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长公主把画依依拉到身边,笑眯眯地说道:“好孩子,以后别跟着你师父去云游了,你是她的徒儿,自然也是我的徒儿,往后就跟着师姑吧。”
画依依回头看向画婳。
画婳微笑点头。
画依依开心地说道:“谢谢长公主师姑,有了师姑做靠山,我以后在彤画城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画婳皱眉,真是顽徒本性立显。
彤长公主却甚是喜欢画依依这种真实的“恃宠而骄”。
孔管事带领众人齐声道贺:“恭喜长公主喜得爱徒!”
彤长公主高兴地说道:“好,好,好,今日公主府上下皆赏。”
众女官和侍女纷纷行礼谢长公主赏赐。
孔管事看出彤长公主想和画婳独处,便主动对画依依说道:“画姑娘,今日藏画楼又多了几幅名画,你可要去看看?”
画依依两眼放光,但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用眼神询问师父的意思。
画婳微笑道:“藏画楼是个好地方,你要认真观看学习。”
画依依点头应是。
彤长公主对管理藏画楼的林管事嘱咐道:“你带依依去藏画楼吧,二楼最大的那间画室从今日起便是依依专用的,让人备些解暑的茶水点心在画室里。”
林管事一一应下,然后陪着画依依去藏画楼。
荷花池旁的凉亭下。
彤长公主问画婳,“你此番是为了那幅《蝴蝶仙子图》而来?”
画婳喝了一口茶,与有荣焉地说道:“我当时那样跟依依说,只是想鼓励她专心画考罢了,谁想到依依这孩子真夺了个头名。”
画婳想着画依依现如今是假冒许愿的身份,不便多说,只能编了个理由敷衍师姐。
“你这些年都去哪了?我数次派人去寻你都寻不着。”彤长公主转了话题。
“师姐可还记得我们当年入师门时所说的志向?”
“当然记得,当时入师门时,师父问我们有何志向,我当时说的是要集全天下名师画作,你当时的志向是要收集天下绘画技法。”
忆起往事,彤长公主神色颇为唏嘘。
画婳看着彤长公主,钦佩地说道:“我这些年走了很多地方去收集绘画技法,这些年也小有所成,但我所学技法也仅仅得益数人而已。
和师姐举办的女子画考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师姐的大善之举让盛国的许多女子有了名正言顺学习绘画的机会。”
“师妹过谦了,收集失传绘画技法,本就是一件大功德之事,不仅造福当代,还恩泽后世。
师妹可曾想过把你收集的绘画技法都编纂成册,让更多人知道?”彤长公主询问。
“想过的,可是近些年我有件更要紧的事要去做,这编纂成册的事宜便也搁下了,不过依依倒帮着整理出来了一部分。”
说起这个,画婳脸上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想把藏画楼送给依依,你觉得如何?”彤长公主问。
“师姐为何会有此想法?”画婳反问。
彤长公主抿了口茶,缓缓说道:“不瞒你说,我之前在别处看到了依依的画作,那时我虽尚未见过这孩子,心中却相中了她。
后来她来参加及笄画考夺了头名,我便更加认定她了。
如今还知道了她与我的渊源,在我看来,她便是天下唯一最好的人选了。”
画婳神色微微不安,相比徒儿是否做藏画楼的主人,她更关心的是师姐为何要把藏画楼送人。
“师姐为何要把凝聚了您一辈子心血的藏画楼送人?”画婳问。
彤长公主叹气道:“我的大半生都用来收集画作,如今已无太多精力去整理这些画作了。
有些画作在收集来时,便已破损了,需修复好了方能展示。
有些画作如今虽看着好好的,但也已开始慢慢开始朽了,需画技卓越之人临摹下来方能传世。
我十年前便开始做这些事情了,府里也养了不少女子画师来做修复、临摹之事,但是皆因悟性、能力有限,效果甚微。
我想给藏画楼寻一个位新主人,希望此人能带领众人完成此事。”
画婳问道:“师姐对藏画楼新主人有何要求?”
彤长公主略想了下,回答道:“爱画懂画善画,这些都是基础的,我更看中的是此人秉性好,胸怀大局,能为天下女子着想。”
画婳更疑惑了,疑问道:“师姐觉得依依是如此之人?”
彤长公主把之前把画依依折价为军士家眷画像的事说了一遍。
画婳听完,沉思了一会,斟酌道:“依依这孩子从小就特别有主见,此事师姐可先问问依依的想法,若她愿意,我自是支持她的。”
彤长公主笑着说道:“有你这话,我便心中有数了。”
画婳看出师姐是真心喜欢画依依的,郑重恳求道:“我有要事不日便要离开彤画城,依依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像我的孩子一般,我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想把她托付给师姐,若她在彤画城遇着委屈了,望师姐能照拂一二。”
彤长公主诧异道:“依依如今可是靖南侯府的小姐,有靖南侯府罩着,你还怕谁敢欺负了她不成。”
画婳摇摇头,道:“我对靖南侯府不了解,在这彤画城中,我不信任何人,我只信师姐,只有师姐才会真心护着依依,不让她受委屈。”
彤长公主郑重答应道:“好,我答应你,只要我活着,在这彤画城便无人能欺得了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