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楼。
三人坐在大圆桌旁等着上菜，气氛一时十分安静。
李钇觉得那两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尊敬中带着探究，思索中带着欲言又止。
“虽然我是皇子，但你们是我认定的朋友，不必拘束。”李钇笑了笑，开口。
“好。师……”泽鹿顿了顿，沉默了。
该怎么套近乎呢？
“殿下，泽鹿是我的兄长。”芙灵开口了，“我们可以叫你哥哥吗？”
“可以啊。”李钇发自内心的开心。
他很想要一个乖巧的妹妹，安平公主虽然是自己的妹妹，可是她连一声哥哥都没有叫过，还常常对自己颐指气使的。
“李钇哥哥。”芙灵甜甜一笑。
“李钇兄。”泽鹿的笑容就腼腆多了。
李钇一一答应，笑的更甜了。
他忍不住朝芙灵看去——被她叫哥哥的感觉，真好，真梦幻呀。
梦幻过后，又是一阵沉默。
“李钇哥哥，皇子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不一会儿，芙灵开口了，好奇道。
“上学啊，背书啊，参加宴会啊，和弟弟妹妹们玩，有时候也偷跑出来玩。”李钇认真的回答。
“啊……”芙灵一边思索，一边点头。“那从什么时候开始上学啊，小时候一定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吧。”
小时候有趣的事情……李钇细细回想着，可是熟悉的阵痛感又来了。
“不好意思啊，我曾经摔坏过脑子，小时候的事情，都记不清了。”李钇捂着脑袋，抱歉一笑。
芙灵和泽鹿对视了一眼，又将目光转到李钇身上。
“李钇哥哥，没关系。”
“我和泽鹿哥哥从小在江湖中漂泊，对皇宫里的事还有你，都很好奇……”芙灵解释道。
“那好啊，你们给我讲讲江湖里的事吧，改天我带你们去皇宫玩。父皇知道你们是我的朋友，也会好好招待你们的！”李钇眼睛一亮，真诚道。
“好啊……”芙灵笑嘻嘻的附和。接着，选择性的讲了一些在人间漂泊的事。泽鹿也讲了一些修仙界的故事……李钇听的认真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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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府。
青蕊默默的坐在饭桌前，直直的盯着饭菜——对于饿了两顿的人来说，眼前的饭菜格外诱人起来。
但墒尹没有动筷，她也不动，也不想说话。她呆呆的坐着，面上一片冷冷的神色，直到一声“咕咕——”的声音自肚子里传来。
太尴尬了，自离了山，她就没有饿过肚子。
她抬眼看了墒尹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的看向自己，干巴巴的开口了：
“主子，我先吃了。”
见墒尹点了头，她便将目光放到菜上去，专心制志的夹起菜来。
墒尹默默看向青蕊，她现在眼睛，鼻子红红的——他欺负的。就算是冷意也盖不住她的楚楚可怜。她吃东西很认真，动作也麻利，嘴巴一鼓一鼓的。有些不注意形象——以前也不这样啊。
这样想着，他也夹了几筷子。
饭吃的差不多了，青蕊漫条斯理的漱口，插手，一切做完后，就端庄的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
墒尹也慢条斯理的掏出一枚丹药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微变的女人，“吃了。”
此刻，青蕊的内心闪过无数个卧槽。
但面上没有显示过多，她倾过身体，低垂着眉眼，含下了这枚丹药。
墒尹开心的勾起了唇角——她那一瞬间屈辱的表情，真好看。
以前，自己好心好意对待她，她不痛不痒就算了，倒也知道说几句好听话哄着自己，现在，不过受了一点惩罚，就对自己甩起了脸子，嘴巴更是跟哑了似得。
她不说话，自己难道要去搭理她吗？没关系，等媚毒起作用，她想不说话也不行了……
墒尹心情很好的换起了衣服，使唤侍从来：“叫李钇过来，准备去猎场。”
“六皇子殿下一早离开了，说是要请芙灵姑娘去猎场玩。”
坐在一旁的青蕊身子一僵，心跳一滞，一口气差点没有顺过去。
“好……很好。”墒尹的笑容更深了。“他现在在哪里，请他们过来。”
“他现在在醉仙楼，和芙灵姑娘一起吃饭，旁边还有个叫泽鹿的，说是芙灵姑娘的兄长。”影侍的回答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青蕊的心中起了惊涛骇浪。
他回来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不行，一定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那个样子……李钇，司玄。她的脑海里浮现起那个身影，恨意突起。
为什么他变成了一个啥也不知道的傻子，也不忘坑自己啊！！！
又气又怕，让她忍不住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的作用，汗水流的飞快。
