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肃看着陆世晖的脸色难得的泛红,笑着替他回道:\"世晖哥自行车都买好了,还用担心彩礼吗?\"
\"就是,世晖这孩子有能耐,几个大领导都认识他,印象还好得很。这过几年呐,肯定不用担心彩礼的事。\"一个大妈附和道。
大爷抽着旱烟,吐了一口烟,说道:\"还是要加把劲,夏知青是上海来的,对生活的要求跟我们农村人不一样。世晖肯定要给她最好的。\"
陆世晖郑重地点了点头,沉声应道:\"那是一定的。\"
一旁的妇女看了看陆世晖,又看着夏昭然,笑着说,\"夏知青,莫笑我们没文化,我们也是过来人,就多嘴几句。\"
\"这两口子要过日子,最重要的是心要齐。男的穷点没事,最重要的是有担当、疼老婆。这以后的日子,谁知道是穷还是富呢?说不准的事。只要他对你好呀,这日子再苦也是甜的。\"
其余妇女笑着拍着那妇女的背,指着她说,\"夏知青,这可是我们村最有福的人。她嫁到这来,一天活都没做过,她男人就不让她干活,生了几个娃,个个都疼她。\"
\"往后,跟世晖遇到什么难题,就找她取取经。\"
妇女们笑作一团,一旁的男人们也有说有笑的聊起来。
夏昭然望了陆世晖一眼,笑得有些羞涩,陆世晖紧紧攥住她的手,故作无事地看着陆肃,说:\"你可得注意好鞋子,穿这新鞋子跨火盆,别把底烧着了。\"
陆肃笑着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之前一起去县城的伙伴们都赶过来了,他们看到陆肃,笑着跑过来打招呼,转而看到陆世晖,眼睛变得更亮了。
眼见着那群人涌过来,几乎将陆世晖团团围住,夏昭然松开他的手,低声说:\"我在这院子转转。\"
陆世晖眼里闪烁着暖光,笑着点了点头。少年们这才注意到夏昭然,笑着问好。
篱笆围成的院子渐渐站满了人,有的开始帮忙摆桌子,有的则从自己家端来桌椅,大家有说有笑,热闹非常。
不一会儿,仪式开始了。
村里的老老少少坐在院子两旁的桌子前,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屋内,陆肃的妈妈拿着扫帚,把家中的垃圾扫了出来。陆肃的爸爸把垃圾铲出去,倒在院门外的小土坡上,而后拿出六根香,示意陆肃接着。
陆肃接过香,绕着家门走了一圈,走到村头的祠堂,有不少爱看热闹的小孩跟着一路走,看他从祠堂借来火,个个欢呼起来。
夏昭然将买来的糖果递给陆肃的母亲,由她发给小孩,小孩们会说一些吉利话,开心得蹦蹦跳跳地走进院子。
陆肃则要把这六根点燃的香插在垃圾前,吐一口浊气,他父亲就在旁边,点燃鞭炮。
鞭炮声之后,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会站出来,喊一句,\"瘟神走,福气到。大好男儿焕新生。\"
这话刚落,陆肃的母亲拿来蘸水的柳条,站在院门外,等陆肃到了之后,用柳条清扫他的全身。
\"跨火盆,渡天劫。\"
陆肃大步越过烧着红碳的火盆,只听那长辈说了一句,\"沐浴更衣,重新开始。\"
这话刚落,陆肃的表情变得十分窘迫,这习俗是要求在进家门之前,洗澡换衣。可这露天大院里,坐满了老老少少的亲戚、熟人,还有不少村里的姑娘也过来看热闹了。让他当众洗澡,他还做不出来?
他窘迫地看着自家父亲,等不到回应,又转而把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家母亲,然而,母亲指着一旁的木桶,催促他快去。
最终,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陆世晖,惨兮兮地喊道:\"世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