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您要是想资助她上学，就写字据说明一下，免得万一有人看见了，说您这是私人买卖，我们就说不清了。”夏昭然见陆姐姐犹豫不决，看向那女人，建议道。
“倒也是个办法。”女人笑了笑：“你对这个家，倒是尽心尽力。”
陆姐姐闻言，当即看向夏昭然，感激一笑。
夏昭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人都是相互的嘛，我都不知道还能怎么报答他们。”
“哪里谈得上报答，是我该谢谢你。”陆姐姐拉住夏昭然的手，哽咽地说：“这下，婉婉的学费不用愁了，世晖也有时间多歇会了。”
“这几天，他天天忙得脚不离地，劝都劝不住。”
陆姐姐叹了口气。
这么说，陆姐姐还不知道梁玉婷送手表，陆大哥还钱给她的事？
以陆世晖的性子，倒是很可能瞒着姐姐，自己挣钱还债。
晚饭前，陆姐姐为那位远方来客收拾好房间，铺好床铺，被她拉着说起小话。
梁玉婷不知在房间里忙些什么，自从上次被陆世晖拒绝，她就换了性子，除了陆家姐妹，谁也不理。
陆婉婉在厨房忙活，而陆世晖仍然不见人影。
夏昭然进了厨房，添柴加火，择菜洗菜，直到饭熟了、吃完饭、洗漱完也没见到陆世晖的影子。
回房间里，她就开始背经络穴位图。
一边在纸上画着，一边在自己身上找着穴位，回想着这儿作用在哪里。
“你烦不烦呐，我都累了一天了，你还在这看书！”
梁玉婷从床上跳起来，一下子抽出桌面上的草稿纸，撕了起来。
夏昭然吃惊地望着她。
自从她知道了自己花了十六块钱拜师费之后，对于晚上看书这件事，从来都只是笑笑而已。
可今天，她就像是吃了火药似的。
夏昭然搁下笔，问：“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天天顶着大太阳下田，你倒好，躲在屋子里学习。什么事也不干，就拿工分。”
梁玉婷冷笑一声：“这也就算了，谁叫你会钻营，个个都说你好。但你也不能不顾我死活吧？”
“大晚上的，也该休息了，你在这点着灯、写写画画，是想让我困死吗？”
“对不起，我没意识到打扰到你。”夏昭然拿起煤油灯，准备往外走，却又被她叫住。
“你出去干什么！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你还真是会装可怜。”
夏昭然动作一顿，没好气地看着对方，“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还敢跟你唱反调吗？现在人人都把我当坏人看，你这是要往死里逼我。”
梁玉婷声音哽咽了。
一听这话，夏昭然叹了口气，“是我没考虑妥当，我去客厅读，别人要问，我不会提你的。”
“你去上海的那几天，我不也是一个人种田？你看开一点吧！”
夏昭然拿着书和灯出去了，不理会屋内梁玉婷压抑着的愤怒。
夜凉如水，有人叩门。
陆姐姐正在和那位夫人谈话。
夏昭然在客厅里，心中大概猜到，是陆世晖回来了。
“谁？”
敲门声沉寂了一会儿，才响起那熟悉的声音，“我。”
她打开门，陆世晖神情平静地站在外面，他微微点头，目光不作停留，礼貌而疏离地绕过她，走进客厅。
他的脸色变差了很多，眼下的青黑色表明，他并未得到很好的休息。
她回到位上，眼睛盯着书本，想了一会儿，才用生硬的语气说道，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不必急着挣钱。”
“多谢关心。”
那淡漠的语气足以堵着她所有的话，她垂下眼眸，还是早点复习完今天的内容，不理他。
第二天一早，夏昭然就往山上走去，昨天的内容还没有抽查，又惹得师父不高兴了，必须去一趟。
还没敲门，院子门就打开了。
“你来了。我还打算去告诉你，今天不去镇上医院，在山上采药。”郝大夫不笑的时候，表情严肃，叫人胆战心惊。
夏昭然低下头，说：“师父，抱歉，昨天不该擅自把人带过来。”
“嗐，起码你还知道，不把那群小跟班也带过来。”郝大夫抽了口旱烟，笑了一下：“别人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带路的？”
她连忙摆了摆手，急声说：“不不不，师父，我没收钱的。虽然，她的司机拿出三千多块钱，但我没有收。”
“噢？”
夏昭然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原本，我是打算事成之后再收的。没想到，师父反应这么大，我觉得，还是跟师父学习更重要，那钱不要也罢。”
“不要也罢？”郝大夫笑了，“医生，一定要耐得住清贫呐。仁心仁术，不能利欲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