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可以给我证明,我没跟她走近过。唯独你出院回来的那天,她为你打抱不平,被陆善欺负,陆世杰出手帮忙,我们才一路回来的。”
“哦。”
他的手很热,那炙热的目光几乎要将她融化,夏昭然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
夏昭然抿了抿唇,清浅一笑,“嗯。”
“不过,你不要再冒险了。我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
“好。”陆世晖接过她的医药箱,笑得一脸灿烂,“我们都要好好的。”
夏夜的蝉鸣悠长,虫儿也在狂欢。可惜夜已深,人们已经进入了梦乡,无法共享他们的喜悦。
去时漫长的路,回来的时候,却格外的短。
两人难掩喜悦,又带着一种莫名的生疏感,一路无话,慢慢走到了家门口。
“要告诉姐姐吗?”他忽然开口。
她笑的羞涩:“还是过两天吧。”
“嗯。”
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就开了。
陆姐姐扫了一眼两人的神色,望着夏昭然,语重心长地说:“我弟弟不懂事,以后,拜托你帮我管管他。”
夏昭然有些紧张,偷瞄了陆世晖一眼,难得他一脸傻笑,惹得她笑出了声,
“嗯。”
夫人还在客厅坐着,见到夏昭然注意到自己,勉强一笑,“看到你们,就好像看到我年轻时候的样子。现在条件好了,我丈夫却……”
她幽幽叹了口气。
“夫人,别担心。我和陆大哥会尽快说服师父的。”
次日一早,两人就到山间小院去了。
郝大夫听完两人的陈述,冷笑一声:“我就知道她把主意打到你们头上了。看看,你们一个两个都替她说话,可不就是她会收买人心!”
“师父,她丈夫的命也是命,怎么就不能救了?”
“您不能因为他们是做生意的,就觉得他们是坏人呐。也许,不到十年,内地也会放开,大家都会做生意呢?”
可郝大夫脸色铁青,并不理会她。
陆世晖皱眉说道:“郝伯,我们欠了她人情,再说,她也确实可怜,您就当我们多说了一句吧。”
说罢,他拉着夏昭然的手,径直往外走。
“好了,我就帮你们这一回。”
两人脚步一顿,夏昭然笑着,连连道谢:“谢谢师父。”
“往后,别叫我师父。年底卫生院招人,我会把你推荐过去的。”郝大夫说完这话,转身就走进房门,紧闭大门。
夏昭然脸色一白,看向陆世晖,眼睛陡然就红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陆世晖罕见的沉默了一下,才温言说道,“郝伯伯脾气古怪,等他这次回来了,我们好好跟他说,肯定能再收你当徒弟的。”
她听了这话,勉强一笑,“希望如此。我这个当徒弟的,竟然管到师父头上,真是不像话。”
“他只是,还不太了解你。”
陆世晖先行下山,在陡坡处伸出手,扶着她下山,一边又说:“正好现在双抢了,你在队长面前好好表现,争取拿到镇上卫生所的招工名额,多积累一些经验。”
“嗯。”夏昭然笑道:“多谢陆大哥指点。”
那笑容,就像是水面的涟漪,一会儿就消失了。
陆世晖知道她是有主意的,也不好再纠缠这一话题,只低头看着她脚下的路,轻声说:“小心点。”
天色刚亮,路上有不少村民在往田间走,他们看到陆世晖和夏昭然走在一起,纷纷回头,笑着说着什么。
一位老伯笑道,“你们好了啊?”
陆世晖笑吟吟地望着夏昭然。
“嗯。”
夏昭然腼腆一笑,点了点头。
“好!世晖,难得城里人不嫌弃你是个农民,你可要努力点,争取招工进城,搞个城镇户口来。”
“世晖哪里需要城镇户口,人家女娃娃是上海的,除非他上大学,不然怎么弄到上海户口哩。”
“你们也是操碎了心,他们才多大?”
“不然怎么,世晖,你是好孩子,不能耍流氓啊!”
“现在的人呐,讲什么自由恋爱,吃亏的不还是女的。”
大婶大伯们打了招呼之后,又聊起了别的。
不远处的少年少女们看了过来,嬉笑着说,“噢!世晖哥现在不会睡不着了吧?”
“干脆我们努点力,把另两个上海来的知青,也搞到我们陆家村当媳妇。”
“拉倒吧,他们哪能吃这苦?”
一人嘻嘻哈哈地说,“那个邵青,去镇上当售货员,这都干不下去,被撵回来了。”
“啊?”
夏昭然有些吃惊。
只听那少年看了过来,说道:“这几天开始收稻,世晖哥要去队里忙,你一个人,怎么防得住陆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