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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卫满城来干嘛?

绿水村的旱稻和土豆也应该快了……

莫非是为了这事?

还有……

“这樊老爷又是什么来头啊?”

刘铁锤给她解惑:“大少夫人,樊老爷,是乐山庄子的前主人。”

“跟知县大人和卫少爷一样,都是来拜访老爷的,他们在宅里等了半个时辰之久了,还不让打扰您和老爷巡庄子,说他们等着就是。我看着时辰,想着还是过来寻寻您二位。”

两架牛车从山脚下往回赶,冷七那辆坐着祖孙俩,刘铁锤这辆坐着黎长乐。

车上的黎长乐默默地想着,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顾重光昨天下午才到,人今早就追上门来了。

.

前院花厅里,李怀同和刘铁锤口中的樊老爷樊信端坐在椅上相谈甚欢,卫满城是后来的,虽然和樊信李怀同不熟,但因前来拜访的目的一致,多少能接上一些话茬。

茶水喝了,果子也吃了,三人虽说都是坐得住的主,也忍不住频频往花厅门口看去。

昨天在乐水河畔那场“踏柳”盛会,不少人看见顾重光在慕山学堂的一群人中带走了一个学生。

也有些人认出顾重光。

李怀同和卫满城就是其中两个。

大多读书人都有游学这种经验,特别是家境尚可的,带着书童和计划好的路线,一去经年。

也是由此,结识了不少圈子里的同类。

文人极会附庸风雅,一年到头除了读书,就是聚会,什么诗会,雅宴,棋艺会,同乡会……

有些就是在玩。

但有些也是真在办雅宴,互相切磋交流心得。

李怀同和卫满城就是在类似这种雅宴上认识的顾重光。

在大炎,还有人不知道“清闲居士”的名号吗?

至少在文人圈子里,没有。

“清闲居士”四个字比顾重光的名字曝光率还高。

就像他大儿顾景宴,百姓都知道他们大炎的征虏大将军骁勇善战,是大英雄,他们就认定征虏大将军的名号。

所以,顾重光老神在在地牵着小孙女的手一脚踏进花厅时,三人都骤然起身。

李怀同:“顾老爷!”

卫满城:“老师!”

樊信:“重光兄。”

三人一齐行礼作揖。

顾重光微笑着回礼,让座。

“招待不周,劳几位久等。”

双方便坐下来攀谈。

黎长乐这里就忙得多了。

早上吃得早,此时肚子里已经唱起了空城计。

但她不好先吃为上。

前院花厅还有几个人空着肚子聊天呢。

好在午饭是现成的。

饭是红薯饭。

汤是猪肚鸡汤。

肉是白斩鸡和梅菜扣肉,蒜蓉蒸大虾。

一个宫保鸡丁。

一盘清炒蔬菜。

一盘酸辣土豆丝。

一盘糖醋鱼片。

果盘两个,葡萄,樱桃。

在花厅里置了席面,饭菜都摆上了。

不知道几人喝不喝酒,黎长乐让马氏她们上了两样饮品,葡萄汁和甜酒。

李怀同三人不意蹭了顿饭,宾主尽欢地吃了一顿。

席间,樊信对桌上的菜色赞不绝口,吃了几杯酒,既是不醉,也是脸膛发红,话也多了起来。

“怀同这小子不地道啊,庄子我是爽快出手了,但他连里头住的什么人,都吝啬告知于我。重光兄你说说,这人不是防着我呢嘛?”

李怀同午后还要回衙门,不宜饮酒,所以他只以果汁代酒,不想这鲜果汁滋味也沁凉可口。

“樊老爷,不是我不与您说,实在是顾将军临行前再三叮嘱,将军夫人养病期间,莫让人去扰了她清静,我便是与您说了,又有什么用?”

