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对她爸妈有个交代了。”陆姐姐站起身,抹了抹眼泪,看向陆世晖:“这下,你也可以松口气了吧,想想你闹的烂摊子该怎么收场!”
陆世晖转身,走入了黑暗。
床上的床铺、褥子都换成崭新的了,躺上去 ,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床前,一群人围在左右。
“夏姐姐,你能活着回来真是太好了。”陆婉婉睫毛上还沾着泪珠,手里拿着糕点,递到夏昭然面前。
“谢谢婉婉。”夏昭然摸了摸她的头。
陆知华、梁玉婷、郝大夫、乔医生,还有那位从香港来的夫人与她的两位下属都担忧地看着夏昭然。
她感激一笑,“其实没什么大碍。我被踢了一脚的时候,正好有山蚂蝗落在我身上。司机大叔说,他当时拍掉虫子,忘了讲。”
“师父他们误以为是被踢的太厉害了,就把我送去大医院。”
“其实是小伤,不碍事的。你们不用这么担心。”
一旁的郝大夫板着脸,说:“不是肠管没破裂、子宫没脱落就叫小伤。你这也很严重,还是需要静养。”
夏昭然被戳穿谎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我知道了,师父。不过,我没有落下功课,您可以考考我。”
“得了吧,我这身子骨,熬了一宿,还是回去休息了。”
郝大夫打了个哈欠,被陆姐姐劝到陆世晖的席上休息了。人也陆陆续续散了,夏昭然已经睡得够多,怎么也睡不着,枕着枕头,拿着书看了起来。
正中午,屋外,来了许多人。
不一会,就听到敲门声。
夏昭然把书放在枕边,说道:“请进。”
“夏知青,真是抱歉。我们没想到陆善这次这么过分,居然把你打伤了。”新郎鞠躬赔罪。
新娘哭着说:“之前就想,一定要当面谢谢你。要不是你帮我,当时,他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村里肯定有不少闲话。想起来,我就害怕。”
“没想到,因为我的事,不仅害你受了伤,还连累世晖毁了前途。”
“什么!”
夏昭然大吃一惊。
新娘连忙捂住嘴,看向新郎,见他点了点头,才缓缓开口,
“昨天,陆善来这闹事,说世晖拿麻袋罩着他的头,揍了他。大概还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世晖了,世晖直接给了他一拳。”
“后来,陆善到队长那告状,一大群人都过来看。世晖当着大家的面,放狠话,让陆善捉到话柄,更是不依不饶。”
“原本,队长想把这事调查清楚,还世晖清白,给陆善一个交代。结果,问什么世晖也不开口,真让人没办法。”
“知华都哭了一宿。一家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世晖身上,结果,出了这事。我听了都发愁。”
“夏知青,如果可以,你也帮忙劝劝世晖,有什么事解释不清的?就不能跟陆善私下里和解嘛?”
夏昭然听到这一番话,脸上顿失血色,直到对方告辞,才缓过神来道谢。
陆世晖为什么不实话实说?
明明是陆善欺负人在先,说清楚,他不就没事了吗?
她紧攥拳头,见到陆队长进门,身体往前一倾,有话要说。
陆队长与那两位新人打了个照面,走了进来,
“你已经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
“是为了调查打人一事吧?您这么尽职尽责,总不会是来探望我的。”
难得这个斯文的夏知青,这么牙尖嘴利。
陆队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当然,我管的地方出了这种事。首先,我肯定要向你道歉。”
夏昭然认真地看着陆队长的眼睛,
“为什么加害人不道歉,反而是你们这些跟案件无关的人士道歉?”
“还是说,陆善已经畏罪潜逃了?”
陆队长大惊:“你怎么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
“严重?他做的事情可恶劣得多。”
夏昭然把自己从山上采药,遇到陆善,怎么被他殴打、辱骂,差点被奸杀的事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她语气克制又平静,生怕情绪稍微失控一点就会被认为大惊小怪。
可陆队长皱着眉头,狐疑地打量着夏昭然:“那孩子是散漫了点,不至于做这样的坏事啊!夏知青,你这么冷静,不是为了世晖作伪证吧?”
夏昭然蹙紧眉头,
“陆善想在没人的地方,逼迫我怀孕,留在乡下跟他过日子。这种恶毒的计划,除了从他口中得知,还有谁能告诉我吗?我可想象不出来。”
“再者,他跟他的狐朋狗友,脸上都有伤。而且,他的手被我用镰刀劈了。”
“我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去打两个大男人吧?”
“陆队长,对你而言,我只是个外人,而陆善他们是你看着长大的村里人,你更偏向他们,我能理解,但不能罔顾事实吧?”
“他们这已经不止是耍流氓了,是杀人未遂。陆世晖为了救我,跟他们打起来了,那叫见义勇为、惩恶扬善。您应该不会再帮他们遮掩吧?”
陆队长无奈一笑,“我今天可算是见识到知青的厉害了。夏知青,你平日里总是闷声不响的,嘴巴这么不饶人呐。”
“我知道,你说这么多,是为了世晖的前途。”
“但,我听你一番话,才知道世晖为什么宁愿受冤枉,也不开口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