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云北顾书房。
叶楠匆匆进来禀报,“主人,太子身边的韩忠来了。”
韩忠一身夜行衣,风尘仆仆地走进来,跪地行礼道:“小的韩忠见过靖南侯,小的奉太子之命来给侯爷送信。”
韩忠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叶楠。
叶楠一看信上有太子的私印,连忙把信递给云北顾。
云北顾拆看信件,渐渐神情凝重起来。
“数日前有人往大理寺击鼓状告靖南侯府雇凶杀害当年为靖南侯府夫人接生的多个稳婆。
举报人自称是当年给靖南侯府夫人和沈家夫人接生的稳婆曹何氏。
此人得知当年一起给两位夫人接生的几个稳婆一夜之间皆被杀了,恐遭靖南侯府灭口,故向官府告发此事。”
云北顾问韩忠,“太子可有让你带话给我?”
韩忠回道:“太子让小的转告靖南侯,此事明面是来彤画城和老夫人对质,实为审办。
皇帝迫于言官压力已任命大理寺少卿郑重审理此事,太子和南平郡王旁听。”
云北顾认真地对韩忠说道:“劳你回禀太子,本侯自有应对,让太子安心。”
韩忠领命离去。
天微亮,老夫人刚醒,林嬷嬷便进来禀报。
“侯爷说有要事见您,已在外面候了半个时辰了。”
老夫人责怪道:“为何不把我叫醒?”
林嬷嬷解释道:“侯爷不许老奴唤醒您,说让您多睡会。”
老夫人催促道:“快唤侯爷进来,另外让屋里的人都退下。”
云北顾进来后,先给老夫人请了安,才把太子密信里说的事告诉老夫人。
老夫人生气地咒骂道:“太可恶了,又是嫁祸我靖南侯府杀人。”
老夫人很快又冷静了下来,缓缓说道:“此事蹊跷!当年侯府是通过惠安堂找了五个稳婆来接生。
当晚沈家夫人临盘被送过来之后,彤长公主就带着几位女医来接手了。
产房内帮忙的也都是侯府的丫鬟和公主府的嬷嬷。
那五个稳婆自公主来了之后,就没有再进去过产房,根本不可能知道后面的换婴之事。”
“祖母可还记得当年那五个稳婆多大年纪?”云北顾问。
老夫人回想了下,说道:“都是三、四十岁的妇人,好像有个年轻些,二十上下的样子。”
云北顾判断,“状告之人曹何氏今年六十五岁,可能就是当年那个年轻的稳婆。”
“此事顾儿打算如何应对?”老夫人问。
云北顾斟酌着回道:“既然当年彤长公主也在场,祖母不妨找长公主奶奶商量下。
若真牵扯出换婴之事,只要你们二人都咬死对方诬告,此事便有回转的余地。
只要换婴一事不存在,杀人灭口自然便不成立了。”
老夫人点头道:“如今也唯有如此了。”
画依依那日在山顶熬了一夜,药弗生担心她心疾加剧,连续数日都端着药给她送去。
画依依和云鱼儿同一个院子,外男进出不便,画依依便索性每日固定时辰到药庐去喝药,顺便让药弗生为她施针疏通经脉。
那日,药弗生正在药庐里给画依依施针,就见陌白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了。
陌白看到药弗生,直接便问:“师弟可会调制没有腥味的假面胶膏?”
药弗生从一大堆瓶瓶罐罐里拿出一个小罐子扔给陌白,“师兄看下,这种可行?”
陌白打开罐子闻了闻,果然毫无异味,“还有吗?多给我几罐,我有用处。”
药弗生又找了三小罐出来扔给他。
“目前便只有这么多了,若不够,我改日再给师兄调。”
陌白把每一瓶都打开闻了下,确认都没有腥味后,满意地说道:“好,我先要一百罐。”
药弗生笑吟吟地说道:“承蒙左使大人惠顾,一两银子一罐,概不赊账。”
陌白掏出一袋银子朝药弗生扔过去,要求道:“最近兄弟们天天要易容乔装用得多,每三日送十罐去南司,可行?”
药弗生掂了掂银袋,笑着回道:“没问题!”
画依依好奇地问陌白:“你们南司这么抠?连个假面胶膏都没有吗?”
陌白郁闷道:“新首领嫌我们南司之前的胶膏有腥味,容易被人识破。”
陌白找了块布把几个罐子包起来,正准备离开,画依依拉住陌白的衣袖闻了下,皱眉说道:“陌白,你不纯洁了,你上青楼了?”
陌白面露讪色,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怎知我最近去了?”
画依依把药弗生拉过来,让他闻闻陌白身上的味道。
药弗生闻了下,直接说道:“有春丝的味道,虽然很淡。”
画依依认同地点头。
陌白闻了闻自己身上,除了一身臭汗味,什么味都没闻出来。
索性直说道:“最近一直在红袖阁蹲守,难免染了些脂粉味,有何奇怪的?”
药弗生忙一本正经提醒陌白,“师兄莫要大意,这春丝可是百花国的密香,能让男子特别想云雨之欢又无法发泄,若无解药,会难受到只有自宫方得解脱。
少许此香和依兰熏香混合后能让人产生云雨之欢的幻觉。
依兰香是青楼常用来助兴的熏香,大师小心莫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