他自动忽略自家夫人约黎长乐去了一趟惠济寺的事。

“别说是您了,在下今日也是头一次进得庄子里来啊,也是才见着了将军夫人。”

樊信:“哼。”

他可以挤兑挤兑李怀同,早两年,李怀同从他这里得了不少好处,没少登他家门募筹赈灾钱粮。

如今说他两句出出气,晾他不敢和自己黑脸。

但是,顾景宴他是不能随意编排的。

俗话说,皇帝还有几门穷亲戚。

樊信就是樊氏旁支的旁支又旁支那种,就是家中死了个人,消息也到不了本家去的那种。也算是本家的穷亲戚了。

离得又远,也就挂了个樊姓,不然樊信都几乎找不到自己和樊家本家有什么联系。

顾景宴外祖母大樊氏和大舅母小樊氏都是樊氏本家第嫡系的女儿,本家和京都孙府的交情匪浅,系多年的姻亲。

但樊信这一支已经离本家有些远了,本家的资源到他这里,几乎没有。少时性倔,弯不下腰,拉不下脸去向本家诉求。

多年后娶了大富商家的嫡女,那嫡女几乎是带了大半家财做嫁妆。

生的儿子也争气,从小就聪慧,妻族富有,人脉资源也丰富。

到如今,黎县樊家已经是改换门庭,一路从穷家破户到官宦人家。

好几年前,偶然的一次机会,樊信结识了顾重光,带着儿子在他面前露了次面,顾重光考教了一番他儿,过后便给了他一封书信,让他儿拿着这封书信到京都孙家拜访孙大老爷孙开益,他自有安排。

后面,樊信的儿子便进了京都的安平书院。

那可是孙家祖上开办的学院,可追溯至孙礼的祖父那一代。

孙家祖上,历经了两次改朝换代,是名副其实的钟鸣鼎食之家。

其开创的安平书院,更是为朝廷科举做出了不少贡献。

难得的是,举族在任的子弟皆为皇党。

就……谁是皇帝就忠于哪任皇帝。

这样有能力又衷心的臣子,哪个皇帝能不爱?

这样被皇帝青睐的世家,朝廷里哪个高门大户不想沾个边?

樊信也想。

所以他沾上了。

儿子如今也是朝廷官员了。

虽然没进入朝廷权利机构的核心,还在外放阶段。

但是他已经知足了,他儿子官职比李怀同还高上一品呢。

所以,胡重光对儿子的提拔之举,令他常有无以为报的遗憾。

年前李怀同找上他,说要找个百亩的庄子时,他还不乐意,以为这厮又在憋什么坏水,说什么都不理睬。

他这两年可是被这知县扒拉惨了,可气的是,人家还是个实干家,分文没贪,钱粮都花百姓身上了,他能能说什么?大家一样惨。

憋屈着呢,要庄子?没有的!

结果还是李怀同透露了消息,是顾将军在寻庄子,问到他这儿的。

那什么的……

樊信一下子就机灵了。

谁来都能没有,顾家的人来,那指定不能没有的!

他本想分文不取,把庄子双手奉上。

李怀同说不行,说他这有逼着顾将军搜刮民脂民膏之嫌。

当时他差点就给李怀同干上架。

他樊信想报个恩咋这么困难?

李怀同好说歹说,甚至都嘲讽上了,说你儿子的前程就只值一个庄子?未免也太降格逼了。

报恩改天再报,现在行个方便就好。

结果,就意思意思收了百两银。

他不知道京都顾家的大少夫人离家出走,但他知道乐山庄子里住进了女人孩子。且身份不明。

查?

跟其他大户派去查探的人一般,吃石子或挨袖剑,任选一样。

他猜测是顾景宴班师回京路上,在黎县买个金屋藏个娇什么的。

哪里知道,里头住的是他那正头夫人和长女?还有个妻族的侄儿就在县里的慕山学堂就读。

这都是李怀同早上和他一起来庄子的路上说给他听的。

就是怕他在顾重光面前失礼,说出令人不愉快的话。

顾重光一直笑着听着樊信各种感恩戴德,直道不必言谢,他顾家和孙家一样,行的是忠君之事,适时为圣上分忧解难,本就为臣子该做之事。

他自己未进官场,却也见不得有才之士泯然于众人。

他只是有那么条捷径,自己走不了,就让能者居之。

而樊信的儿子,恰好才情出众,品格优良,他才起了推荐的心思。

所以说,打铁还得自身硬啊。

没点能力,想沾人家的边,也得看人家给不给你沾。

席上的几人一时也心有感悟。

顾重光眼神温和地看向一直默默听着的卫满城,“卫家的风雨可停歇了?”

