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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家家主乍然听完聂人犀的回答,不由皱紧了眉头,他在心中思虑几秒,抬眼望向池临静,道:“在上京,月圆国宴素来是重中之重,往年从没有出现过有臣子缺席的情况,且这尹邈身为行府长史,受裘南雁直辖,位列九府之一,算得上是从三品官员。所以,若非发生了什么事绊住脚,他应不敢自发迟到不来。”

“爹你的意思是?这行府长史尹邈没来赴宴,极有可能是出事了?”

池临静将聂家父子的互动看在眼里,听完却只颇为自然的垂了眼帘,似乎并不急着搭话。

大梁官员间关系错综复杂,龃龉也只多不少,但在池临静看来,这行府长史尹邈只要没在听闲楼出事,就不在他们该管的范畴内。

毕竟他们要守护的是南夏暗桩听闲楼,而不是什么崇文帝举办的大梁月圆国宴。

思及此,他轻咳一声,对着聂家父子摆明立场:“夜已深了,你们也先回去歇息吧。”

聂人犀不解地皱眉,还是打算问清楚:“那这不知为何没来赴宴的行府长史……”

池临静抬手止住了聂人犀的话头,示意他无需再多说。两人在半空中对上视线,聂人犀敏锐捕捉到池临静那双幽深如深潭的眼中泛起波澜,却不夹杂任何感情。

“便任崇文帝查个清楚。”

殷府这边。

大院里的玉兰树承接了浑圆月轮散发出的冷白色光晕,照在那秋日里半开半败的花瓣上,竟有些透明,游丝般的花蕊随着夜间高处的微风而左右摆动,扫在茂密的叶间,发出沙沙声。

玉如意懒懒靠在藤椅上,心里想着:说来时间过得可真是快,犹记得他上次坐在这地方仰头望天还是在春日里,那日他还没望出个所以然,就被一群刺客扰了性质,郁枫那家伙还逼他出手跟人打架来着。这一转眼,居然已经到了中秋佳节。

殷罗和邬子寒并肩坐在玉兰树对面的正厅房顶,各自提一壶酒,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

“亭儿最喜欢这样在房顶吹风喝酒。”红衣少女面带微笑,放远的目光不自觉朝着上京东方看过去。说到底,她怎么会不懂闻亭儿的意思呢?方才在月圆宴上,闻亭儿之所以那样坚定拒绝与他们五人一起回殷府,哪里是着急赶去东海赴约?她分明是怕自己得罪的那些江湖人今夜顺着她的行迹,到殷府找殷罗他们的麻烦。

同样明白这一切的邬子寒有些感慨地颔首,豪爽饮下一大口酒,应和一句:“是啊。”然后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院中的玉如意眯了眯眼,房顶这两人的话一字不差落入他的耳朵里,偏生带着些类似于惋惜悲伤的情绪,与这中秋的团圆和乐的氛围很是相冲。

这般想着,他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转身偏头抛出了话茬,想转移那两人的注意:“五哥,听说前段日子,你小叔跟泉山盗成亲了?他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邬家二把手、在河东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怎么就看上泉山盗了呢?今年我们回江南参加攒英宴时曾途经谢雨客栈,你这位好二婶还曾经出手抢夺客栈内江湖行人的请帖,若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早已经归顺宏缨侯爷麾下。怎么?莫非五哥你们河东邬家,是潜伏在大梁的北辽势力?”

邬子寒垂头看他,先是笑了两声,又回着:“六弟说笑了,我也不知道我二叔跟我二婶之间有什么故事,毕竟二叔常年住在老宅,我与他也不是经常见。不过你后面那问题我却能肯定回答,邬家世代在大梁扎根繁衍,与北辽皇族没有联系。”

殷罗挑眉,怼了玉如意一句:“你这没话硬说,自己就不觉得牵强吗?”

玉如意冲着她吐了吐舌头,“你管我。”

而此刻,徐知尘与孟清月坐在洗心阁中的四方桌前,从屋里看向院内场景,很久没见弟弟妹妹日常拌嘴打闹,此刻不但觉得新鲜,还颇有些其乐融融。

“你打算之后留在上京,还是带着四公主一起回翠州?”

“我与阿昉已商量过,正式成婚后便回白绮山,上京规矩繁重,怎么也束缚。”

孟清月眼含笑意温和回答着徐知尘的问话,他说完前半句,似乎又想到什么般微微张唇,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异响打断了思绪。

“来人哪——救命——”

殷府外的街道乍然传来受惊嘶喊的人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玉如意爽利一蹬腿,率先从藤椅上跳起来,皱眉望向正坐在台阶上拄着下巴思念晏枷的郁枫,“怎么回事?快跟本公子一起去看看。”

“快来人哪——”

郁枫刚站起身,那声音便再次出现,颤抖叫喊被风吹得零散,时高时低弥漫出诡异惊悚。

他反应了一下,快步跟上距离自己身前三五米的玉如意,掌中下意识聚起真气,那一柄飞镖递出半个卡在袖口,方便主人随时应战。

殷罗神情也忽的变得警惕起来,她随手将酒壶放下,与邬子寒对视一眼,两人双双从房顶跃下,也跟在玉如意和郁枫后面行向府外。

孟清月见此场景,起身想跟上去,却被徐知尘制止:“坐下吧,让他们去便是。你不久后便得大婚,这样犀利的惨叫定然不是什么吉利场景,莫要去沾染这浊气血气了。”

徐知尘安抚地拍了两下他的胳膊,又劝着:“放心,现如今他们四个中任意谁,都能撑起个场子,你身上本就有旧伤,去了又能如何?何况此处乃是国都上京,这宅子地处宫闱外带,都有御林军在周围巡视守卫。这几声叫喊不算微弱,不多时定有御林军闻声而至。”

她已将眼前的情形分析完摆好,认真听完的孟清月自然也不再固执己见,只低眉轻轻呼出口气,“那好吧,我留下和大姐一起等他们回来,届时再问问消息罢。”

徐知尘满意地点了下头,旋即缓缓闭上眼不再言语,如在参禅一般。

那叫喊是从殷家外的东南方向传来,四人循声到这儿时,只见到一看起来有些眼熟的人瘫坐在一处黑瓦府衙的台阶上,双手颤抖神情恍惚,借着月光能看清他面容上的恐惧,似乎在那恐惧之中,还夹杂着不可置信与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