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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里,思思端坐在妆镜前。镜子里,清俊的男子紧皱着双眉,正是符桓。他问道,“他们可信了?”

思思攥着手指,圆圆的脸皱成一只小包子,“我不知道。师兄,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他们万一不相信可怎么办?”

“别慌,只要我们不露出破绽,他们不可能找得到。”虽是这么说,却难掩他自己脸上的焦色。

“可若他们迟迟不走,怕也是撑不住的。”思思言道。

符桓沉思了一刻,道,“那想办法让他们不得不走。”

“可信吗?”黎川在灯下有一下无一下地敲着桌面,疲倦地问道。

洵安将香料打好了篆,轻轻一敲香炉,香烟便轻柔的飘起,抚慰着黎川一日的疲惫。反问道,“干嘛不信?”

这话的语气跟当时在东海深沟里,他说相信那次投毒是一条误混的死鱼时如出一辙。

“咚咚”竹门响了两声,一个陌生的声音,“深夜打扰二位,陛下召见,请二位移步。”

二人对视一眼,对于女王深夜召见的原因并没有什么头绪。

若不是什么要紧事,倒也不至于等不到天亮再说。

于是,二人也未耽搁,起身便去了。

门外,是一个白发的蛛族侍者。

一路上,四个提灯的灰发侍女将他们夹在中间,没再走当年那段牢笼之路,而是直接进了大殿。

这一次,大殿内仍有那个熟悉的金丝笼子,里面站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孩子。

紫蛛女王发髻未梳,应是已经歇下,临时被惊起的。

化影还是那个化影,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站在女王身侧。

二人进来,就算是女王也得起身行礼,并为他们备了椅子。

女王问道,“二位可识得此人?”

女孩子深深低着头,散乱的头发遮住了脸。但黎川其实不用看,因为她很熟悉这个人的气息。但她故意作出一副惊疑的表情,去看这女孩儿。“她小小年纪,居然破了你们的结界?”

而这女孩子故意撇过头去,把脸藏起来。

化影便忍不住开口,“那倒没有。此女深夜以花根刺探地宫,将陛下寝殿捅了这么大一个窟窿!陛下受惊,如今还心有余悸。”边说边用手比划出汤锅般大小的圆。

“你们又没挂块门牌,谁知道这底下是什么?我正常将根扎进土里滋养躯体,我还没说你们挖地宫碍着我了呢!况且,你还打了我……”

女孩儿终于忍不了,开口回怼,却引来黎川等人的目光聚集。她灰溜溜住了口,转身对着二人行礼,“见过文烁君,云阳君。”

“呀!是小慕荷啊!”黎川假作刚认出的样子,“快让我看看,打哪儿了?”

慕荷看他们是要追究责任,自己先碰起瓷来,指着额头上的一个包和乱哄哄的发髻,哭唧唧地撒起娇来,“这里!云阳君,我可是这届仙考的考生,他们竟还打伤我。”

登时,堂上化影脸上就出现了惊色。

这就要说到一条专对仙考的法律了。

仙考一直都是按名次录用,如有弃权者,则往后补录。

于是,便有恰好落榜者伤害榜上有名者,使其无法继续考试,那么自己就能获得继续考试的名额。

更有甚者,一次伤了十二名考生,才让自己的儿子获得了参考机会。

于是,天庭便颁布了一条十分严苛的法条:

凡中伤已报名考生者,下狱三百载,本人永不得复考,其九族五届不得仙考。

即使紫蛛族独立自守,族人犯罪,仍受天界问责。

这一点,化影有些惧惮,想要争辩,“你分明……”

“好啦!”女王发话了,化影闭口,“既然是二位的朋友,那便领她离开吧!想来南承宫与我紫蛛一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往后应是依旧。”

言罢,蛛丝笼子便消散了。

此话别有深意。就在这时,思思披散着头发跑进了大殿:“祖母!祖母您没事吧!”

女王的脸色立刻就柔软了,伸出手招了招,说着,“怎么把你吵起来了,吓着了吧?”

思思跑到女王身边,挤在椅子里坐下,紧紧挨着女王,“没有,您可还好?”

