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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川后撤两步,一手抓住一只手腕,感受到对方不小的劲道,想来定是有武功底子的人。

她本想折掉她们的手腕,打掉匕首,对方却很默契地双双往前翻了个空翻,使黎川不得不下腰脱手。

她直回腰身,匕首已经再次朝她背部扎来,回身抬脚,一把匕首被她踢至空中。她纵身一跃,抢过匕首,反手持柄,横在眼前作格挡之势。

两人没料到黎川身手不凡,都有些退缩,在原地转圜片刻,正欲再次出手,忽有人声惊扰了她们。

“住手!何人敢在宫中行凶?”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颇有威仪。

二人见势不好,飞身消失在夜色中。黎川对宫中不熟,没有轻易追去。

却有几个侍卫从她身侧掠过,追了出去。她转过身来,见到四个带刀侍卫围绕着一个身穿素雅绸缎的中年女子。

月色里,皮肤莹白,长发低垂,眉眼间有一丝岁月磨不平的英气,似曾相识。与她衣着所营造婉约之质并不相宜。

黎川拱手行礼,“多谢贵人相助。”

对方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看了她片刻,“阿五阿六,送她出去。”

中年女子身后两人道了声“是”,展臂为黎川指出道来。

黎川又道了声谢,没有多问,跟着他们往南走了。

但她并没有轻易相信这些人,方才夺下的匕首一直握在手中。这两个侍卫看上去身强体壮,经验老道。若真是敌手,怕是比方才那两个难对付的多。

黎川没有把握自己能从这两个人手中占到便宜,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腰间的乾坤囊上。

好在,这二人确实没动什么歪心,一直将黎川送到了后宫大门。

他们站在门内,朝南指路,“再往南一直走,便是娘子今日参宴之处。我等就送到此处。”

黎川跨过门槛,二人固步原处,注视着她前行,就好像这道门已经关上了。

黎川回身向他们行礼道谢,“敢问,那位是哪一宫的贵人?救命之恩,铭记于心,来日定当报答。”

其中一人道,“娘子不必问,也不必报答。娘子快些行去,以免家人忧心。”

黎川仔细看了一眼他们二人,服制与宫中侍卫并不相同,腰间两枚漆黑的木牌,似是雕着什么字……

“娘子快些行去吧!”那人又催一遍。

黎川不好再去深究,于是又行一礼,朝灯火辉煌处走去。

没走几步,就有人高呼:“可是黎娘子?”

只见一排侍卫手拿火把朝她跑来,她再回头,那门口已没了人影。

当她到达宴会所在的宫殿时,见大门紧闭,听见里头哭天抢地。不远处的主宴殿门,也是同样紧闭。

萧洵安从远处奔来,宽大的黑袍在夜风中鼓动。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上下检查,“可有受伤?”看到她手中竟有一把陌生匕首,当即怒了。

那把匕首被丢在主宴大殿磨得光可鉴人的地砖上,“哐当”几声。

“这就是圣上的禁宫!”

那些廷卫紧张起来,都将手放在了刀柄上。

萧洵安紧握着黎川的手,戏谑道,“要这些廷卫何用!”

席上被关了许久的“客人”们面面相觑,文帝先是被萧洵安关在此处,如今又被当着百官与外臣兴师问罪,可谓颜面扫地,只能揉着眉心叹气。

萧洵安懒得在此处继续耽误,拉着黎川拂袖而去。

两个殿门终于能够打开,那些女眷哭哭啼啼地跑出来,全然没了先前端出的庄重优雅。

宫门口,火光通天,浩浩汤汤的府兵集结在紫云大道上。

跟着萧洵安他们身后出来的宾客们隔着百来米远,也不敢继续上前。

门前停着的那些马车,被他们搜了个遍,马夫侍从们被押在地上,不敢动弹。

萧滢滢挥了挥手,那些正押着马夫的府兵抽手回到队列。

“恭迎王爷先生回府!”呼声震动夜空,似乎星辰都为之震颤。

马车里,萧洵安黑着一张脸。

黎川知道,他是气她不听话,随意乱走。但她也确实没什么可辩驳的,只能眼神四处游走。

终于,被她抓住一个把柄,她猛的翻开萧洵安的袖管,故意左找右找,“编绳呢?”