“老师放心,卫家的风雨如今已和满城无关。满城只望明年春闱,能有个圆满的结果。”

顾重光听着,眸光一闪,“可是……寻得令慈了?”

卫满城脸上有了抹笑,点头,“是的。”

顾重光语气安慰,“实乃幸事。”

李怀同和樊信看这情形,知道这俩是熟人了。

饭毕,几人又移步书房畅聊。

鱼儿吃了午饭没一会儿,就被珠儿带着说要去扫盲班上课。

黎长乐摆了摆手,“带走带走,记得别往水沟旁走,也不准往乐山那儿去。”

庄子是依着乐山而建的,山上树木丛生,庄里不少半大孩子整日往那里钻,拾柴火,找小猎物,摘野果子,或者就是去胡转什么的。

姜氏进来收拾碗筷,说胡春山过来庄子了。

黎长乐拿了团扇扇着风,听了道:“我去见见吧。”

绿水村的房子盖了一个多月了,她去看了几次。

有王大虎和胡春山看着,她还是挺省心的。

顾重光几人去了书房,她便在花厅见了胡春山。

这壮汉比上次她回村里看见时,更黑了。

最近太阳晒,要干活,又要监工,索性大多村里壮汉都是这么过来的,黎长乐想着就没那么大的罪恶感。

想着房子盖好后,高低得给他发笔加班费,为他以后娶媳妇的彩礼银添砖加瓦。

姜氏给胡春山端来一海碗酸梅汤,井水湃过,酸酸甜甜的,沁人心脾。

胡春山背过身,几口就灌完了。

“老村正近来可好?”

胡春山端坐好,开始回话。

“我爹他老好了,清早起来去地里转转,回来又绕盖房子那儿去看看,然后大虎他们之前住的那院里厨房瞅一眼,他这一天就过得差不离了。”

这一番地主老财的形容,把黎长乐听得直笑。

胡春山又道:“黎娘子,马上要上梁了,您这里要回去一趟的。我爹说这可是大事,怕您忘了,让我再来说一声。”

黎长乐点头,“记得,是二十六那日对吧?我让几个人都帮忙记着呢。”

胡春山:“我爹还说……上梁那日需得男主人到场敬香叩拜……”

意思不言而喻。

但是黎长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女人不行?”

一贯老实憨厚的胡春山识相地闭嘴:“……”

黎长乐看他那样,放弃理论。

没好气道:“要是鱼儿的祖父去,可不可以?”

“这是可以的。大多人盖房上梁也都这样行事……”

说了上梁事宜,胡春山又说了几句地里旱稻土豆和红薯的长势。

这汉子说起庄稼粮食,激动得眼睛发红。

“您不知道,前两日,有人去地里挖了红薯和土豆,距您说的收获日子还有半个月,可您猜怎么着,那红薯小的都有我拳头那么大,一根藤上结了好多个,土豆也是,都是一窝一窝挂在一起长的。

我爹说,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能长的粮食。”

黎长乐:“ …… ”

你爹要是见过,哪里还轮得到我来!

“那旱稻……”说到这里一反方才的滔滔不绝,“旱稻……”

黎长乐正听得高兴呢,见他吞吐起来,也急了,“旱稻怎么了?我前儿回绿水村,见地里的稻子长得可挺好呢。”

她每次回村,也是要到竹林子下边的田埂上望一望村前的那一大片田地的。

“是……是挺好。”胡春山一脸求解状,“柳庄的水稻要四个多月才能收割,咱们旱稻这才一个多月吧?黎娘子,我爹说咱绿水村那地里的旱稻,过半个月,也能收了,这也太……”

玄幻两个字胡春山不懂得,只是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

黎长乐都不忍心看他的表情。

只好忽悠道:“太好了是不是?总算没白干!你们就放心地去种,记得留种。这旱稻种子是我从一位海外商人那里得来的……”

“嗯哼,咳咳……”

说得正来劲,花厅外传来一阵干咳声。

黎长乐心里一跳,往外瞧去。

只见她那便宜公公顾重光正以拳捂口,一阵猛咳。

他身后的几人正提着耳朵,一副洗耳恭听地模样。

特别是李怀同,眼里的光,亮度堪比探照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