“好着呢,不是什么大事。”女王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

“那便好!”思思一笑,两个梨涡仿佛冒着甜滋滋的蜜,转头看见了殿中人,“文烁君、云阳君也在,大后天就是符桓殿下的千岁生辰,他听我说你们在此处,特地让我将请帖带给二位,就不送去南承宫了。”

说着,思思走下台阶,从衣袖里那处两张银色的请帖,恭恭敬敬的递给了他们。黎川刚要伸手,却被洵安一把拿下了。

到慕荷时,不失礼数地笑了笑,柔柔说道,“不知这位妹妹来,没有特地备帖子,到时定要同云阳君一块儿去玩。”

有了慕荷,他们不便再回秋芷妍的小筑,只得踏着星夜回南承宫。

慕荷跟在后头,一言不发。平日叽叽喳喳的小丫头不出声,倒让黎川感到很不适应。于是开口问道,“究竟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慕荷低着头,愤愤道,“就是感受到土地里有雄厚的灵力,就想用根吸取一些。谁知道那下面是他们家呢……”

“我是问,你是怎么找到云桑去的。”黎川说。

慕荷支支吾吾,低声道,“云阳君好狡猾。”

“什么?”两人被她逗笑了,“我狡猾?”

“明明把药囊赠给了云阳君,您却故意不带,就是怕我找到了。”

黎川笑道:“你到承认得痛快。不过我都没有带你的药囊,你为何还是追来了?”

慕荷脸上浮现小得意,“云阳君的簪子里存留了我的气息,虽是费力些,但还是能找得到的。这是这山里的结界颇为碍事,废了一天的力气都没有破掉迷障。可累死我了!”

黎川看她一脸得意,便想捉弄她一番,开口调侃,“你可知道,无召令,私自追踪神官是什么罪?”

慕荷倒没急,而是凑过去,手臂碰了碰黎川的手臂,开始套近乎,“我知道云阳君不会追究我的,毕竟,我们是在荒漠共患难的同年嘛!”

“你还真是……”黎川话未说完,洵安一甩袖子,慕荷就没了踪影。

黎川转过头去,惊诧地看向被她忽略了半晌的洵安,“这是做什么?”

“这些小孩儿都没将天条放在眼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袖子,“先关起来,以免再生枝节。”

虽然他说的在理,但把慕荷收在袖子里,总还是有些不合适。

不过,一回南承宫,黎川就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放她--万象镜。

“本是找来送给那大鸟的。先将她放在里头,备战武考吧。”说着,将她当年的镇魔考题放了进去,“但凡失败,便会从头开始。还给你安排了一间歇息的小屋。等我们办完事,立刻放你出来。”

接着,她将镜子挂在了洵安寝殿正中的一棵树上,并留了字条,请子舟帮忙留意关照。等明日他们离开,子舟一来便能看见。

之所以放在这里,主要是因为洵安即使不在宫中,子舟也会来此打扫,四处看看。而熳洇榭,则是黎川的私宅,他一个男子,自是不好进的。

安置好了慕荷,黎川暂松了一口气,却见洵安的脸色不大好。

她自然知道是为何,必是那两份被随意丢在案几上的请帖。

原本就还吃着萧洵安的醋,这又横添一笔。

她看似随意地走进洵安的寝殿,坐到洵安身侧,顺手去翻那帖子。给洵安的那份已经打开过了,而她的这份,封帖的条子还在他还没看过。

她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洵安,当着他的面,拆了帖子。

这不拆还好,拆了可就收不住他眼里的怒意了。

那措辞称谓相当之暧昧,就连黎川本人都差点怀疑自己跟符桓有些个绵绵情意。但她一眼就看出了那半干就合上的墨迹并非符桓亲笔。

地宫的意外已经过了那么久,他们二人还在地宫之外,都已赶来,还问审完了,思思才披散着头发将将赶到。

这中间这么长时间的空档,应该就是临时做了这两份请帖,为的就是让他们速速离去。

倒不是符桓有多大面子,他们非去不可。而是这措辞,显然是要他们二人之间起争执,生嫌隙,如此变很难同心协力地专注做一件事。

这符桓年岁不大,却还真是个洞悉人心的好手。

“这字迹不是符桓写的,定是思思代笔。他们是不想我们在玉光岫久留。”她忙解释道。

洵安却抓偏了重点,环抱双臂,眯起眼睛审视着黎川,“你一眼便看出了字迹的差别,想来是常通书信。”