萧洵安理亏,眼神闪躲地从胸口的衣襟里翻出那条编绳套回手腕。

黎川神色悲戚,演起戏来,“你是不是嫌我编得丑,戴着丢人?”

“不是……”萧洵安想解释,黎川趁热打铁,“确实是不如那些贵女女红精巧,你还是别带了。”说着就要去扒拉这条编绳。

萧洵安将手拿开,举得远些,“不是,我是怕……”

黎川还要继续闹,萧洵安一把抓了她的手,按住了她,盯着她的双眼,认真地说,“不是!我只是想将你藏起来,我就是怕他们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会对你不利。可终究还是没藏住。”

黎川动了动被他紧握的手腕,“我知道,你不必如此认真,总觉得你不如从前有趣了。”

萧洵安松开手,“你知不知道,我今日吓坏了。”

“我可是世间第一等聪慧,不会出什么事的。”黎川想要缓和缓和车里的氛围,轻松地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告诉的萧洵安。

“你可知道他们是谁?”黎川问。

“皇后还没胆子动你,我有些怀疑禹蚩的人。”萧洵安分析道,毕竟最希望萧洵安此刻动手的,便是禹蚩人。缙月一乱,他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黎川一个白眼,“不是,我是问那个,救我的那些人。那个女子好像是个妃子,侍卫却不像是宫中的侍卫。我看见他们腰里挂着一个黑漆木牌,雕着纹样,隐隐约约能看见有字,什么衣,衣服的衣,上面一个没看清,太黑了。”

“非衣。”

“哦!对对对!应该是!四四方方一个,你怎么知道?你认识?”

萧洵安神色有些变了,他垂着眼,似乎是不想言及,但又不想扫了黎川的兴,说道,“应该是个裴字。裴家军。”

“那不是侯爷的兵?”黎川所说的侯爷,是定北侯,也就是萧洵安的外祖。他外祖是姓裴的,所用军旗乃“裴”字军旗。

“是。”

“所以那个人是……”黎川说到此处,也不敢继续说了,所以那个人应是萧洵安的母妃。

难怪当时觉得眼熟,若脸型圆一些,头发高束起,则很似萧滢滢,不,应当说活脱脱是萧滢滢二十年后的样子。

次日,萧洵安没有上朝,却成了紫章宫的主角。

“圣上!老臣要弹劾镇北王!”

“圣上!镇北王有不臣之心呐!”

“圣上!镇北王有妖术!”

“圣上!镇北王拥兵自重,昨夜险些逼宫啊圣上!”

文帝颓然坐在龙椅上,被他们吵得眉心直跳。

“圣上!镇北王未得召令带兵南下……”

文帝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他进京时你怎么没说?这都月余了,才想起来?与其在这里弹劾镇北王,不如动些脑子把先前宫宴下毒之人,昨夜行刺之人给朕找出来!”

说到气时,重重拍着龙椅的把手,“这可是朕的禁宫!他昨日能行刺女眷,明日是不是要将匕首架在朕脖子上了呀?不不不!他们已经敢,已经能给朕下毒了!一群废物!”说罢,拂袖而去。

皇后跪在殿内,哭哭啼啼,“臣妾原本只是想将黎娘子请来宫中学学礼仪……”

“行了!”文帝摆摆手,“你想做什么朕还不清楚?什么人你都想约束,那萧洵安是你能拿捏的住的?还让人做了枪使,若她在宫中真有意外,你今日就不是跪在这里哭!”

见皇后实在哭得厉害,他言语也缓了些,“你那两个宫人也找到了,尸身腐坏已久,昨日那两人怕是易容在你身边潜伏许久。如今多派一队护卫在你宫外,自己时时注意着些。朕寿诞之前,便不要随意走动了。”

这是要禁足的意思,皇后却也不敢反驳,叩拜谢恩之后,默默退了。

文帝倚在椅子里,按着跳痛的眉骨,问道,“良妃可还说了什么?”

“回圣上,良妃只叫护卫交代了凶手形貌特征,并未言及其他。”

“禹蚩急着要提和亲,又忽然没有动作,可是有什么变动?”

