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顾景轩就伸手捡起放在桌上的笔。他大手一挥，从林沫沫名字后面的数字里抹去了一个零。
30万，不到一秒钟，就变成了3万。
顾景轩合上文件夹，扔到耿海城手里。他的语气又回到了耿海城进来时的语气：“根据我的修改，重新打印一份，让我签名。”
耿海城低下头，看了看文件的内容。
除了林沫沫，每个人的奖金数额都没有变化。耿海城真的不得不怀疑顾景轩是在和林沫沫较劲。
30万元奖金，90%被顾景轩一笔勾销，剩下的钱还不够林总监辛苦工作的费用。
这些话耿海城只敢在心里嘀咕，不敢说出来。
他并没有按照顾景轩的话离开总裁的办公室，而是犹豫了又犹豫，迟迟不开口。
顾景轩的眉毛拧出了一道沟，他抬起眼皮，目光犀利：“还有别的吗？”
耿海城犹豫了一会儿，说：“名仕华庭开盘的那天，就算清了。今晚将有一个庆祝宴会。波先生，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没有时间！”
顾景轩毫不犹豫地回答，漫不经心地拿出一份需要他批准的文件，然后低下头看了看。
从耿海城的角度来看，他只能看到长长的睫毛，顾景轩墨眸深邃。
“好吧！”
耿海城回应了，转身走了出去。他紧紧抿着嘴，心里为林沫沫感到委屈。
在名仕华庭这个项目上，林沫沫付出了多少努力，总裁的新欢李笑笑又造成了多大的丑闻？如果不是林总监，事情会解决得这么快吗？
耿海城总觉得顾景轩办的这件事，跟卸磨杀驴没什么两样。
耿海城一走，就让秘书处工作人员按照顾景轩修改后的版本重新整理打印了奖励申请书，并送交顾景轩签字。
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到了下午，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了林沫沫这个月的奖金，只有3万元。虽然这份奖金申请还没有从秘书处退回到人事部。
林沫沫得知后，一时有点茫然，没有太大反应。比起昨天顾景轩开车伤害她，她觉得顾景轩对她表达不满的方式已经很温柔了。
当初在得知顾景轩已从国外分公司调回总部后，她已经对这种心态有所准备。
说到不满，也不是没有，只是林沫沫想起了迪迪，不得不压抑。直到必要的时候，林沫沫才不得不与顾景轩对峙。
但最终还是有人对林沫沫感到委屈。小郑咬牙切齿地说：“林总监，为了名仕华庭，你辛苦了，熬夜加班。就拿昨天的开盘来说，李笑笑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如果不是你反应迅速，名仕华庭怎么可能在一天内处理完毕！”
“3万元奖金对你太不公平了！”
“而且，你在开盘仪式上受了伤。公司没有认可你的贡献和努力！”
林沫沫扬起红唇，对小郑的抱怨一笑置之。这次挫折和委屈不能使她屈服！
“好了，没有必要让人们对这件事感到恐慌。公司有制度，她接受奖惩。你出门控制谣言传播速度，让员工少说话，正常工作。”
小郑抿着嘴，低头走了出去。
办公室空无一人，林沫沫才就皱着眉头，以公徇私，顾景轩直接从她身上扣了一大笔钱，甚至让她在公司里丢了人。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茶是早上倒的，已经凉透了。
林沫沫站起身，准备去茶室续一杯热水。
在路上遇到人是不可避免的。小郑应该做了点什么，办公室有点过于清净。
“林总监！”
“林总监好！”
林沫沫点点头，对一一向她打招呼的人做出回应。尽管他们像往常一样和她打招呼，但林沫沫已经沉浸在职场多年，仍然能从他们看她的眼神中看出真实的情绪。
同情，嘲笑，幸灾乐祸……
林沫沫突然有一种时光的穿透感，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在婚礼上，顾景轩把她丢在了婚宴上，走了。
当时，她受到的目光远比今天更具嘲讽意味。在临城，她被大家当成了笑话，不开心的时候，就成了大家开心的笑料。
四年前的羞辱是顾景轩给她的，但经过四年的议论和鄙夷，仍然是顾景轩给她的。
在这四年里，顾景轩深恨她，因为她赶走了万雪莹，给她带来的只有伤痕和伤痕。
他毁了她所有的爱，强迫她成长。她那心碎和痛苦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她感谢他，并帮助她挑战所有她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她微微一笑，一切都结束了。
林沫沫刚走到茶室门口，就听到里面议论她的声音。
“嘿，市场部的奖金审批有个错误，说林总监的奖金还没有一个销售小姑娘高。美娜，你是说这很荒谬吗？”
林沫沫认识这个声音，是公关部的工作人员陈菲。她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她是公司里有名的大嘴，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说。
还没等那个叫美娜的人开口，陈菲继续说道：“我明白了，她在公司的地位很不稳定。也许几天后，她就会被解雇！”
美娜一听，掐着嗓子说：“你胡说什么？她们是顾总的妻子。即使公司想开人，也不能开她。谁有勇气连总裁夫人都要开除！”
茶室里传来微弱的流水声。林沫沫原本打算推门进去，倒杯水就走，但一听到这句话，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陈菲听了美娜的话，冷笑着说：“呸！什么样的总裁妻子？她不是爬到顾总床上的吗？如果不是我们的林总监，顾先生会轻易和自己的心上人分手吗？”
“如果让我说，这笔奖金的不确定性也是由于顾先生拒绝通过审查程序。你看，现在除了林沫沫的钱大幅缩水，还有谁的消息在公司里流传？还不清楚吗？林总监在高层根本站不住脚！”
美娜想了想，觉得陈菲说得对。她笑着说：“我听说了总裁和她之间的关系。我听说她四年前嫁给顾先生时，顾先生在婚礼上留下了怀孕的她一个人！”
“怀着孕吗？不确定是不是野种吧？而且，她不是把顾先生的心头好给赶走了吗？如果我告诉你，不给她钱也是活该，就像我们这些每天努力工作的人一样。虽然我们的工作性质不同，但单是工资能有多少呢？林总监的奖金都有几十万了！”
“激励政策不可取，我们这些人与林总监收入严重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