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漫漫指了指祭坛，我和梁二都老老实实的把嘴闭上，转头看了过去。
此时老祭司一个人站在了祭坛上，我注意到在祭坛的左侧，有几个老者，手里的拿着一些没怎么见过的乐器在那演奏。
朱清教授说，他们拿着的都是彝族传统的乐器。
说了好几个，我也没怎么记住，就记住了一个马布，看起来跟竖笛似的，不过音色却完全不同。
之所以到现在还能记得，因为这个乐器的名字，跟“抹布”的发音有些类似，再加上还挺随处可见的，我自然就能记得住。
后来朱漫漫还说了个月琴，说那是彝族制式，跟汉族月琴还有些不大一样。
他们说了一大堆，我也没听进去多少。
就听吴远说，他们上个月的时候就打听过，据说那些乐器也都很古老的，甚至都能追溯到明朝。
听他这么一说，我跟梁二对视了一眼，能够看到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要这么说的话，那也是古董了？”梁二有些激动地问道。
朱清教授点头说：“对，有机会咱们可以借过来，学习研究一下。”
“那感情好。”梁二立马就开始胡说八道，“我这个人，从小就喜欢音乐，听他们演奏的那么好听，我也想试试。”
该说不说，那些乐器单独一件拎出来演奏的话，肯定非常好听。
只不过组合起来，演奏的这个乐曲，根本不能用好听来形容。
怎么说呢，给我一种头皮发麻的庄严肃重感。
再加上老祭司在祭坛上跳大神，整个场景说不出来的诡异。
老祭司跳的大神，跟咱们寻常看到的还不一样。
我只能说现在那些跳大神的，真的只是在胡乱跳，完全没有真正萨满巫术的特点。
老祭司跳起来的动作，一下是一下，你虽然看不懂，但没人敢笑话。
我们这些人都是门外汉，从来没接触过萨满巫术，也不知道跳大神应该是什么样的。
甚至连朱清教授也不可能见过，因为这种真正的萨满巫术跳大神，早就失传了。
现在能在东北看见的那些，都是江湖骗子，纯是出来骗钱的，所以骗子跳大神，看起来就特别搞笑。
然而老祭司的动作，却并非如此。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有一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
整个过程下来，包括我们在内，没有一个人会说一句废话。
哪怕是那么喜欢说话的梁二，都站在那不敢张嘴。
再加上音乐的配合，天气的阴沉，我甚至觉得，下一秒山神真的会从后面的悬崖峭壁下面爬上来。
只可惜当时不允许拍照，我们也没有录像机，否则这一段萨满的祭祀，一定会让人特别的震撼。
虽说是祭祀，但也不可能让老祭司一刻也不停的跳，差不多能跳了二十分钟，她跟那些奏乐的人就会停下来休息。
而我们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想去方便的去方便，或者稍微放松一下，在附近走动走动。
“太邪门了。”梁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老九，你敢没感觉到，看她跳大神跳时间长了，你的灵魂都要被带走了。”
不用梁二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就是你会不自觉地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祭司的身上。
在那一刻，你的灵魂仿佛已经离开了躯体，漂浮在了空中，看着她在那祭祀。
(
所以有的时候，我看一会儿，就会把眼睛闭上。
我真害怕，假如山神是存在的，我的灵魂就会被他给收了去。
孙博则是笑着说：“那是你们看得太入迷了，她的动作还有那些音乐，应该有某种能够催眠的能力。”
朱清教授也点头说：“对，萨满巫术，你可以看做是一个催眠的过程。配合上音乐还有祭司嘴里的话语，包括那些舞蹈动作，就会把你催眠。”
“那苗疆蛊术呢？”梁二好奇地看向了朱清教授，“那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朱清教授微微摇头没有说话，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这样，我们几乎是看了一整天的祭祀。
直到下午四点，太阳已经没那么刺眼，正好悬挂在了我们的头顶，整场祭祀活动结束了。
我们一个个真的是又累又饿又渴，一天都没吃东西没喝水。
因为按照他们的要求，只要你参加了祭祀，就不可以退出，否则的话会被赶出村子。
当然，留下来参加完了祭祀活动，还是有好处的，就是会被村民们当成是真正的朋友。
甚至村长看到我们参加了全程的祭祀活动，都友善地冲着我们点头示意。
我最佩服的还得是那位老祭司，按照瓦尔的说法，她现在得有一百多岁了。
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还能跳大神跳那么长的时间。
别看二十分钟还能休息一会儿，就算是我们这种年轻力壮的青年，也不可能坚持到最后。
在看看这位老祭司，神情依旧是特别的轻松，仿佛只是做了个热身活动一样，我真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梁二凑到我的身边，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老祭司，小声地说：“老九，她肯定有古怪。”
“有古怪？”我疑惑地问道。
梁二点头说：“对，你想想，哪有一百多岁的老人，体力还这么好的？”
“你是说她不是一百多岁？”
其实我心里也有这种想法，质疑那老祭司的年龄。
不用说别的，我到了七八十岁，能有她一半的体力就不错了。
更何况一百多岁的人，还能坚持一天的祭祀，都能成为超人了。
“不。”梁二摇了摇头，“我怀疑她可能是吃药了。”
“吃药？”我挠了挠头，“兴奋剂？”
“说不好。”梁二一本正经地跟我在这胡说八道。
我翻了个白眼，就懒得理他。
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吃兴奋剂，难道不怕把自己给吃死吗？
祭祀已经结束，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往回走。
我看到那些彝族的老乡们，脸上完全没有疲惫的神情，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这么折腾的一天。
要知道是这样，我就应该多吃点早饭。
我们也混在人群里往回走，临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站在悬崖边上的几个彝族小伙子，他们还站在那。
只不过现在正活动着筋骨，似乎是为了待会儿下去送贡品做准备。
按照要求，我们是不可以看他们送贡品的。
甚至他们自己送完了贡品，也不允许回头。
至于先前失踪的那个人，也是当时送贡品的人回来转述的，瓦尔说还被老祭司骂了一顿。
因为按照要求，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头。
我们回到了村子里，朱清教授说明天开始连续几天都是好天气，今晚就可以把原本的地图拿过来，确认没问题之后，就能进山了。
而我和梁二，当然还有我们俩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