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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彤儿犹豫了。

“怎么了?”

元芜问道。

“是不能说的地方吗?”

元彤儿沉默了。

元芜如今算是宁国侯府的,而宁国侯宁玉又是元果儿的亲娘舅。

卖官鬻(yu)爵如此大的事儿,很难不让人怀疑到宁玉的身上去。

而元芜潜寂多年,好不容易攀缚上了一个可以凭借的台阶。若是让他知道,元彤儿如今要对付的或许会是他所要依附的人时,结局可想而知。

“怎么了?

不能说算了……”

元芜浅笑置之,但那笑中明显有了一丝哀息。

风催树晃,吹的元芜的衣衫越发显得单薄。

他顿了顿,像是小心翼翼的探究了起来。

“彤儿,你……是不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瞧不上我了?”

元彤儿微滞,忙摇了摇头。

瞧不上算不上,只是觉得,突然间,她不认识他了。

元芜明明说过的,他不喜欢宁无颜,宁无颜嚣张跋扈,甚至小时还欺负过他。

可是一转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竟又好上了。

元彤儿自知与元芜的关系虽不至于管他和谁好,只是自己与宁无颜不对付,便与元芜也生疏了。

元芜见她依旧不说话,又是轻笑了一声。

“骗人。

你一定觉得,我也是骗人的。

我曾告诉过你,幼时与宁无颜有些过节。可一转身,我又答应了她。

他人都说,我是想要吃软饭的……你也一定会瞧不上我,或者会气我?

可是。你知道的,我别无选择。”

他始终安安静静的解释着,仿佛解释在他,听不听只看元彤儿自己。

可既然是解释了,便必然又是想要人听的。

元彤儿还是没有说什么。

别无选择,元芜确实看似如此。

他是从一出生便被抛弃的那个。

身为一个皇子,却从未受到过别人的尊敬,甚至连他身边的宫人婢子都不会给他好脸色。

身处如此境地,犹如深陷泥潭,想要从泥潭中脱困,确实不易。

他是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靠山的!

元彤儿并不会瞧不上他,在这些角度,甚至也有些认同。

只是,这个靠山若是宁无颜以及宁无颜身后的宁国侯府时,元彤儿便不懂了。

他不是不喜欢宁无颜那般的吗?

大抵是元彤儿眼中的元芜本应是高风亮节的,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此时她却发现,他也不过是有七情六欲、并会为之做一些……入俗的事的芸芸众生罢了。

这种心情和追星塌房有点像。

自己心目中完美的偶像,突然做了让她不能理解的事,一时有些接受无能罢了。

但是她也知道,别人也有追求欲望的权利,就像她也有。

“四哥想多了。”

元彤儿说道。

“人活一世,还是要先为自己活的。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必后悔。

别人的选择,你也不用在意。

只是,人生本就是无数岔路口交汇而成,我们于路上相遇,或可结伴同行。

但哪怕相谈甚欢,也终将有一日分道扬镳。

四哥,我并不在意你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只要那个选择,不会对我不利。”

人生世事无常,元彤儿虽不会特别感性,却还是最终信了元芜的品行。

她将话说的很开,算是对这段友情的坦白。

悠长的林间小路在寂静的树叶中蔓延。风卷着还未掉落的枯叶轻轻落在树林间。

元芜于元彤儿对面而立,眼前的人恍然都早已陌生疏远。

分道扬镳四个字像是一句谶言,在他们二人心中,浅浅划过一道不见血的疤痕。

不一样的生命轨迹,但有一样的宿命。

元芜忽的笑了,“时候不早了,早去早回。”

他说着,悠然脚步踏过铺满林间的小道。

他明白了,自己生命的琴弦要由自己孤独的去弹奏。而每一道音符的奏响都是一件事物的逝去。

人生不舍、不得!

元彤儿站在原地,看着风儿飒飒轻抚着飘然的身影且且远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时无期站到了她的身后。

“姐姐,这个人城府极深,要小心!”

元彤儿回过了头,“知道了。”

换掉内侍的衣服,元彤儿又装扮成了一个小公子的模样。

尺郭说的那个地方,在城郊的一处私人别院里。

“别院的主人,据说神龙见首不见尾,恐怕连景元帝都不知道到底是谁。”

时无期说道。

元彤儿轻笑,“怕是他不仅不知道是谁,是连这么一处别院都不知道吧!”

既然此案牵连甚多,关系重大,怕是谁都不敢在景元帝面前将此事抖落出来了。

元彤儿抬头看着别院牌匾上的“择玉斋”三个字,只觉得十分的讽刺。

君子润如玉。

他们择的却不知何物了。

来到这个世界有些时候了,元彤儿也大概摸清了一些规则。

大宣的科举不是谁都能考的,尤其一些商贾之家。

这和她从前知道的古代规则也差不多。

这里也是商人不入流,没有资格考科举。

就像花不弃虽身在大富之家却只能私下读读书不做睁眼瞎罢了。

商人再富有,哪怕做到皇商,也还是低人一等。

从前的黄金城,富可敌国,也不过是商贾。

是商贾,就是低人一等。但财多了的人必然也想要势大。

天下多的是没有科考资格、又想要通过做官而改变自己家族命运的人。

而商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了,这就使得有心人想要钻了空子。

“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别院门前突然热闹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许多人。

元彤儿和时无期凑了过去,只见一个粗布衣裳的男子被几个打手模样的人丢了出来。

那些打手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起来。

“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到这来打秋风来了?!滚滚滚!”

“我没有打秋风!”

那男子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身的破旧衣裳也挡不住浑然天成的书卷气。

“倒是你们,这样公然买卖官职,是对天下读书人的亵渎!

君子读书、入官道,是为社稷、为百姓!

若是天下都是买来的官,都成了你们的一丘之貉。

天下危矣、百姓危矣,大宣危矣!”

他说的义愤填膺,却没有人能共情,只引得一众打手又接二连三的朝他拳打脚踢。