷毛布娃娃，再看看沙发上的女孩，点点头，忽然朝她扑过去，大手乱挼她的头发：“我的宝贝女儿真是越看越可爱，给妈妈亲亲……”掸掸衣服，她坐回原位，声色撩人，“路上随手挑的口红，买一送一，擦擦就干净。”
怀幸磨牙凿齿，恨恨地抽出纸巾擦拭满脸的唇印，不满道：“我劝你最好对主神尊敬点，不要恃宠而骄！”
“宠？”她用手指挑了挑女孩的下巴，“你该怎么宠我？”
怀幸哼了声，不想同她讲话，等脸面换完后开始选衣服，想起什么似的坐妖北泠身旁，神秘兮兮地说：“给你看样东西。”
妖北泠刚想询问，下一眼便出现在虚拟空间中，目力所及之处尽是各式各样的衣服，空间之大，一眼望不到尽头。
“都是我的！”
稚嫩的声音回响起，她转身看，那女孩上着米白短衣，胳膊外露；下着素色短裤，自膝盖至小腿处有条明显的伤痕，似烫伤却又不像，但这狰狞的伤却被主人的活泼态全盖过。
怀幸小臂挽着一件宽外套，双手插腰：“我好看吧？我知道我是最好看的人！”
妖北泠一时失神，眸光闪烁，待回过神时小女孩已经去寻找饰品了。
她深深呼吸，上前打趣道：“哪来这么多衣服，不会是用钱库里的钱买的吧？”
“我就是用了，谁敢说一句不行？”怀幸鼻子里发出一道哼声，自己做了个发卡戴上，这衣服是当初复制各地图书时一并复制来的。
但她却不解释，自顾自做个只发卡戴上，而后带妖北泠离开虚拟空间，叫人等一等，自己则上前敲星缺的门，询道：“我和一个人出去逛街，你去吗？”
“回主人，星缺就不去了，谢过主人。”
星缺的声音从屋门传来，怀幸嘱咐了句好好休息就下楼，瞧见妖北泠意味深长的眼神，蹙额道：“怎么了？”
“小年轻的恋爱啊，真叫妈妈羡慕，”她百感交集，慨叹道，“你说妈妈要不要找个小情人维持一段关系？”
怀幸给停苏留好纸条就出门，说道：“不关我的事。”
妖北泠耸肩：“你得叫爸爸，或者小妈……啊，要是其它物种就不必了。”
“……”她面无表情，“哪个我都不叫，死了这条心吧。”
两人直接步行去车站，路不远，大约行二十分钟。怀幸一路的注意力都在居民身上，听着他们的谈话，有关自己的九成在埋怨，还有一部分人阴阳怪气。
她紧抿嘴角，心说反了你们了，敢这般亵渎神，都该罚！
事实上她制定过严格禁令，但执行起来要么靠自己创造的怪物，那需要强大的精神能力控制；要么找人，显然没什么人能指望上。
上命如今有财力有能力训练出士兵，制造热武器，她很乐意投入精力，可难保那群人的忠心，上命的核心管理位置只能属于学校里的孩子，若情况尚好，她就只允许上命学园里的孩子参与。
那群孩子都是吃奶的年纪，翻不起什么水花，她只能先做个慈善的主神忍着，等时间差不多再让这群人好看。
几乎所有关于未来的建设都离不开那群孩子，怀幸等着孩子们长大，这期间上命会安静一下，也会像半个月前收服四座城市一般突然袭击，证明自己不弱。
更重要的是，她也要学些东西，才不在人家不好好说话时受气，然后——除神以外，众生皆奴！
怀幸越想越心满意足，再想她这全新的样貌，不如混个身份去大学看看，说不定能遇到更多才能出众的人，可是，如果所有人都喜欢自己，互相打起来怎么办？好麻烦啊……
胡思乱想时到了车站，妖北泠前去买票，过会儿回来说去里林区，大概两个小时的路。
“去那么远的地方逛街？”
“对哦，玩嘛。”
妖北泠牵着怀幸上车，避开人群，嘴里一个劲地说：“抱歉让让，别碰到我女儿……这是我女儿，可爱吧……”
怀幸已经懒得反驳她，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望着窗外风景，忽然想到上一次坐车出去还是和亦绝一起，不知小家伙怎么样了，等忘记她的时候再去看，长大后报仇估计就没别的心思。
这时汽车开动，妖北泠像只大猫挂在她身上，闭眼小憩，柔声唤了句：“乖女儿。”
“不是。”怀幸反驳了句，倒也没动，观赏窗外风景，思绪万千。
两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妖北泠带人直去商业街。里林区在圣斯帝国外部地区中不值一提，但与泗启对比可是相当富裕了，除了商业街各种普通购物街也都是人满为患。
怀幸抓着妖北泠的手指到处观望，整条街没有多少勾汜，有也是唯唯诺诺一副破落打扮，因此妖北泠吸引来不少目光，她视若无物，看了眼手表变走近一家旅馆。
“今晚要住下？”怀幸有种不祥的预感。
“约了人，见一面不用多长时间。”妖北泠拿了房卡冲她抛了个媚眼，便直上二楼。
“不是来逛街的吗？”
“是的，慢慢逛，不急。”
房间里没有人，妖北泠脱下披风挂在架子上，把某个愤愤不平的小女孩谅一边，约莫三分钟后门铃声响起，便去开门。