“不是!没有!”黎川慌忙否认。

“我可是听说这西海的小殿下一满千岁,就要同你订婚期了。”

“没有!不是!”黎川摆手又道。但她底气不足,虽然她父王与符桓口头说了退婚,但到底是还没落定的事儿。

“除了否认,还能不能说点儿别的词儿?”醋意正浓的洵安,绝不可能让黎川在口舌上占到一点松快。

“那能不能先不聊这事儿?”黎川声音小小的,却很抗拒了婚约的事儿。

洵安所图,自然不是以婚约为重心的,于是松了口,道,“那聊聊我们的事儿。”说着,骤然向黎川靠近。

黎川下意识地往后躲闪,却失了平衡,整个人要翻了过去。

洵安一把拦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撑在她身侧,将她搂了回来。

久违的,呼吸交换,心跳同步。

这情景似乎重现了塞北的营帐里,她失忆之后,第一次给萧洵安送羊汤……

那也是……极尽缠绵……

黎川似乎连耳尖都有热流奔涌,她挪动一下,指指敞开的大门外,挂在树上的万象镜,正映照着屋内的旖旎风光。

洵安甚至眼神都未挪动一下,那门就砰地一下关上了。

“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如今想翻脸不认,可没有这个理。”洵安手臂微微一收,两人的躯体就贴在了一起,胸腔里的跳动,似乎融为一体。

她看见洵安的视线从她的双眼向下聚焦到了她的唇,莫名的慌了,“我哪里敢招惹你?”

洵安继续说道,“当年你扮作万钧宫的小仙来扰我演武……”

听到这里,黎川便还能狡辩人多,她只是凑热闹,正要开口。可洵安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说道,“这个你大可以推脱。可你扒了我的衣裳,要与我灵修,可是口口声声叫了我的名字。”

他声音不大,几乎是用气息发声,对黎川耳语,却掷地有声,咄咄逼人。因为他说的,确实是她所为,她别过脸去,说道,“那是我收服器灵出了岔子……”

他却又近了一寸,压得黎川腰上使不上力,撑着案几想要推拒。

“神仙姐姐如今有了个千岁未满的小东床,这是要翻脸不认了?”

黎川实在找不出什么辩驳的言语,纵使她嘴皮子再厉害,在这样的情境下,她的脑子也跟不上。

于是,在对方粘稠的眼神里,极具诱惑的言辞中,鬼使神差地以进为退,轻轻啄了一口那嘴尖舌利的唇。

“补偿。”

对方却愣住了,大约一息之间,他忽然说,“这点蝇头小利,我可看不上。”

下一刻,黎川的后脑被一只大手箍住,那双点火的唇被同样的柔软盖住。

他想过要像过去,与黎川相安相守,毕竟他们已经这样过了许多年。他还想等着看看自己体内那颗曾经躁动的丹元是否真的被他制服,还想有些时间来确定未来是否能如他所想。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之间的窗户纸早已捅破,其中种种让黎川身陷蜚语,也几厢为难。

他若还想固步,便守不住自己,也守不住黎川。

监神司暗如深渊的牢狱之门被打开,光亮之中,一个颀长的身影迈步进来。

盘坐在地上休息的京墨微抬了一下眼皮,被光芒刺得紧皱,什么也没看清,干脆闭上。

对方走近他,而后蹲下身子。“要不要听听我的条件。”

这声音立刻唤起了他的眼睛,他睁开眼,近在咫尺的,是铎辛君的脸。虽然万钧宫弃了兵权,主管金钱,一直以来都是三界笑柄。

可他最清楚,铎辛君精通符篆,他所钻研之术可让天生灵力低微者也能有傍身之法。而万钧宫更是锻造神兵宝器的铸炉。

他今岁参加仙考,为的就是能进万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