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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彤儿说的十分大方,本来她也就是这么想的。

元芜面上波澜无惊,但是总给人一种淡漠的样子,好像元彤儿并没有说到他的心里去一样。

倒叫元彤儿也觉得难不成自己说这话显得很假了?顿时有些尴尬了。

又是一阵的沉默,元彤儿深觉得这种半生不熟的关系真的太耗费精神头,便说道:“我们回去吧,待会儿,我姐姐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姐姐?”

元芜反问道。

元彤儿只顾的找借口,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脱口而出,好在她脑经转的也快,脸上不带一丝痕迹直接回道:“嗯,未进宫前在曲白鱼府上认得姐姐。她对我很好,我们就一直姐妹相称……”

说到这儿才故作一惊,神秘兮兮的对元芜说道:“她得知我现在的身份后一直不愿意再让我叫姐姐的,说是会犯了忌讳……四哥哥千万别说出去哦!”

她说着在嘴边竖着一根指头,做禁言状。元芜便笑了,好看的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状。将一根手指伸了过来,说道:“好,我们拉钩。”

元彤儿一愣,旋即笑了出来,像小孩子一样也将手伸了过去,和他拉钩,却没有注意到在也不远处的宁无颜。

“你们在这儿呢?害我找了好久。”

宁无颜忽然沉声说道。

见她缓步走了过来,元彤儿与元芜勾在一起的手指便松开了。

宁无颜冷笑一声道:“二位殿下的关系还真是好呢,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呢。”

她这话虽说的隐晦,但任谁听了都有种不好的感觉。

元彤儿并不在意,他们是兄妹,不过拉个勾而已,若是宁无颜介意,那她以后就离元芜再远些。也不想和宁无颜在这种事上纠缠。

刚巧岑欢回来没有见到元彤儿,已经找了过来,元彤儿便向他们告别离开了。

元芜也没有说什么,见元彤儿要走,也觉得没了什么意思,也要走。却被宁无颜拉住了手。

“殿下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没有任何的生机,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傀儡。

宁无颜眉目一顿,一双秀美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握着元芜的手腕也渐渐更紧了些。

她以为元芜生性如此,不爱说话,可刚刚,他与元彤儿在一起的时候谈笑风生、举止亲密,那般模样竟比和她这个未婚妻还要熟络亲近。

她在心底劝诫了自己,他们只是兄妹,可是往日旧事,历历在目。

她记得初见元芜时,元芜冒雪在梧桐巨树下等元彤儿,那时,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双方是自己的兄妹。

宁无颜的眉头更低沉了,“如果,她不是你的妹妹,你会喜欢她吗?”

元芜被她问的身子一僵,好像灵魂深处有某些东西将要被挖了出来一般,声音便更加的沉了,“她是我妹妹。”

“我说的是假如!假如她不是……”

“没有假如,她就是!”

一直温文尔雅的元芜忽的吼了出来。

一双桃花似的眼睛,因为激恼氤氲起了一团雾气,衬得眼尾的红格外刺目。

宁无颜就这样被吼住了,她定定的看着元芜,好像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心跳忽的就漏了几下,说不出了话。

沉默了片刻,元芜叹了一口气,从雪白的衣袖中缓缓伸出了同样白皙的手拉住了她,轻声哄道:“回家吧。”

宁无颜的眼泪倏忽间流了出来,任由他拉着却不动。她抽泣了好久,才低声说道:“那日,你醉了酒……到底把我认成了谁?”

元芜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眸子中依旧是淡漠的没有任何情绪。他轻声说道:“你要是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了。”

他又恢复到了那副犹如提线木偶般的模样,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对待宁无颜,不冷不热、不急不缓。

宁无颜彻底崩溃了,扑到了元芜的怀里,搂住了他。一边抽泣,一边可怜兮兮的哀求道:“四哥哥,阿颜不好吗?你为什么不喜欢阿颜……”

元芜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回抱住她,任她在自己的怀里哭了好久才悠悠道:“阿颜,我们回去吧。”

……

本想着拜完王母还要在外面野炊放风筝,谁知景元帝竟突然传来了旨意要元彤儿进宫。

来到御书房,景元帝正在御案上批着奏折,见元彤儿来,便招手让她过去,替他研磨。

元彤儿虽心中有疑,但还是乖乖跪坐到了景元帝的一旁研起了磨来。

墨条在砚台上来回的打圈,元彤儿的视线只敢落在墨条下研出来的墨水,耳朵里也只有墨条与砚台摩挲的声音。

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她虽然不知道干政了会有什么后果,但也能猜到,在皇权统制的社会,后果一定不会轻。

但是景元帝此举却是让她不解了。难不成是想试探什么?

想到这儿,她更加的警觉起来。

“瑞安啊。”

景元帝忽然叫了一声她,还在神思的元彤儿瞬间惊醒抬了头,轻轻啊了一声。见景元帝也是一脸懵的看着自己,这才发觉自己失了神 ,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在御案前跪了下去。

“儿臣失态,望父皇责罚。”

经过上次,元彤儿知道自己不过就是景元帝用的顺手的工具罢了,若是哪天没有用了,怕是随意找个借口就能抛弃。便更加小心起来。

她垂头伏在地上,看不清景元帝的表情,只是觉得,景元帝停顿的时间略微长了一些,心底不免有些忐忑。

直到景元帝叹了一口气,让她起来,元彤儿这才抬了头,却依旧没有起身。

景元帝又是一声叹息,道:“你是怨了父皇了?”

元彤儿忙道:“儿臣不敢。”

景元帝摇摇头,“就是怨了。”

他将奏折放下,又招手让元彤儿过去,待到元彤儿听命乖乖过去后,才继续说道:“朕知道,那火不是你指使的。”

他不这么说还好,这么说了之后元彤儿更加不解。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把罪过推到高兴的身上,将他无辜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