“忘了跟你说了，心情激动，会催生药效哦。”墒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青蕊面前，阴侧侧的突然出声。
青蕊乍然抬头，看到墒尹皮笑肉不笑的脸，什么计划，什么谋略都抛在脑后了。
她已经猜到以墒尹爱恶作剧的性子，会怎么对待她……更别说，他知道泽鹿喜欢自己，他们两人之间还曾……的话，也不知道会发什么疯。
不行，她不能去……
“主子……”她拉住男人的袖子，攀爬而上抱住墒尹，在他的脖子上又亲又舔。“我好热……”
墒尹的扇子又稳当又坚决的隔开了两人的距离，他盯着青蕊微笑，微眯的眼睛里带着玩味的笑，但底色是一片寒意。像是逗弄老鼠的猫。
“今天你必须去猎场，不要给我演戏。”
那一刻，青蕊眼中的光像是突然破碎了一样，在微红眼睑的映衬下真像个伤心人儿，惹人怜爱。
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那个叫芙灵的小丫头才是她真心相待的人。
墒尹这样想着，心中泛起的那点怜爱之心全无，笑意也冷了下来。
他甩开袖子兀自离开，身后的青蕊自有侍从协着跟随。
————
马场。
墒尹和青蕊同乘一匹马，墒尹紧紧环绕着女子的腰，能感觉到她的身体越来越热。
青蕊则是身子僵硬着，目光紧张的看向前方，紧盯着马场的门。
“主子，求求你，不要在她们面前……”青蕊轻声恳求道。
“不行哦。”墒尹的手掌自上附上了女子胸前的柔软，揉了揉。又低头凑上女子的脖颈，眸色晦暗，语气低沉。
“你就是个贱人和玩物，无论在谁面前都一样，贱。”
“你是个婊子，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你都是当婊子的命。”
“你能主动去青楼，伺候其他的男人，就不能主动来伺候我？你偏偏在我面前装贞洁，是想要我的爱，还是要我的命？你贪心不足，欲壑难填。”
“我能填你，你就该感到高兴，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这样的福气……”
“待会儿，你会在他们面前求着我要你，那才是真实的你，知道吗？”
……………
直戳人心的辱骂，轻柔撩人的动作，加上身子里在缓慢燃烧的欲望火焰……没有哪个女人，不会感到溃败，甚至沉沦吧。
这就是他的目的吗？
青蕊一边颤抖着身体，一边凝神，尽量冷静着，一条条的反驳他。
“我贱并非是我以色侍人，而是女子的色相只能用来侍人，贱的不是我。是荒谬的人间，还有把女子当玩物的，你。”
此话一出，青蕊胸前一痛，她皱着眉头继续道。
“我是主动当婊子去了，因为当婊子能获得我想要的东西。现在我确实想要你的命，你不给我的话，我可不会伺候你了。”
墒尹愣住了。
趁着这当口，青蕊继续说道，“真实的我不用媚药也能勾引人，可惜不是对你。”
话毕，青蕊脖子被死死掐住，同时，她的身子被转过来面对墒尹，他一脸怒意，眼圈发红的死死盯着她。
“你喜欢李钇，哦，司玄，是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青蕊脑子空白了一瞬，可惜她脖子被掐住了，不然真的想点头。
对对对，她是喜欢司玄，让他对着他发疯去吧。
她难受的皱着眉头，泪水不自觉的从眼角留下。却还是倔强的用恨恨的眼神看着墒尹。
像小动物亮出了獠牙，像模像样的。墒尹想。
骤然间，青蕊脖子一松。
墒尹甩开她，冷哼了一声。
“真是伶牙俐齿。司玄可不会喜欢你，他觉得你脏。”
真会攻心，可惜青蕊根本不会在意司玄觉得自己脏不脏。她也不会介意自己脏不脏，身体的脏，会比心脏，更耻辱吗？
她不碰脏东西，不可能脏。
除了碰了墒尹，那……没办法。
“我不信。没有男人能拒绝我。”青蕊察觉到墒尹话里的缺口，越发从容，她直勾勾的盯着墒尹，娇媚的对他一笑。
“我就喜欢染指干净的人。”
“是吗？我也一样。”墒尹不甘示弱的邪邪一笑。
青蕊的笑容僵住了。
动作一停顿下来，就开始察觉到身上感觉，她皱着眉头，身子一软。
墒尹扶住她，青蕊心念一动，朝墒尹吻了过去。
这个吻越发缠绵而激情，最后，是墒尹分开她，将她转过身子，用袍子裹好。
青蕊的脸色不正常的红，她用手掌降温，也无济于事。
“求你了。”她微微喘息着，捂着脸蛋，软声道。见墒尹不语，她又轻轻开口。
“我之前去青楼，是因为我一无身份，二无银钱，想快点来到长安，才去入了个贱籍。那时候，我还想着追随你。”
“做了凡人，我的外貌，身体就是我最好的武器，我会利用它，但怎能轻易糟蹋它？”
“只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便死心了。”
青蕊一边语气轻柔的说着，一边回想着他刚才的话里，还有哪些介意的东西。
先解释着，哄着。
“我没有伺候什么男人，那些男人花费千金见我一面，只是宴会作陪。”
“我也万分小心着，没让下流的东西碰我。”
墒尹不知不觉的将下巴抵在青蕊肩膀上，默默听着。
她说她对自己的感情只是“追随”，又说到“下流的东西”，这是在点自己？
“我知道我很下流，所以我要带着你一起下流。”墒尹又凑近青蕊的耳朵，朝她呼着气。
知道她干净，他很开心，但他更开心的是，染指她，一定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