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上,钱婆子期期艾艾地看着夏昭然,欲言又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夏知青,你不是说,要帮我找女儿吗?怎么找?”
“这事,要靠你自己。”夏昭然一晚上没睡好,此刻正昏昏沉沉,阖上眼睛就不想说话。
可钱婆子急了,“我家里一大堆事没做,专程跑过来,就是相信你。你怎么说话不算话,我一个人,要怎么找女儿哟?”
钱婆子吵吵嚷嚷起来,非的要夏昭然给一个准话。
夏昭然揉了揉太阳穴,暗叹一口气,就她这性子,恐怕人还没救出来,就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她尚未回答,忽然有了一个新想法,
“钱婶,你先歇一会,等会,我会带你去要人的。”
听到夏昭然的承诺,钱婆子总算松了口气,笑了笑,说:“夏知青,我就知道你人好。你睡吧,你睡吧,我就不吵你了。”
夏昭然刚闭上眼,打了个盹,就听到钱婆子叹道:“哎哟,我还是头一回坐这种车。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我女儿出事。”
“她暂时不会有事。我猜,对方也不想把事闹得太大。”
“可时间拖得太长,恐怕就不好了。”
钱婆子松了口气,拍了拍夏昭然的手背,说:“幸好有夏知青在,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夏昭然没再客套,点了点头。
她刚闭上眼,又听到钱婆子说:“我这是头一回进县城,我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就提醒我一下。”
夏昭然点了点头。
钱婆子又说了,“哎呀,幸好夏知青你在……”
一路上,带着满脸倦意,夏昭然听她讲了一路。
车到站,两人一前一后下车。
忽然,司机呷了口茶,叹道,“总算下车了,我这耳朵都要听出茧了。”
夏昭然无奈地拦住正要理论一番的钱婆子,看着来接车的人们,点了点头。
“嫂子,我听世晖哥说,有人要威胁你啊!”
夏昭然点了点头,“我带钱云霞她妈妈去理论一番,劳烦你们帮我找找人。”
她低声在为首的少年耳边叮嘱。
双方原定计划是在车站分别。可没想到,他们收到陆世晖的要求,怎么说也说不通,愣是要把她安全送到医院才放心。
然而,更没想到的是,医院门口贴了不少大字报,全都是检举医院领导违规招收夏昭然一事,还有不少蓄意编纂的诋毁之作。
一路上,有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诶,不是让人通知你了么,你还是等下一次培训吧。我们做事肯定要按规矩流程来的。”一位来自北京医学院的医生说道。
而另一人,则把夏昭然拉到一边,低声说,
“原本低调一些,也没什么硬性规定,收你一个就收一个。哪知道,你是得罪什么人了,把这事弄得沸沸扬扬。连北京医学院的领导都打电话过来,这事影响很不好。”
“你等明年再来,这事现在是定局了。不过,再怎么讲,你也要把这事影响降到最低,最好是消除影响。不然,恐怕往后推荐上大学都成问题。”
夏昭然心底一沉,勉强一笑,说:“钱云霞失踪的事,你们知道吗?”
“什么?”
“有人绑架了她,用她威胁我,撤销对陆善的指控。”
两位医生相视一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夏昭然,“怎么可能?”
钱婆子一听这话,往地上一赖,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女儿啊!好不容易参加培训,就叫人绑走了!妈妈就算是豁出了命,也要把你救回来啊!”
原本围在大字报旁边的人群,逐渐朝这边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