“回圣上,着人打听了,禹蚩使臣似乎并不急于提及此事。”

“私自铸币的孽畜找出来了吗?”

殿里跪着的老黄门不敢作声,那便是没找到。一问没有,二问不知,三问不得。

文帝不耐烦地摆手,力不从心道,“滚滚滚!”

老黄门正要退去,文帝忽想起什么,“等会儿!”

老黄门站住脚,躬身等候吩咐。

“准备些东西,送到涵王府,算是压惊。”

“是!”总算是有一件事他能办妥,老黄门脚步轻快地赶往库房,挑了些后宫喜爱的物件送往涵王府。

老黄门将东西送到涵王府时,黎川面色如纸,披头散衣地由萧洵安搀扶着出来迎接。

“娘子这是受惊了?”黄门面露担忧,“圣上记挂着,特命老奴送来赏赐,抚慰娘子。”

几箱东西抬进来,无非是些绫罗珠玉,无甚稀奇的。

黎川弱柳扶风地撑着萧洵安的胳膊,谢了恩。

老黄门见黎川那副模样,萧洵安的脸色也不比圣上好看,怕多待一会儿节外生枝,麻溜地回宫复命了。

回到房内,萧洵安用帕子沾了温水,细细拭掉黎川脸上嘴唇上的白粉。嘴里还不忘埋怨,“我就说不必去见那黄门,何须如此?”

黎川则有自己的考量,“圣上赏赐,若不亲自去接,又被人抓住把柄要弹劾你。我装得惨些,圣上也多几分歉意。”

她如此说,萧洵安便不说话了,继续帮她擦脸,露出白润的肌肤。

“听他们说郡主去了驿馆?”黎川问。

“嗯,孩子大了,做什么也不报备,自己便去了。”萧洵安没好气道,“你们两个,一个也不省心。”

他所说的那个不省心,正提着一盒点心送到了阿多尔的面前。

阿多尔梗着脖子,“郡主还是带回去吧!我这种坏人不配。”

“怎么气性这么大!”萧滢滢将盒子打开,各色各味的果子露出脑袋,“这不是来给你赔不是了。”

“可是你说的。”阿多尔坐下,似是勉为其难地拿了个果子,“我便给你个面子咯。”

萧滢滢脸上笑吟吟,“还有,多谢你。”

“什么?”阿多尔嘴里包着果子,不清不楚地问。

“没什么。”萧滢滢撑着脸蛋看阿多尔吃。

阿多尔被盯得有些发毛,拍拍手上的碎屑,用力咽掉口中的点心。“既然没什么,郡主姐姐就回吧!”

“嗯?”这是萧滢滢没有料到的,阿多尔可从来没有这样驱赶过她。即使是那时她打翻了他的饭桌,他也没有如此。

“还有什么事吗?”阿多尔歪着脑袋问。

“没……没有。”

正说着,阿多尔已经站起身来做送客之势。萧滢滢再不懂事也不能再留了。

她稀里糊涂地离开阿多尔所居驿馆。

“吱呀吱呀”木轮压过木头地板,轮椅从内室转出来。

“果然,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再软弱的人也会变得坚强。”阿克准轻轻转着拇指上的骨戒。

阿多尔眼神停留在那枚戒指上,“有了努什戒,就能够调遣我母亲一族的力量,这是我最大的诚意。”

“用一族之力,换一个敌国女子的安稳,你当真是不给自己留一丝退路。”阿克准很满意手上的物件,但他依旧没有满足,“这小物件叔父暂且收下了,若真如你所说,再来感谢你。”

“叔父要验证也快,拿着它去城北阿勒铁铺,你会看到它的力量。”阿多尔将眼睛撇过去,不再看它。

阿克准搓搓眉,“既然你说了,叔父得空定去瞧瞧。”

“叔父慢走。”阿多尔退出一步,让出门来。

阿克准抬了一下下巴,侍者推动轮椅,缓缓离去。

阿多尔转进内室,从抽屉暗格里拿出一个信封,对身边的于四说,“想办法将这个送到涵王府,掩着些身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