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然趁两人不注意,往山上跑去。她脸色苍白,直不起腰,扶着树干,越走越慢。
“还想跑!我剁了你的脚,看你怎么跑?”
陆善拿着镰刀,狞笑着往前走。
“啊!”
他的手被打出一个洞,镰刀掉在了地上。
“陆世晖?有种你出来!”
他抬头仰望着四周,空无人迹,大声喊道:“怎么!这女的不是不给你面子吗,你就不想出口恶气?”
颈边多出一道血痕,陆善捂着脖子,咒骂一声:“有种出来,跟我们打一架!”
“算了,”他身边的男子小声地说:“这要是被他告到陆队长那,我们就完了。快走吧。”
陆善愤怒地望着树干,仍旧没找到陆世晖的身影。
他拿着镰刀,不甘地朝夏昭然走去,突然,眼眶边又被打中了,差一点儿,眼就瞎了。
石子犹如雨般袭来,两人再也顾不上,扔下镰刀就跑了。
夏昭然捂着腹部,环顾四周。
是陆世晖吗?
她勉强支撑起身子,朝小屋边走去,许久,也没有人出现。
眼前的画面陡然模糊。
不行,有危险,不能睡。
她勉强走了几步,突然失去了知觉,往下一倒,差点滚下山。
陆世晖跟在她身后,见此情形,立马冲上前去,将她拦腰抱起。
看着小院紧锁的大门,他焦急不已。
郝大夫不在家。
他朝半山腰的大路狂奔,直到看见那辆黑色轿车,他才松了口气。
“能不能帮我把人送去医院?”
他唇色发白,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哀求道,“她被人打了,昏迷了。”
司机和保镖连忙把夏昭然抬到后座上,安抚着车门外的陆世晖,“你别急,我们家夫人去找一位神医了,要不先把你们送过去看看?”
“陆知华家,认识路吗?”
陆世晖点了点头,执意要蹲在后座旁,守着夏昭然。
一行人疾驰到住所,保镖下车,说了一下情况。
“什么,小夏出事了?”
正值中午,所有人都回了家。陆姐姐一家听到这个消息,当即跑到车边。
车门打开,夏昭然面色苍白如纸,像是泥人一样瘫倒在后座上,而陆世晖蹲在一旁,眼里含泪,紧紧握住她的手,贴在面上。
阳光透进车内,陆世晖看着车外的陆知华,哽咽着说:“姐,她的手好冰。”
“没事的,郝大夫和乔大夫都在呢。别担心。”
陆知华安慰着,看着司机和保镖把人抬进屋里,拉住弟弟的手,说:“小夏是有福的人,郝大夫医术高明,会没事的。”
陆世晖看着夏昭然的身影,从车里走了出来,脚刚着地,就软了。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朝屋内奔去。
“昭然怎么了呀,好吓人?”梁玉婷看着陆姐姐,哭了出来:“希望她能平安无事,我去看看。”
陆婉婉哇哇大哭,跟着,朝屋内奔去:“夏姐姐,不要离开我。”
所有人都在卧室外等着,陆姐姐蹙眉问道:“小夏怎么了?她不是在学医吗?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严重?”
陆世晖敛紧眉头,抿着唇,低头看着地面,对一切充耳不闻。
门打开了,乔医生刚出来,陆世晖就抬起了头:“她怎么样了?”
“最好送到大医院去检查一下。”乔医生皱紧眉头,说:“她的腹部有大面积瘀血,应该受过重击,裤子上也有血迹。”
“可能被人踢了,伤到了子宫,如果子宫受伤,导致终身不孕,就麻烦了。”
“另外,还需要排除腹膜炎、肠管破裂的可能。必须去大医院做腹部检查。”
陆世晖紧攥拳头。
“坐我的车去吧。”
那位借住的夫人说道:“小夏那孩子年纪轻轻的,又懂事又漂亮,可不能因为这病耽误了前程。”
“乔医生,麻烦你指路了。”
司机、乔医生、郝大夫和昏迷了的夏昭然坐上车,赶往市里的大医院。
陆世晖一声不吭,朝外走去。
“诶,陆姐姐,要不要拦着他呀,我看他,好像要跟别人算账似的,万一闯了祸,前途不就完了吗?”
梁玉婷一脸担忧地看着陆知华。
“你别操心,我去处理。”
“可……夏昭然这事,怎么跟她爸妈交代啊?”梁玉婷为难地说:“她要是不能怀孕,以后谁会娶她?”
陆姐姐叹了口气。
没想到,跟了陆世晖一个下午,他竟然跑到山上那块禁地采药去了。
“陆世晖,你给我过来。你小时候差点死在那,你忘了?还往那跑!”
可他置之不理,甚至朝那边悬崖峭壁走去。
“你最近怎么回事?我都劝不住你,是吧?那大家一起死吧,我活着有什么盼头。”陆知华哭了,她撇过脸,擦了擦眼泪。
陆世晖脚步一顿,
“姐,我欠了别人钱,必须要还清。”陆世晖语气低落地说:“你总说,让我好好努力,努力了就会变好。”
“为什么所有的事,都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是我不够努力吗?”
“只要她好,我可以拿命来换。可偏偏,我什么都做不了。”
“姐,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成为不了你的好弟弟。无论我怎么努力,也给不了别人好的未来。但我除了努力、除了拼命,还能做什么呢?”
“现在,就连我拼命的权利,都要被你剥夺吗?”
“没有。”陆姐姐连连摇头:“你不用这么着急,欠人家钱,我们一家人一起还嘛。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弟弟,是姐姐不好,对你要求太高了。”
“别在这边采药,好吗?我看着害怕。”
陆世晖沉默了一会,说:“你放心,我会注意的。你先回家吧。”
“注意安全。”陆姐姐不敢再多说什么,一步两回头,心事重重地回去了。
晚上,鼻青脸肿的陆善带着兄弟闯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