怀幸伸长脖子看，来人是位容貌清秀的义氿人，形容腼腆，与妖北泠说了几句就被人拉到沙发上，边生涩地解纽扣边脸颊红润地说：“这件事麻烦老师了。”
“第一次啊，姐姐带你玩。”妖北泠声音虽是轻柔却充满了不容置疑。
怀幸瘪了瘪嘴：“我还在这儿呢。”
两人动作一滞，义氿朝她投来目光，好奇道：“那就是老师生了病的女儿，真可爱，老师照顾她一定很辛苦。”
“还好，”妖北泠细长的手指勾过发丝，“只是比平日劳累些，因此有些念想得积压着。”
义氿人语带歉意：“抱歉，本该是我来照顾老师的，现在却由老师引导……”
“没关系，现在可不是自责的时候。”
怀幸：“……”
想炸了这里！
她怒哼一声夺门而出，站在走廊上气不打一处来，本要和那家伙逛街，这会儿反撂自己一人杵着；当qingqu背景板简直孰不可忍，可一想这不是第一次的时候就只有憋屈。
“就你这样还想要我做女儿？下辈子吧！”
吼了一嗓子仍然不解气，她怒气冲冲离开旅馆，左右一瞧人山人海，呵了声就往左边走，雄赳赳气昂昂，下定决心不回来。
半个小时后她咬牙盯着旅馆的墨绿招牌，嗤了声走入对面的餐馆里，心说就等你半个小时，别不知好歹。
服务员前来询问时怀幸象征性地要了杯水，任它放那儿，眼睛直勾勾盯着旅馆，深深怀疑那家伙约的人应该不止一个。
下午的阳光暖烘烘的，餐馆里有风扇运行，让人感到温暖却不觉得闷热。怀幸趴在铺着红色桌布的餐桌上，眼睛没离过旅馆，神色越发幽怨，认为寻找“指路灯”这件事刻不容缓。
“小姐。”
她听到唤声，扭头看去，顿时眼睛一亮。
少年容貌俊美，身材颀长，穿着简单，白色衬衣下腹肌若隐若现。他颌首，不骄不躁：“小姐，在下在这家餐馆约了人，时候未到，餐馆座无虚席，小姐若无朋友来此，可否让在下借位？”
“可以。”怀幸单手托腮，目光随着少年坐下，瞥了眼旅馆，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你成年了吗？在上学吗？”
少年回以毫无感情的笑容后拿出电脑，目光盯着屏幕，瞳仁左右微微移动。
怀幸看他不搭理自己，也没了意思，等得实在无聊就又想与他玩。轻咳一声，起身坐在少年身旁，后者往一旁挪，她逼近，他退，直至退无可退方言：“小姐要做什么？”
“我问你问题，为什么不回答？”
少年神情如故，无喜无怒：“这是在下隐私，还望小姐不要咄咄逼人。”
她说：“我就要咄咄逼人。”注意力转向电脑屏幕，没看清内容便被人阖上，她撇撇嘴，坐回自己的位置。
少年重新打开电脑，手指敲着键盘，“噼啪”声是着小小空间唯一的响动。
怀幸听着富有规矩的噼啪声，昏昏欲睡；声音有很长时间不出现，她转头去看，少年望着电脑屏幕微蹙眉梢，他因吞口水，喉结动了动；也许是被屏幕中的内容所扰，他单手解开领口的扣子，后知后觉地看向怀幸，说了声抱歉便又将扣子绾上，目不转睛盯着屏幕。
怀幸百无聊赖地摇头，打算不理那个家伙，她要凌空，要去最热闹的地方玩，才不管那规规矩矩呢。
她起身便走，刚出了餐馆便被两个年轻义氿人围上，她认得他们刚刚在餐馆里用餐。
其中一个义氿笑嘻嘻地说：“是不是等爷等得着急了？我们哥俩做你的客人如何？”
另一个抬手就要去摸她的脸，怀幸不动声色，暗想那条胳膊得怎么废掉，直接消失太便宜他们，用火烧？
她下定思绪，在义氿人的手将要触碰到时，他的手腕忽然被从怀幸身后伸出的手握住，那白皙的手反方向一拧，义氿人顿时惨叫起来。
怀幸抬头看，是坐在对面的少年，他道她被吓到，安慰道：“我已经向警卫队报案。”
“他们不管这个。”她退至其一旁，满不在乎。
“这次会。”少年拍拍她的肩膀，转而对那怒不可遏的两人说，“在下不介意与二位较量，”言谈中，他的掌心出现一团绿色火焰。
年轻义氿人们面面相觑，争先恐后地向一边跑，撞上前来的警卫队，不知听到警卫队说了什么，扭头惊恐地看向少年。
少年不理他们，望着怀幸，温文尔雅：“小姐还好吗？我见他们随着你的步伐，料想有事，果不其然，你的家人呢？”
“阿姨和一个……应该是人的玩意儿玩，不管我。”她如实回答，揉了揉眼睛，模样可怜兮兮。
“那么她什么时候会来找你？”
“要很久吧，除非她把所有人同时叫来。”
少年思忖片刻，带她进入餐馆：“在小姐的亲人前来寻找前，就在此地等候，我会陪伴。”
“谢谢，”怀幸也没好好坐位置上，凑到他身边，见人还是回避也就不玩了，双手托着脸颊，眼睛眨了眨，“我叫泫川，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郑重考虑一番，方道：
“奚然，在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