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五赶着马车送画依依和云鱼儿回侯府,马车里,云鱼儿依旧沉浸在冷秋桐带她飞的兴奋里,一路喋喋不休地说着飞起来的感觉如何的好玩刺激。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林五掀开车帘对云鱼儿说道:“南司夏副使有要事找你。”
画依依和云鱼儿从同一个车窗探出头来,夏副使连忙上前拱手行礼道:“属下彭久见过夫人,南司夏副使彭久见过靖南侯府云小姐。”
云鱼儿敛去方才的傻笑,一本正经地问道:“彭副使找我何事?”
彭久回道:“往边境运粮草的车队提前了,三日后起程,我南司首领命彭某带一队人马随行护卫保护云小姐,云小姐有什么需要彭某提前准备的,尽管吩咐。”
云鱼儿神情严肃地回道:“本小姐不需要你们保护,但多一队南司司卫护送粮草确实更稳妥些,烦请彭副使转达本小姐对南司首领的谢意。”
“彭某遵命。”彭久拱手应下。
云鱼儿正要放下车帘,彭久忽然又说道:“夫人,首领大人说你若要见他的话,可到南司府衙去。”
画依依问道:“你们首领回来了?”
彭久回道:“上午刚回来的。”
画依依快速地从马车上跳下来,让云鱼儿先侯府。
“彭副使的马可否借我一用。”
彭久赶紧把一匹小红马牵过来,双手把缰绳递上:“夫人请便。”
画依依看了下小红马问道:“这是彭副使专门准备的?”
彭久回道:“这是首领让属下提前备下的,首领说夫人可能会用到马。”
画依依不再多问,利落地翻身上马,朝南司府衙的方向而去。
南司府衙。
画依依从马上跳下来后,朝着首领书房飞奔而去,司破空平日办理公务不是在正厅就是在书房,也不知为何,此时她直觉司破空就在书房。
画依依一路狂奔,远远就看到司破空站在书房门口像是在等她。
云北顾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垂立,心潮澎湃地看着画依依向自己跑来,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脚上,死死克制着自己想迎上去的冲动。
画依依急冲到书房门口,堪堪停下,想说什么却捂着肚子气喘吁吁地说不出来话。
云北顾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气喘吁吁的狼狈模样,低声道:“夫人莫急,我不走,气喘匀了再说。”
画依依弯下腰大口喘气。
“夫人,可是想我了?”云北顾问。
画依依头也不抬地摆摆手。
“夫人,是来见我的吗?”云北顾又问。
画依依直起腰,喘着气问道:“沈壹心可回来了?”
云北顾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夫人真的不想我吗?”
“沈壹心可回来了?”画依依急切地问道。
“夫人真的不想见到我吗?”云北顾执着地问道。
“司破空,我问你沈壹心可回来了?”画依依急得大吼出声。
云北顾看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急切,一股莫名的妒忌涌上心头,转过身,冷冷地说道:“我不知,他是他,我是我。”
画依依转到他面前,大声质问道:“司破空,你答应过去我要护着沈壹心的,你怎么可以连他的消息都没有?”
云北顾朝另一边转过身去,赌气道:“我就是不知,我也不想知。”
画依依抓着他手臂,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黄金面具逼问道:“沈壹心是不是出事了?司破空,我求你告诉我,沈壹心到底怎么了?”
画依依又慌又急,眼泪猝不及防地就滚出了眼眶。
云北顾伸出手想为她拭去眼泪,画依依却先他一步,胡乱擦去了脸上的眼泪。
画依依强忍着心中的忐忑,红着眼睛问道:“沈壹心出事了是吗?”
云北顾硬着心肠回道:“我不知。”
画依依彻底冷了心,不再多问一个字,转身离开。
“若是沈壹心再也回不来了,你会怎么办?”云北顾看着她的背影大声问道。
画依依脚步踉跄了下,忽然彻底破防了,转过身冲着云北顾大声吼道:“我能怎么办?我除了想他想到心死,我还能怎么办?”
画依依吼完,自嘲地摇摇头,毅然决然地转身大步离开。
云北顾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绞住了,毫不留情地把他的心往死里绞拧着,她走得越远,他的心就被绞得越紧。
这半月来,他日夜都在想念她,他连续七天七夜日夜兼程从京城赶回来,就为了能早一刻见到她,为何她至始至终都只在乎沈壹心,连他累不累都不曾问一句。
云北顾知道自己这样想很荒谬,很活该,很贱,可是心中那莫名的妒忌就是萌芽且越来越强烈了。
他也不知道这份妒忌是从何时开始的,他只知道这份妒忌似乎已存在很久了,他一直都知道这样不好,他一直小心翼翼个压制着心中的妒忌,假装自己可以不在乎,假装自己没必要在乎。
他知道自己已做不到不想她,越想她,心中的妒忌就越汹涌澎湃,越想她,他就越想让沈壹心在她的心里彻底消失,永远消失。
这该死的妒忌就像一把双刃剑,每次夺鞘而出时,既刺伤着她,又凌迟着他。
更该死的是,这把双刃剑竟是握在他的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